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传奇录》千落雨

53、第五十三章

　　北冥镜将长歌刺去——
　　芸惠把翠笛再次举到嘴边，悠扬笛声再度响起。
　　纪萧天也对准北冥镜冲去。
　　一战结果。
　　毫不意外，北冥镜败。
　　北冥镜擦去唇边的血迹，脸埋在阴影里。
　　“众妖听令！”
　　“在！”
　　“今日不可恋战，我们走！”
　　妖族无可奈何，只能随北冥镜走了。
　　走之前，北冥镜留下一句话：“纪萧天，咱们走着瞧！”

　　妖族暂时退兵，人族可喜可贺，大赦宴席三天三夜，庆祝破军将军和伐北军凯旋归来。
　　宴会上，芸惠和纪萧天互通心意。
　　在全天下的道喜声中，两人顺利结为连理，举案齐眉。
　　这般好日子并不长久。
　　或许天道有常，在芸惠怀有身孕的第十天里，北冥妖王又一次攻打过来。

　　身为伐北军统领，纪萧天不得不再次迎战，即使妻子有了身孕。
　　走之前，芸惠担心的看着夫君，依依不舍地送别。
　　纪萧天也舍不得她，摸了摸她还未显怀的肚子，笑道：“宝宝还在踢我呢。”
　　芸惠羞臊道：“别动手动脚，这才多大，根本没有的事。”
　　纪萧天吻吻她的眉眼，“我说有就有，还挺有劲的，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芸惠说：“怎么了？闺女不喜欢？”
　　纪萧天笑道：“当然喜欢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前方战报又来催了。
　　芸惠抓着他的手，说：“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纪萧天一愣，笑道：“好，我想想。”
　　他思索片刻，回答道：“如果是女孩，就随你姓，叫芸采薇，如果是男孩，就叫纪云岚。”
　　“采薇……云岚……”芸惠念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纪萧天再次亲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这一句等我回来，一等便是永远。

　　北冥之战，人族大捷。
　　可是她要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芸惠泪流满面，轻柔摸摸自己已经快要临盆的肚子。
　　“孩子，娘……娘可能快要撑不下去了……你不要怪娘亲……”
　　芸惠临产那天，天空雷雨倾盆，她身体早就被心中的郁结所拖垮。
　　“不好了！不好了！孕妇大出血了！”
　　随着孩子第一声清脆的哭提声响起，那位凌云仙子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芸惠最后弥留之际。
　　她痛苦的抓住产婆的手，断断续续道：“……他如果是女孩……就叫芸采薇……啊……是……是男孩……叫纪云岚……”
　　产婆抱着孩子，呜咽道：“是个男孩。”
　　她却再也没有应答了。

　　纪云岚，这个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云中君，岚风雨。
　　阴差阳错，世事无常。
　　命运总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纪云岚，在他两岁时就莫名失踪，再也寻不见。
　　这也成为了伐北军将士的心中愧疚。

　　“故事讲完了……”
　　贪狼苍老的手抖抖索索地想要触碰纪云岚。
　　“孩子……你终究是回来了啊……”
　　纪云岚沉默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你怎么知道我家就是那个纪云岚？”
　　贪狼眼神复杂，“孩子，我给你看一副画吧。”
　　贪狼将他带入起居室，里面墙上赫然挂着一副仙人图。
　　“这就是破军将军的画像。”
　　里面的纪萧天有着和纪云岚一模一样的脸，正站在云端前对他微笑。
　　纪云岚看着这幅画像，情不自禁地上前触摸。
　　呐呐道：“他就是我的父亲？”
　　“是啊，孩子。”
　　“那他是怎么死的？”
　　贪狼看起来并不想回忆起那段过往，但最后还是开口道：“被北冥镜手下黑蛟龙所杀。”
　　纪云岚手握拳，咬紧牙齿不肯泄露一点声音。
　　贪狼说：“孩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必须学会坚强起来，你的父母还需要你亲手手刃仇人，如果你愿意，你会在崇光楼留下来的，对吧？”
　　“这……”
　　纪云岚为难道：“这怕是不能了，我师父还在外面。”
　　“我知道，但如果让你在崇光楼中修进一年，你师父怕是会答应吧？”
　　纪云岚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想留下来吗？”贪狼循循善诱。
　　“我想报仇。”
　　“好。”

　　贪狼把龙阙他们叫进来，龙阙一下子就看见了红眼眶的纪云岚，走过去着急问道：“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纪云岚说：“没有。”
　　贪狼咳嗽一声，引起龙阙的注意，“我想把这位小友留在崇光楼修行一年。”
　　“不行！”龙阙二话没说就反驳道，“我的徒弟，凭什么留在你们崇光楼？！”
　　贪狼乐呵呵说：“因为这崇光楼才是他家啊。”
　　龙阙并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聊些什么，他转过头，淡淡地看着纪云岚。
　　“你也想留下来吗？”
　　纪云岚犹豫，视线往旁边瞟。
　　龙阙心里一阵抽痛，“……那你留下来吧。”
　　“师父？！”
　　纪云岚不可思议道。
　　龙阙专注看他，冷冷道：“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你想留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但你既然想这么做，就去做吧，我也管不着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无妄欲劝，“诶！龙阙！”
　　龙阙走得快，没能栏得下。
　　林无妄对纪云岚说：“你不该这么对龙阙说，你知道这有多伤他的心吗？”
　　“你是他亲手带大的，是他心里的一块肉啊！你现在说不要他了？”
　　纪云岚心里绞如刀割，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
　　林无妄走时恶劣地甩下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游子晗踌躇着，最后还是弱弱的说：“师兄，我想，留下，照顾你。”
　　纪云岚没心思跟他说话，只道：“随你。”

　　气走龙阙后。
　　纪云岚对贪狼说：“你把碎片给他吧。”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贪狼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妖丹吗？”
　　纪云岚：“我只知道是北冥大妖的。”
　　贪狼点头道：“不错，的确是北冥那边的，不过准确点说，它是北冥镜的妖丹。”
　　！！！
　　北冥镜？！
　　居然是他！
　　“这枚妖丹我会交给你，你放置好，切莫给别人了。”
　　纪云岚拿着最后一片幽蓝色碎片，眼底藏不住的仇恨，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纪云岚这几天一直没能和龙阙见过面，他有时候自嘲想，也许之前龙阙说的是对的，他们在一起本来就不应该有结果，自己就应该好生修行，而不是沉迷情爱。
　　但是，你懂那种感觉吗？
　　明知刚开始就错了，错在爱你太深，错在这一生中仅想要跟随你一起走，在一生一世中你是我惟一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