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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八碗鸡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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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碰上了些烦人的家伙。”沈青轻描淡写，“你呢，这么晚才回来，有什么收获吗？”
白凤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沈青疑惑：“你什么都没查到？难道在郊外晒太阳摸了一天鱼吗？”
“你在乱猜些什么？”白凤不满，顿了顿说，“我发现了一些卫庄大人停留的踪迹，只不过他还并不想与我们汇合。”
沈青“嗯”了一声，这也和他们先前所想差不离，但是并不能解释白凤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凤没接着说下去，于是她又仔细打量一遍白凤——他穿白衣，沾上一丁点尘土都很显眼，现在的白凤身上却是纤尘不染，干净得不行。
白凤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又斯斯文文挑了一筷子青菜，奔波一天，他也已经饥肠辘辘。
沈青低头扒了两口饭，冷不防问道：“你怎么衣服都做一样的呀，要不要下次我帮你买？”
白衣服没那么容易清理，显然是换了衣服的，换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沈青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
太突然了，白凤差点被米饭呛住，他吸了口气，最后若无其事地说：“我也碰上了烦人的家伙。”
想要瞒住一些事并不难，除非要瞒的人对你观察入微。也挺搞笑的，白凤从前总不太理解沈青对一些事半遮半掩的态度，但是今天他下意识地也选择了回避。
隐瞒和回避，像是刻在了人的血脉里，一旦干流感到坦白的威胁与麻烦，就会自动形成侧枝循环来维持平稳的运行。
“哈。”她笑了一声，“赤练？”
沈青并不生气，她只觉得有些新鲜，难得看到白凤有这种窘境，一般而言她才是隐瞒惯犯，是以她甚至还殷殷勤勤给白凤倒了杯茶水，颇有种请他慢慢讲故事来下饭的感觉。
白凤瞥她一眼，确认她只是单纯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后，将茶水一饮而尽，言简意赅道：“她急昏了头，竟然去招惹胜七。”
沈青愣住，笑不出来了。
胜七这个名号听起来奇怪，其实寓意很可怕。
那是一个战胜了七国死牢的男人，把巨阙的排名硬生生从二百开外抬到了第十一，他的剑下才是真的血流成河。
人活得好好的，当然不会无端去找死，但是为了“那个人”的话，即使是找死这样愚蠢的行为也是说得通的。
同事一场，白凤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她回过神来，把双手交叉着垫住下巴，故意调侃道：“那你今天是英雄救美咯，还单挑了胜七，真厉害啊凤仔。”
白凤皱眉：“不要说得这么奇怪，我不只是为了救人，是为了一个赌约……”
“我猜猜？”沈青打断了他，“一个与速度和生死有关的赌约？人力到底能否超越生命流失的速度？这次赌赢了，是不是？”
人的情绪是难以捉摸的，正如白凤有时无法理解沈青一样，她此刻也不能完全明白白凤的思想。
他是真的觉得这样的打赌很有意义，还是傲娇病发，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有同事爱？
沈青猜不透，也说不准自己更偏向于哪一种答案。
白凤没说话，他很难不想起自己第一次输掉的时候，夕阳一点点淹没在黑夜里，那两个人争先恐后地在他面前死去，他已经拼上所有力量，却什么也无法挽回。
那种绝望的感觉，已经成为了他的黑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黑夜，也只能由他自己点亮烛光。
眼见着白凤无话可说了，沈青兴味索然地又吃了两口饭后推开了碗，说：“那你再接再厉，争取下次毫发无伤地完成赌约。”
她站起身，离开前指了指自己的右肩，留下最后的友情提示：“吃完了来重新包扎。”
*
白凤伤得不轻，右肩上一道贯穿的伤口，切面也不平齐，大概是借不上力的缘故，他包扎得实在不好，伤口裂开，鲜血已经浸透绷带，沈青才会透过衣服隐隐看见血色。
有点心疼，但是沈青目光平静，下手很稳，清创、上药、绑绷带，一步步不比医师差，最后绷带长了一小截，被她顺手打了个蝴蝶结，她随手戳了戳，蝶翼在肩上轻摇，很可爱。
她的表情却很冷漠，满脸写着“现在哄我还来得及”。
白凤相当识时务，在她起身离开前伸手搂住了沈青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生气了？”
沈青是站在他面前，半弯身给他包扎的姿势，被搂得不太舒服，干脆略侧过身坐在了他腿上，撇了撇嘴，说：“有一点。”
白凤有一点无措，因为莫名其妙受伤而被生气的人一般是沈青，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沈青一般会怎么解决来着？撒娇卖萌打保证，现实理想谈人生。
好像都不是他白凤解决问题的方式，他只能够更紧密地将她拥抱进胸膛。
于是她的声音变得沉闷：“想要知道你的所有事，你会觉得太越界吗？”
