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30、脉络

　　虽然觉得梨花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她的再三哀求下，亚纪将她留了下来。
　　【就算有什么问题，放在我身边也比扔在外面好处理些。】
　　亚纪和卖药郎居住的院子并不大，但是如果只是想要找到一间可以让梨花歇息一晚的小房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安顿好了梨花，亚纪便去寻卖药郎，准备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卖药郎坐在桌前，手边是一杯已经不冒水汽的茶。
　　【看起来他这样坐着有一段时间了。】
　　亚纪轻手轻脚走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卖药郎低垂的睫毛一颤，抬眼望了过来，看见亚纪抬手指了指窗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庭院里的树静静立在那里，树冠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二人走到树下，亚纪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方才在想些什么呢，那么专注？”
　　“在下不巧听见了几句，总觉得，她的描述有些奇怪。”
　　卖药郎轻轻蹙着眉，食指一下下敲着手肘处：“为什么她一直在强调猿猴的脸呢？是因为她只看到了妖怪的脸，还是......”
　　他朝梨花住的房间望去，轻轻眯了下眼睛。
　　“那个妖怪只有脸是猿猴？”
　　亚纪瞳孔一缩，刚想说些什么，院门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她抿了抿唇，嗅到了空气中的食物味道。
　　“该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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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匆忙吃完了晚饭，把梨花送回了她暂住的房间之后，亚纪和卖药郎在与梨花隔了一条走道的大房间里安顿了下来。
　　燃起的灯烛跃动着温暖的光，轻柔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绒绒的毛边。
　　亚纪手边放着那把短刀，身上还藏着卖药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把手掌大小的苦无，说是以防万一，拿来备用的。
　　卖药郎取来了纸笔，两人捡起了傍晚被前来提醒二人的下仆打断的对话。
　　“如果按照你的猜测，这个妖物很可能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像是不同的动物，而我们这些看见它的人，每次都只看到或者是只记住了它的部分特征？”
　　见卖药郎点了点头，亚纪便拿出了纸笔，先写了一个‘面——猴’，然后看向了卖药郎，开始说起了自己那夜所见。
　　“我那日先是看见了妖物在窗外的投影，像是一只狮子，四条腿，长尾巴，脖颈一圈有些微蓬松的毛。它很是安静地站在我窗外，并没有动作。”
　　亚纪顿了顿：“我举刀劈开窗子的时候它便转身逃走了，我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棕黄色的光和削下来的那些黑棕相间的毛发。不过，我在它逃走的那片竹林的竹枝间，看见了像是老虎一样黑棕相间的花纹。”
　　说着，她又在纸上添了个‘身形——虎’。
　　卖药郎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提醒在下注意蛇的医者，也是只看见了一截蛇尾且知道二公子中毒而死，并未看见蛇的全貌。”
　　亚纪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了‘尾——蛇’，然后压低了声音：“约摸是你方才想的太出神了，没有听清楚——梨花说，二公子很有可能并不是蛇毒死的，而是大公子害死的。”
　　“哦？”
　　卖药郎一扬眉：“这从何说起？可有证据不曾？”
　　亚纪眨了眨眼睛：“左右现下无事，我便把我知道的几位公子的事与你说一说，我们互相补充，看看能不能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报应弄清楚些。”
　　卖药郎轻轻颔首，：“甚好。”
　　“首先是大公子，众人评价好坏不一，但是大体上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对待下仆并不在乎，隐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亚纪这样说着，新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开始画起了人物关系图。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把下仆身份看得极低的人，却与一个侍女梨花有暧昧关系，这便有些蹊跷了。”
　　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评价起了别人的亚纪微微停了一下，果断转回了梳理好的时间线。
　　“酒宴前一日，大公子如往常一般晨起用饭、读书，处理府中琐碎事务；二公子则是睡到几近正午，才与那些狐朋狗友一同外出饮酒取乐；小公子也和平日里一样，早早用了饭在老爷跟前学武。”
　　亚纪在三位公子旁边都标注了早晨做的事情，才接着往下梳理。
　　“大公子用过午饭后，稍微休憩了一会儿，便亲自去接那两个习武的亲戚公子来府上安顿。外出接人时撞见了醉醺醺回家的二公子打骂奴仆，忍耐片刻后方才出言制止，结果被二公子一通污言秽语气得拂袖而去。直至酒宴开始，二人再未单独见过面。二公子回来之后便昏昏沉沉的，路上遇到了练武的小公子，二公子邀他一同饮酒被拒绝，便有些恼羞成怒，说小公子笑面虎，假正经，面上和善心里一肚子坏水。下人担心他再这样胡闹会犯众怒，便将他扶回了院子里，直到第二日才清醒过来。”
　　分别把二公子和大公子、小公子连起来，标注好‘争执’之后，亚纪顿了顿，提笔望着纸上的‘伊势老爷’，长长叹了口气。
　　“当天夜里，大公子悄悄约出梨花，叮嘱她在池塘边的小路上打蜡。小公子因为老爷嘱咐要与两位亲戚家的公子一同切磋分不开身，便让二公子的小厮帮忙送礼，不料误将抹了药的短刀错送给了二公子。”
　　说到这里，亚纪停了停，接过了卖药郎递来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酒宴当天，大公子一直跟在老爷身边，直至晚宴开始，都未曾离开半步。开席之后不久，二公子硬说来的两个练武的亲戚的酒里掺了水，要和人家换酒喝，闹腾半晌后成功换了酒才消停。过了一会儿，老爷提出分割财产一事，引发二公子不满，与小公子发生口角，二人从口头争执到言语攻击，进而大打出手，二公子一刀捅死了小公子。酒宴一片混乱，众人寻医抢救小公子，老爷下令把二公子关进柴房。大公子处理这些烂摊子直到深夜，与梨花在柴房附近相会，二人提及打蜡的事情，不巧被二公子听见。大公子让梨花安心，说他会处理好一切，梨花也没敢多留，很是慌乱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亚纪轻轻搁下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杯子，杯底和桌面敲击，发出‘喀’的一声响。
　　“酒宴第二日，大公子被发现溺毙与池塘内，身上有多处撞击伤，疑似滑倒摔入池塘淹死；二公子因毒死在柴房里；小公子虽得医者尽心抢救，但仍未能救回，丧命于二公子刀下。养子伊势信彦被怀疑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被关了起来。”
　　亚纪抬眼望向了卖药郎。
　　“这，便是我所知的，不加揣测的所有讯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