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家的猫一起打怪升级》成于乐cyber

20、白招拒接受的委托(2)

　　“寝室第六人”事件发生后，“外星人”的传言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校方的辟谣再也无人相信。传言的内容也是逐渐升级，甚至有了这样的版本：学校管理层一直都和“外星人”有接触，允许“外星人”拿学生们做脑电波实验，所谓的“高效化教学方式”就是这么来的。

　　万般无奈之下，校方的一位工作人员通过一些曲折的关系，找到了白招拒，请他和校长见个面。

　　任校长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面容白净俊朗，戴着一副样式普通甚至老气的金丝边框眼镜，气质儒雅，衣着朴素。

　　这副模样，更应该在大学里担任助教，而不是对方名片上印的那个奇怪职务“疑难事务调查员”。

　　“白先生您好。”校长和对方握了握手，寒暄两句后问道：“不知白先生具体从事的是哪方面的工作呢？”

　　“我主要处理一些超出常理范畴的事务。”白招拒回答得简明扼要，“比如超自然现象。”

　　听到这里，任校长的脸色微妙地变了变。

　　向他引荐白招拒的那个学校职工是他的亲戚，介绍时说得含糊其辞，只说白招拒是个专门调查麻烦事情的高手。

　　任校长原以为白招拒从事的是私家侦探一类的工作，本就觉得不妥，只是碍于亲戚的情面，勉强答应跟对方谈一谈。现在一听，对方似乎是个神棍，这岂止是不妥，简直是扯淡。哪怕病急乱投医，也得投个靠谱的。

　　“这样啊。”任校长的态度当时就冷淡了下来，语气也生硬了不少，“那白先生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他决定，无论接下去白招拒说什么，他都一概称这些都是谣传，用最快的速度将对方打发走，再把亲戚叫来训一顿。

　　白招拒仿佛丝毫未觉察对方的不客气，一本正经答道：“我只听说了大致的情况，还需要了解一些细节。方便的话，我希望可以见一见那几位当事学生，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细节无非是一些学生以讹传讹，就不必了解了。”任校长赶忙回绝。谁知道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白先生会对学生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要是让学生们知道学校居然请来了一个神棍，谣言还不得传上天。“白先生，恐怕您的工作范畴并不适用于我们学校，怪我没有事先弄清楚，耽误了您的时间。我们会按照价目表支付给您一小时的咨询费，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白招拒尚未答话，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一位老师探头进来，瞟了一眼任校长和白招拒，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任校长问。

　　“是这样的，有几个学生说，他们想找您……承认错误。”生活老师吞吞吐吐，“您现在有时间吗？还是叫他们晚一点再来？”

　　“承认什么错误？”任校长闻言一喜，也不顾还有白招拒在场，当即追问。有学生主动沟通，这是好现象。

　　“他们说……之前的事情，其实是他们的恶作剧。”

　　很快，几个蔫头耷脑的学生被生活老师带进了校长办公室，双手背后，一字排好。

　　这是当晚“探险队”的其馀几人，包括小卢和那个带头的学生。

　　那个带头的学生向任校长承认，老实验楼的闪光和诡异人影是他的恶作剧。他是一个神秘事件爱好者，学校里前一阵子闹出“闪光事件”后，他觉得很有意思，灵机一动，打算自行策划一个神秘事件。他不假思索就选中了老实验楼作为舞台，这里本来就有“地下室脚步声”的怪谈，用来上演神秘事件最合适不过。

　　方案其实很简单，他晚上偷偷潜入实验楼，躲在窗台下面，把手机举起来，打开相机的闪光灯。老实验楼对面不远就是五号学生宿舍楼，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果然，他这么做了几次之后，就有了不少目击者。他自己也假扮成目击者之一，并声称在实验楼听到了脚步声——这倒也不完全算说谎，他确实听到了脚步声，就是他自己的。

　　再后来，聊天群里有人提议组织探险队，他便自告奋勇担任了带头人，带领“探险队”夜闯实验楼。

　　为了增加刺激感，他自导自演了“神秘脚步声”：事先让一个同寝室的哥们躲在走廊拐角，他带着“探险队”装模作样在前面走，那个哥们在后面弄出多一次的脚步声。等他用手电筒往后照的时候，那个哥们就披着床单现身，他假装被吓跑。恐慌情绪很容易传染的，他只要一跑，其他人必定跟着跑，不会有人去探究那个白色人形的真面目。

　　后来的事情就如同他策划的一样。他很得意，让“探险队”的人全都保密，打算过几天之后告诉他们真相。

　　可没想到，那五个人大概是真被吓着了，可能做了噩梦，半夜折腾了那么一出。

　　眼见事情闹大，他心里也慌了，最后终于是按捺不住，向“探险队”的其他几人坦白了实情。几个人一合计，决定一块儿来找校长。

　　“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策划的，跟他们无关，他们也是被我骗的。要处分的话，就处分我一个人吧。”带头的学生挺仗义，不想连累别人受罚。