白凤反问：“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沈青想了想，确实想不出什么，她叹气，因为更为气结：“我好像那种，莫名其妙生气吃醋占有欲旺盛的神经质哦。”
白凤现在听出来了，她在自己生自己的气，他失笑，同时也认输——胡说八道是不可能赢过沈青的。
而且她对占有欲一无所知。
下一刻，白凤拉着她倒在床上，同她气息交换。
女孩子真是奇怪的生物，白凤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明明打斗起来干脆硬朗，抱在怀里却是那样纤细柔软，眉眼间的微表情可爱得不行，伴着若有若无幻觉似的甘甜气味，让人忍不住想要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沈青一开始很配合，亲亲抱抱对他们而言并不是生疏的事情——如果他没有利落地拉开她的腰带的话。
他在用手指描摹腰线，指尖所过之处，肌肉寸寸紧绷，像是天然拉起的警戒线。
太近了，沈青有些茫然，他们已经有过很多亲密之举，但是这个距离还是太近了，这个吻也过于深刻，简直有了攻城拔寨的气势。
他们对视，沈青望进那双蓝色湖泊一般的眼睛，它们平时总是冰冷冷地落在这世间，但是看向她的时候总带着脉脉温情，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拥抱。
现在这双眼睛却奇异地沾染上了某种欲望，像是有人在湖上点了一把火，火光水色交相辉映。
太漂亮了，简直是妖精的眼睛。
是她沈青的杰作，这样的认知令人飘飘欲仙。
但是飘飘欲仙是被禁止的，为了防止凡人下一秒摔得粉身碎骨。
她屏住了几秒钟呼吸，让理智骤然回笼，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屈起一条腿给了白凤一击算不上轻的顶膝，好让两人分开。
白凤猝不及防地倒在一边，差点磕碎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青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表情很难看，太尴尬了。她捂住脸，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会……会怀孕的吧。”
白凤完全没想到这么远，脱口而出：“……什么？”
沈青微微颤抖，但终于能够义正言辞地一口气说话：“怀孕了怎么办？这边床铺会不会不干净？我们要是搞脏了怎么办？这个房间隔音好不了吧？”
连珠炮一般正中红心，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对不起。”白凤后知后觉地愧疚起来，他想要安慰她，但是既想不出不失礼的话语，也不敢再去触碰，最后只能闷闷地说，“是我的错。”
然后把被子轻轻盖到沈青身上，她仍捂着脸，只有耳朵露在外面，已经红到快要滴血，从表面感觉到的温度来看，白凤自己应该也差不多，他立刻麻利地离开了沈青的房间。
完全搞砸，堪称年度示爱车祸现场。
第二天，两个人都试图忽略昨夜发生的事。
还挺成功，因为沈青想起一件正事跟他说。
他们还在寻找所谓卫庄的踪迹，但是两个人这次都完全不走心了。
“昨天忘记跟你说了。”她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我收到情报，今夜有人要在千机楼搞事，我打算今晚就趁乱动手。”
白凤脸上一肃，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沈青脸上划过一丝古怪的神情，道：“是张良，他说今天会有人夜探将军府的千机楼，没头没尾一句话，像是预先知道我有什么算盘似的。”
张良并不是昨天在街上就告诉了她这件事，而是在她已经回到客栈，点好晚餐，等着白凤的时候来的。沈青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人就已经走了，来去匆匆，简直像是被鬼撵着。
这一点倒让沈青觉得他的可信度高了一些，事出突然的话，往往来不及给人挖坑，只能寻求一个相对来说合适的解决方式。
白凤乜斜她一眼，说：“没头没尾的话你也相信？”
“怎么会？张良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来诓我吧。”她信誓旦旦，“根据我大胆假设，他们肯定是今晚有什么动作，透露给我情报，是想和我互帮互助，本质上是在求援。”
他扬起眉毛：“所以？”
“所以我们今晚，就去小心验证一下。”
白凤无声叹气，知道沈青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问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沈青望了望天，海边吹来的风总带着一种湿气，不是久居此地的人很难习惯，好在今日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只扯了几片绸带般的云，到了晚上，必定是月明星稀的好景色。
很难相信这将会是一个杀人流血的夜晚。
“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那一个。”她抚上右边手臂，很镇静地说，“将军府里住着扶苏和李斯，一旦千机楼的动静被发现，大部分兵力第一时间都是保护这几个人，阴阳家个个都是高手，没道理缩在房子里，他们露面之后，我会把少司命往外面引，单独对上她我有七八分把握，所以你得帮我拖住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急刹车纪念我拿到驾照一周年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