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2、失窃

　　利刃破开肌肤的痛感让亚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很快她便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样停了下来。
　　“很疼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恶意在头顶响了起来。
　　他的一只脚踩在亚纪手腕上，轻轻碾了碾，然后握着刀的手臂微微用力，把插进她手臂里的刀拔了出来。
　　刀刃离开伤口的瞬间，血液飞溅了出来，落在了地板上，就像是一片片散落的红樱。
　　“啊，弄脏地板了。”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亚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压低了头，像是在看什么玩具一样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呐，我说...”少年戳了戳她的伤口，很是玩味地看着指尖上沾染的血迹：“你不是不死的吗？那就快点把伤口愈合掉啊。”
　　亚纪抬起眼皮，只轻轻望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帘。
　　见她这般反应，少年像是觉得无趣了，轻轻啧了一声就离开了房间。
　　障子门被关上的声音将黑暗的房间和外界阻隔了开来。亚纪轻轻动了动身子，脚上锁着的银链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血液流出伤口的感觉和伤口愈合的疼痛感混在了一起，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啊...我难道要这样一直痛苦地活下去吗？】
　　亚纪望着天花板，回想着这短短三天里遭受的一切——
　　自从那天晚上瘫软在房间里之后，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三位大人物都来看过她了。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端庄夫人和那一位刚刚离开的小少爷。
　　老人家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夫人则是让侍女拿刀划伤了她的脸，看着伤口愈合了才满意地离开。而少年则是像今天这样，时不时来捅上她一刀，以看她痛苦的表情为乐。
　　亚纪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笼子里的鸟儿，任由谁开心了或者是不开心了就来拨弄一下，玩得尽兴了就离开，然后把她一人留给这死寂的黑夜。
　　她听那个送饭的婆婆说，自己是吃了什么人鱼的肉，才能使伤口愈合得这么快。
　　事实上，据说吃了人鱼肉的人会受到人鱼的诅咒，变得不老不死。他们测试过了亚纪的伤口可以迅速愈合，还没来得及测试能不能杀死她。而不老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可新鲜的人鱼肉等不了那么久。
　　他们担心人鱼的诅咒会出事，所以就先喂给了亚纪。他们把她当成了实验的小白鼠，打算等她吃完了人鱼肉，观察一两天看看会不会出事再做决定。
　　据说，人鱼肉还剩下两块，一块是给那个夫人的，一块是给那个小少爷的。
　　至于那个老人家么...
　　【应该是不想再拖着这个苍老的身体苟延残喘下去吧......】
　　亚纪这样想着，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就好了。】
　　她轻轻摸了摸冰凉的锁链。
　　【如果能打开这个锁链的话，我一定想尽办法逃走...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这样想着，她便慢慢地睡了过去。
　　她没有发现，障子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道缝隙，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钻了进来。
　　那个毛团子慢悠悠地踱到了她脸侧，轻轻舔掉了她眼角的泪，还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障子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一切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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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人鱼肉被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那个平日里气定神闲趾高气昂的少年一把摔开了房门，一把揪住了亚纪的长发，把她从团着的薄被里拖了起来。
　　“说，人鱼肉哪里去了？”
　　少年暴怒的声音震得亚纪耳膜发疼，头皮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只觉得自己可能不仅要聋了，可能还要秃了。
　　【什么人鱼肉？我只吃过你们给的那片人鱼肉啊。】
　　她心里这么想着，微微皱了下眉，终于抬起了眼，看着少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
　　紧跟着少年来的是那个天天给她带饭的老婆婆。
　　“左三郎大人，您看她脚上拴着链子，出不了门的。”
　　老婆婆蹒跚着脚步走近了些，好声好气地劝着少年：“而且她已经吃了人鱼肉，再吃也没有用啊！”
　　“......最好是这样。”
　　少年像是被说服了，却还是顾惜着自己的面子，大大地哼了一声，将亚纪用力甩了出去。
　　“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吃了人鱼肉，我一定饶不了你！”
　　少年恶狠狠地抛下了这句话，一脚将亚纪踹飞到了角落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门。他的脚步声重重地落在地上，震得亚纪脑仁疼。
　　砸在地板上浑身酸痛的亚纪觉得，他可能是要去找别人的麻烦了。
　　果然，远远的有吵闹打骂混着求饶的声音传了过来，亚纪躺在地板上，蜷起了身子，在心里忍不住拍手叫好。
　　【快打起来吧，统统都打死了最好。】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还是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能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一边看着天花板发呆。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亚纪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心里还在希望着那个以拿刀捅自己为乐的小少爷好好吃个教训。
　　可是一直到了晚饭时分，外面都没有别的动静了。
　　亚纪一边慢慢地把老婆婆端来的饭一口口吃掉，一边在心里嘲笑着宅邸里想要吃人鱼肉长生不老的人们。
　　【你们就不该先给我吃的，你瞧，宝贝没藏好，被人偷了吧。活该！你们这些垃圾根本不配活下去！统统给我去死吧混蛋！！】
　　亚纪抿着碗里的清水，冰冷的碗沿掩住了她嘴角的讽笑。
　　她不知道，直到目前为止她经历的一切苦痛和折磨，都只能算得上是冰山一角。
　　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还未曾在她面前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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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肉丢失的事情闹了两天还未能平息下来。
　　管厨房的仆人一个被活活打死了，一个被关在柴房里饿着。管家时不时去那儿走上一圈，想着从她的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东西。
　　那个身份卑微的奴仆，成了这一大家族人仅剩的救命稻草。
　　可是就在第三天的清晨，外面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关在柴房里的那个仆人逃走了，在抓捕的过程中和宅邸里派出去捉人的武士撕打了起来，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倒的时候不巧脑袋砸在石头上，当场就断了气。
　　这个消息传到亚纪的耳朵里时，她正在吃着那碗一直没变的白米饭。
　　扒饭的筷子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动作起来。
　　【真是可怜啊...】
　　她心里这么想着，却又升不起什么怜悯的心思来，甚至带了一丝微薄的快意。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像是无论什么都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一样。生死也好，痛苦也好，都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她已经变得麻木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扒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很是淡定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毕竟她和我比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更凄惨些......】
　　她端起了那碗清水，有些出神地看着水面上轻轻漾起的波纹。
　　【真希望一切快点结束啊...死也好活也好，都无所谓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