　　听完这个学生的话，任校长和白招拒露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情。任校长松开了一直紧拧着的眉头，白招拒的眼神却变得凝重起来。

　　任校长说：“学校把老实验楼围起来，是因为那是待拆的危楼，学校害怕你们随意接近会发生意外。你们擅自进入学校明令禁止靠近的区域，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本来应该严肃处理。不过你们主动承认错误，值得表扬。你们先回去上课，我会和你们的班主任谈一谈。”

　　“请等一等。”白招拒叫住了正准备把学生们带出去的生活老师，“我问他们几个问题可以吗？”

　　生活老师看着任校长。后者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白招拒并没有去找那个带头的学生，而是径直走到小卢面前，“这位同学，你也看到过实验楼里出现闪光，是吗？”

　　小卢一愣，没想到白招拒会特地来问自己，连忙答道：“对，我见到过。”

　　“那你能不能描述一下，你看到的闪光是什么样的？”白招拒和颜悦色。

　　“是……”小卢回忆了一下，“看起来……有一个人那么高，闪光里面好像个瘦长的人形。”

　　白招拒转头问那个带头的学生：“这也是你制造出来的效果吗？”

　　“不是。”那个学生有些愕然，“我就是用手机闪光灯，没有其它道具了，弄不出这么复杂的效果。”

　　“那应该是我眼花了吧。”小卢说。

　　待这些学生离开后，白招拒说：“任校长，您应该也注意到了，最后那位学生作出的目击描述，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认为他没有说谎，他的确亲眼看见了一些异常的东西。也许您很难相信，但我还是认为，校园里很可能确实存在一些超出常识的事物，这不仅仅是一个恶作剧那么简单。”

　　“亲眼看见了，就一定是真的了？”任校长不以为然，“全世界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声称自己看到了飞碟，最后一查，不都是假的吗？我们这里是学校，要崇尚科学。”

　　“您说的没错。”白招拒的语气还是毫无波澜，“的确，关于UFO的目击报告，大多数都被证明是不实的。但也有一小部分，至今都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世界上确实还有许多我们目前未知的事物，承认它们的存在，不正是一种科学的态度吗？”

　　任校长碰了个软钉子，不太高兴，但是白招拒的话又不太好反驳，只好说：“白先生，这是我们学校内部的事务，除非确实有必要，否则我不希望有外界人士介入。”

　　任校长根本就不认为，眼前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别说他打心底里不相信真有什么超自然事件，就是相信，也不打算委托白招拒来处理。

　　见白招拒还再想说什么，任校长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好了，白先生，我接下来还有工作，您请回吧。”

　　“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白招拒不气不恼，从容地站起身，“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去那栋老实验楼看一看？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委托关系，但我还是想亲自确认那里是否确实没有异常，这也是对学生们的安全负责。当然，我会遵守贵校的规章制度，保证不和任何学生接触，也可以和校方签署书面协议，假如发生任何意外，一切后果由我自行承担。”

　　任校长思忖了一会儿。对方说得坦坦荡荡，如果自己不同意，倒像是学校真在故意隐瞒什么。不如就让对方去看一看，证实那里什么都没有，也堵了对方的嘴。

　　“如果你只是去那里看一看，这我可以答应。”任校长说着也站了起来，“我送您出去，顺便陪您一起去一趟那栋楼。”

　　白招拒推了一下眼镜，“您不是说，那栋实验楼是待拆的危楼？这么危险的地方，我认为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任校长暗自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他刚才那么说其实只是在吓唬学生，要真的是危楼，早就被拆除了。

　　白招拒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任校长出了办公室。

　　学生们此时都在上课，校园里一片静谧。想到那几个学生做了检讨之后，谣言不攻自破，学校很快就会真正恢复往日的宁静，任校长就满心愉悦。

　　两人来到老实验楼外的隔板围墙前，学生们上次剪开铁丝溜进去的地方已经又拦上了好几道密密匝匝的铁丝。任校长这才想起，他们忘了携带剪开铁丝的工具。他也不提这事，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白招拒会怎么做。

　　白招拒看了一眼那些铁丝，向任校长请示：“我先把这里打开，待会儿我们出来以后再把它们复原，您看可以吗？”

　　得到许可后，白招拒伸出一根手指，在铁丝上一碰。看似毫无力道的一碰，铁丝立刻全都断开了，而且软软地垂了下去，就好像那不是金属，而是煮熟的面条。

　　“这……”任校长好容易才把“这不科学”四个字吞回了肚子里。一定是这小子手里藏着什么高科技的东西，一定是。

　　两人从铁丝断开处进入了隔板围墙。上午的阳光洒在实验楼上，这栋弃置已久的老楼看上去也有了几分焕然的生机。

　　任校长顺口揶揄了一句：“你待会儿该不会说，因为现在是白天，所以什么异常现象都没有吧。你要是这么打算的，那不如趁早说出来。”

　　“哦，这个不影响。”白招拒轻描淡写地说，“异常事件发生的概率，与昼夜其实并没有关系。”

　　他这话一说出来，任校长忽然觉得一阵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