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蹭总裁的好运》陈柑

19、疑问

　　这天晚上，徐煕然蹭到了231600点好运值，加上之前剩下的5680点，他现在总共有237280点好运值！

　　二十三万啊，他可以拿二十万出来兑换两日的加强版好运套餐！

　　徐煕然乐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几分钟后，他坐起身，点开手机的输入框，刚要发送兑换信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每次变身都靠运气，像上次变成冰箱，就一点好运值都没蹭到，下次变身也有可能会蹭不到好运值。

　　最后他决定暂时不换了，先攒着这二十多万吧，等到真正有需要的时候再换也不迟。

　　*

　　次日下午，君诚大厦三十五楼。

　　总裁办公室内，顾彦与韦晟谈完了公务，最后问道：“总裁，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么？”

　　韦晟摇了摇头。

　　顾彦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想走出去，却又被韦晟叫住了。

　　总裁脸上的神情有一点缥渺，像是在怀想很久以前的事，虽然叫住了他，但并没有立刻说话。

　　韦晟给顾彦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果决的，冷静的，像此刻这般的神思恍惚，顾彦还是第一次见。

　　“你家乡那里炒菜心是不是习惯放一点虾米？”韦晟慢慢地问了一句。

　　顾彦不解地望向他。

　　“昨晚在小望楼的时候，小徐为方老做了一道香菇炒菜心，里面放着一点虾米，闻着特别香。小徐不是你的同村人么？这应该是你们溪山村的习惯做法吧？”

　　顾彦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是的。”

　　韦晟的脸上显出极淡的笑意，他低声说：“这道菜很香的，我以前也吃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睑微微向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从顾彦的角度望过去，那张轮廓鲜明的脸竟近乎出现了一种温柔的神情。

　　顾彦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顾彦没有立刻开始工作，他的心有些乱。

　　他的确对韦晟提过徐煕然跟自己同一个村，但他从未对韦晟说过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总裁会知道溪山村这个村名，还认为炒菜放虾米是溪山村的特色？

　　难道除了自己和徐煕然之外，总裁还认识某个溪山村的人？或者说，他对溪山村有某种特殊的情结？

　　那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再次在他的心中浮起：总裁为什么要提拔工作经验并不丰富的自己任总裁助理？

　　对于这件事，公司内部悄悄流传着一些猜测。有人猜他是总裁的学弟，有人猜他是总裁的同乡，有一种猜测更荒诞——总裁父亲创业之初曾向几个朋友借钱，后来这些朋友要么故去，要么不知所踪，令韦家报恩无门，顾彦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来总裁终于找到了顾彦，为了报答顾家，就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担任助理。

　　这些当然都不是实情，但就连顾彦都不清楚为什么总裁愿意提携他。社会上有许多名校毕业、有能力且聪明的年轻人，不见得每一个韦晟都愿意给出这样的机会。

　　这件事与“溪山村”三个字有关吗？

　　顾彦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给人事部经理。

　　十分钟后，人事部的女职员小刘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说：“本来呢，职员的面试记录是不能给本人看的，不过既然你是出于更好地开展工作的目的，我们经理说给你看一看也可以。”

　　每个职员进君诚之前都要面试，面试官在面试表中写下评语，入职后人事部会将面试表归档。

　　顾彦微微一笑，“真是谢谢了。”

　　当时面试的时候人事部经理、销售部经理、李简、总裁都在场，人事部经理与销售部经理对他多有褒扬，认为他可以胜任销售部经理助理一职。

　　最后一栏是总裁的意见，上面只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录取，任总裁助理一职”。

　　“我都跟你说过记录没什么特别的，你现在看到了吧？”小刘笑着说。

　　顾彦漫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地往上一扫，瞬间定住了——

　　表格上方那一部分个人基本信息是他自己填写的，有姓名性别家庭住址等等，家庭住址那一栏，溪山村三个字下面被人用笔画了一行。

　　顾彦进公司已有一年多，他的心又细，对韦晟的笔迹已经相当熟悉。总裁在划行的时候习惯先将笔一沉，因此纸上会留下一个小点。

　　划这一道的人应该是韦晟。

　　顾彦抬头望向房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韦晟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着力栽培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是溪山村的人吗？而他肯接纳徐煕然做他的助理是不是也是同一原因？

