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壮士干了这碗鸡汤》木懒

2、第二碗鸡汤

　　当天快睡觉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被集中到一起，沈青以为是要做什么训练总结，就像是学校的素质拓展，每次结束都得说上一段，是以还未开始，沈青便已觉得困了。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军官清点完人数后，发现少了三个，他冷冷一笑，手一挥，便见一个士兵模样的押着三个孩子走上来，他们被绳索捆成一串,低着头瑟瑟发抖，那士兵在一个孩子后膝狠狠一顶，他扑通跪下，另外两个也被他带着跪了下去。

　　沈青看着这一系列粗暴的举动，不由抖了一下，觉得被人从脖子里灌了一盆凉水，又冷又有一种粘腻的恐慌。那个军官也不说话，故意制造恐怖氛围似的，从行列一头踱到另一头，满意的欣赏着孩子们苍白的脸色。他终于开口，慢悠悠地又很威严地说道：“我说过，每个任务都有期限，逾期不回，视为叛逃！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样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即使沈青第一次听训话，心里也很清楚所谓唯一的下场，无非就是个死字。

　　那军官抽出了长鞭，在地上拖行了一段后，哗一下扬起，卷起尘土，啪一下炸开在孩子们的身上。小孩子被打倒在地上，受了痛，止不住地哭嚎起来，那军官下手却没减轻一点。

　　孩子的叫声一开始很响，惊天动地的哭声让沈青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她很想跑开，又挪不动脚步，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有种局外看戏的不真实感。慢慢的，孩子的哭叫就变弱了，发出低低呜咽，也不再挣扎，那军官停下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厌嫌地踢了一脚，像是踢了一个死物。

　　沈青犹在兀自出神，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华妃娘娘那一句“赐一丈红”，当时大家都觉得华妃很酷，看得很爽。现在她知道了，原来所谓鞭笞至死，所谓生杀大权为人所掌控，是这样的。
　　有人突然拽她的手，她一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攥住了白凤的手，手上汗津津的，半个人也躲到了他的身后，不禁老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余光瞥到那军官又一次扫视起他们，便跟着众人一起低下头去不与他对视。

　　军官冷冷地说道：“你们若还有想逃的，大可以试试，将军新得了一批专做监视刺探的雀鸟，正好拿来训练。”

　　鸟还可以拿来监视人类？沈青下意识地用目光去追寻树林间的小小生灵，却什么也没看到。但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鸟，那么潜逃的成功率就非常低了。那军官再说了些什么，沈青已经听不进去了，甚至陷入了一种当机般的恐慌中，她听见自己的心在耳边炸开似的砰砰作响，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这下是真的凉凉了。

　　沈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白凤走回营帐的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思考这件事，躺在透着湿凉之气的地上，攥着被子瞪了半宿眼睛，终于也还是睡着了。睡着了也不得安生，她一会儿梦见自己报道没去被班主任约谈，一会儿梦见数学考试没及格，一会儿又梦见零零碎碎的关于恐怖分子控制小孩为他们卖命的报道。

　　这些事无论哪一件发生，都能让沈青郁郁一段时间，现在却不同了。从未料想过的最坏的情况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她得想办法熬过去，就像熬过那些现在看来已经微不足道的烦恼一样。
　　或许这也算一种成长的磨练？熬过一段一段愈加深重的痛苦。

　　站在训练场上，沈青看着面前面黄肌瘦，摇摇欲坠的小女孩想到。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实打实的对打，教习士兵先演示了几个动作要领，就分组操练，规矩和先前一样，赢的吃饭，输的看着。沈青现在知道为什么昨晚军官没做什么点评了——输掉比试的人吃不上饭，就很难通过下一场，恶性循环之下，他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照道理来说，放倒这么一个小姑娘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沈青从小到大和人脸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打架了，还是去欺负一个饥肠辘辘的女孩子。

　　沈青觉得这事做不来，站在原地抿着唇为难，那个小姑娘没有力气，也站在原地垂着头不动，在一片扭打中她们两个实在太过突出，没多久就引起了旁边监督士兵的注意，那人走近，一鞭子打在她们两人中间的空地上，地上一下子多了一道鞭痕，两人都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那士兵恶狠狠瞪着她们。

　　那样子的目光似乎刺激到了那个女孩子，她紧了紧拳头，跌跌撞撞冲了过来，沈青一侧身躲开了，女孩踉跄了一步，很快稳住身体，转身又攻来，沈青没胆子真动手，又接着躲开，几次之后，那女孩子终于精疲力竭，跌坐在地上喘气，沈青觉得这是个结束的好机会，她只要向前压制住女孩，这一局应该就会算她赢。

　　但是她没有。如果此刻坐在地上的是她的朋友或者同学，她会把她拉起来，如果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会看几眼纠结一下然后走开。总之，没有进攻这个选项，没有敌人这个说法。

　　所以那个士兵走过来了，他没管地上的女孩子，径直走向沈青，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这次沈青没躲开，脸被打的偏向对侧，一阵热麻散去后是钝钝的痛，脸颊狠狠撞上牙齿，有血流出来。她一下子被打懵了，却还是听到他粗声大气地吼她：“你倒是继续躲呀！怎么，觉得她不够做你的对手吗？”

　　沈青捂着脸一言不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就算是父母气得最狠的时候也不会打她，她怔怔的，几乎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静了下来，都围观起这场闹剧。

　　那士兵察觉到，向周围瞪了一眼，又要训斥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指向一个男孩子，说：“你过来，和她打。”

　　那男孩看身量就比沈青大上几岁，眉目间尽是凶恶神色。他刚才是白凤的对手。白凤最早注意到沈青这里的情况，不由动作放缓，他本就颇受压制，这一走神更给了那男孩机会，一拳要揍上白凤的胸口，白凤堪堪格挡了一下，被逼的退了好几步。那男孩子阴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站在沈青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吗，就举着拳头快步袭来。

　　沈青刚才懵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想，这一下倒是察觉得清楚，侧身躲得更快，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仍借着惯性往前冲时，猛地出腿，想将他绊倒。他下盘还算稳健，反应也不慢，略略稳了一下转头又要攻击，而沈青早有准备，闷着头一股劲向前冲，竟然也把那男孩推得连连后退，她抓住机会用力地又抓又打，倒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在泄愤发疯。沈青先前只觉得荒谬恐慌，那士兵一巴掌却让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非得用暴力一点的方式排遣一下才行。

　　好在也有一点制敌的效果，就是姿势实在是太丑了，在一旁围观的白凤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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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沈青以后会是个酷妹
写的时候在想一个普通女孩子会怎么办，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太懦弱
接下来会断更一周多一点，考试周的我不配写文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