《一个女巫》龙十九雪

4、四

　　女巫摸着良心给人类放了一天假，让他自己出去玩。
　　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人类顶着黑眼圈瞅了女巫一眼。
　　女巫的头又低了几分。
　　“你……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人类幽怨地开口问。
　　“我……我也不知道……”女巫小声回答，“就……就是我瞎做的东西……”
　　人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深究。“对了，你家人呢……”
　　“我……我没有家人。”女巫依然沉浸在对人类的愧疚之中，倒是并不在意“家人”这种事。
　　但是人类似乎也有些内疚了，低声向女巫道歉。
　　人类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你之前说……女巫是个好人？你认识女巫吗？”
　　女巫一下子警惕起来，她想了想说：“认识。她从来不伤人，也和我一样喜欢采东西，所以我们认识了。”
　　人类看起来很感兴趣，他又问：“女巫这么随和吗？那她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女巫缓缓回答，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又补充道，“我其实很少见到她，她可能不常出现吧。”
　　人类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一时间没有人或巫再说话。女巫转了转眼珠，小心地对人类说：“对了，你是因为什么成了逃犯呀？”
　　女巫一说完，觉得有点不对，逃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会不会……会不会自己知道了人类的底细，等他要离开的时候就杀她灭口？
　　女巫越想越害怕，浑身抖了一抖。
　　“我从小不被家里人待见，他们还想害我，我就逃出来了。”人类的声音有点奇怪，女巫觉得可能是他在警告自己，于是听得很仔细。
　　“人人都说这里有一个强大的女巫，我想她的魔法肯定很厉害。我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如果女巫没有立即杀我，我想求她帮助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女巫听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女巫发现人类已经睡着了。
　　女巫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同时也是她的炼药房。她找出昨天给人类喝的那瓶药的配方，标注上“药效呕吐，持续一晚”的字样，然后小心翼翼夹进《关于人类的百科全书》的封皮里。这是她第一张确定了药效的配方，要好好收进她最宝贝的书里。
　　人类再醒来的时候又是傍晚，他的床被女巫布置在客厅，他一转头，就看到坐在门口剥果子的女巫。
　　人类起身活动了一下，觉得精神好多了，于是他自己去找了一杯水喝。
　　女巫听见动静也进了屋，走到人类身边等着。
　　人类喝完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女巫认真地说：“你睡着的时候我去找女巫了。”
　　“什么？”人类一时惊讶地没反应过来。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女巫自己也承认了——她不会魔法，也不强大。”女巫低着头继续说，“她没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