　　*

　　总裁办公室内，韦晟正在与上官极通电话。

　　“今天我家老头子问我，世纪城对面那块地是不是还没定开工日期。他说‘骏通’公司的吴董跟他喝酒的时候，透露出担心我们的资金链会被江边村改建项目拖垮，所以他想撤资西郊项目。要是我们还搞不定小望楼的拆迁事宜，跟‘骏通’在西郊的合作项目就会有麻烦了。”

　　“我这边已经在加紧办了，你请上官老先生再帮忙拖一下。”韦晟说。

　　“我家老头子动用了几十年的珍藏，外加跟他多年的交情，老吴才勉强答应再等等看。年纪大的人就是固执，一心求稳，一天打几个电话给我，说个没完，我都快变成专业接线生了！”

　　上官极话语中的焦躁俨然要化作火星，噼哩啪啦地顺着空气中的电波飞过来。

　　韦晟跟他认识了很久，知道这家伙自信到近乎自负的地步，他闯荡商界多年，以前曾经面临破产边缘，但还是靠顽强的斗志以及不服输的信念把公司做大做强。如今小望楼的事情虽然的确有些麻烦，但凭他的性格，不至于这么沉不出气。

　　难道除了吴董，他还有什么烦心事？

　　听到这句问话，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上官极以一种念悼文般的沉痛语气说道：“我家那位离！家！出！走！了！”

　　原来如此。

　　韦晟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上官极老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还说什么“爱情需要手段”，也不想想，那位又不是面做的人，怎么会没脾气？

　　他将身子往椅背一靠，懒懒地说：“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

　　“多少人爱慕我英俊的容颜……”上官极唏嘘道。

　　“……在他心里却不值两个钱。”韦晟顺口接了一句，说完后发现居然还押上韵了，不禁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上官极勃然大怒：“韦晟，不要以为你跟我有多年的交情就可以这样践踏我的尊严！起码我已经有媳妇了，而你……”

　　韦晟干脆地挂了电话，完全不给他反唇相讥的机会。

　　不就是有个受不了他那臭德性三天两头离家出走的恋人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自己有……

　　然而韦霸总想了半天，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是可以笑傲上官极的。他的脸沉了下去，一直到财务总监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没有缓和。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望着总裁大人那张黑脸：“……情况就是这样，一年来我们为已搬迁的江边村村民支出的过渡租金已达六千万，长此下去，集团现金流必将吃紧。”

　　韦晟手里拿着几张报表，眉头皱得像打结。

　　小望楼搬迁之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他挥了挥手叫财务总监出去，然后打电话让徐煕然进来，打算让小助理今晚与自己一道去小望楼。

　　正所谓，小助理在手，对付方老无忧愁。

　　徐煕然一进来，听了他的话，忙道：“我今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方老问他要不要我过去做饭，他说自己今天出发去海城与朋友相聚，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韦晟想了想，又问道：“你晚上有什么要做的么？”

　　要是没有的话，可以一道再去给妈妈买个礼物，然后吃个饭……

　　“香姐，哦，就是顾哥的女朋友，她约了我和顾哥一起吃晚饭，” 徐煕然高兴地告诉他，“我们去吃小龙虾！”

　　韦晟面无表情地望向徐煕然。

　　“那种剥了壳之后没有半两肉的东西有什么好吃？再说，拥挤肮脏的大排档跟高级餐厅能比吗？”

　　傲娇的韦霸总话里有话。

　　然而粗线条的小助理却没听懂。

　　“大排档不脏啊，而且小龙虾的味道也挺好的。” 徐煕然笑着说，“总裁，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

　　韦晟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冷。

　　他微微抬起下巴，指着办公室的门，简单地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