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9、看今天会不会打雷

　　嘉莉陡然成了学校里的知名人物，开始两天人们还因为那些“巫婆流言”对她避之不及，但两天过后，人们弄明白这样一件事——嘉莉·怀特已经成了舞会皇后的有力竞争者。

　　——统统划掉——

　　——弗丽达、迈拉、海伦——

　　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人们心照不宣，她们都没戏。

　　怎么可能会选犹太人？如果弗丽达在候选人名单里，也只是因为大家不想承认潜在的种族歧视。

　　迈拉更不可能，这家伙鼓吹男女平权，像是一只激进的乌鸦。

　　别逗了，海伦！她现在丑得就像吹胀了的气球。更何况她因为打架斗殴已经被剥夺了参加舞会的资格。

　　只剩下杰西卡和嘉莉，在此之前谁也没正眼看过嘉莉一眼，但这不代表女孩们就会投杰西卡，因为她是个大胸无脑的金发妞，男孩们都喜欢她。单恋她男友弗兰克·格里尔的女生差不多和学校里单身的姑娘数量一样多。

　　你看，她们不可能把选票给她。

　　所以嘉莉。

　　人们都知道可怜的苏是由于同情心才出借她的男友，这样一想无论是出于效仿她(尽管虚伪的)完成这个善举，还是出于嘉莉本身毫无存在感和威胁性，她的获选率都在大幅升高。

　　当然，嘉莉不清楚这些。

　　她只是很奇怪人们为什么在一夜之间突然对她友善起来。

　　但在此之前她还在被另一件事占据心神。

　　“……就是这样。”

　　放学后嘉莉和柯尔慢慢推着自行车向嘉莉家的方向的走去。

　　“你说——你能看到鬼魂？”嘉莉眨着眼睛，试图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很奇怪吗？你不也能意念控物吗？”

　　“我……”她无法反驳，无论是那天在风中诡异暂停回撤的披肩，还是在街上她控制住妈妈不让她把尖刀刺向柯尔，都证明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你需要我证明一下吗？”看着嘉莉脸上的困惑，柯尔主动提出。

　　“不用了，”嘉莉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既然你没把我的事说出去，又有什么必要来骗我。”

　　“你不怕我是编造谎言来吓唬你吗，如果我说现在你背上就有个长舌头的女鬼呢！”柯尔笑道。

　　在他们前面倒着走的布莱尔脚一歪，差点摔地下，心唰地一下提到嗓子眼，两只手对着柯尔疯狂摇。

　　这小子太不厚道！要暴露她。

　　明明之前叮嘱过。

　　柯尔不动声色把布莱尔挥到了后边，继续跟嘉莉说话。

　　还好嘉莉听他口气以为他刚才是说着玩儿，没把那句话当真。

　　背过手，柯尔身背后跟布莱尔打手势，让她一边去，别跟着他们。

　　这是一个威胁。

　　不要脸的威胁。

　　言下之意，再不滚，分分钟曝光她。

　　布莱尔无语，现在的青年人……

　　她盘着腿坐着浮到空中，双掌合十，经典的《星蝶公主》里术语大师的姿态，往头上贴点费列罗也可以当成cos梵天，总之她如气球一样轻飘飘地向天上飞……飞……

　　直到达到界限，她和嘉莉能保持的最远距离。卡在那个位置，就像一只摇摇晃晃的风筝，不存在的线的这头远远拴着嘉莉。

　　柯尔目瞪口呆，往天上看。

　　太、太奇葩了！

　　嘉莉顺着柯尔的目光好奇地向天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柯尔猛地回头，“我看今天会不会打雷。”

　　最好能劈一下某个奇葩女鬼。

　　既然摆出这种姿势，布莱尔很想圣光普照一下大地，然而最近的天气实在不太好。

　　天上总是没有任何征兆地下起一阵小雨，阳光稀薄，阴冷得就像退回到了一月份。

　　嘉莉匆匆忙忙赶到家，把雨伞放到置物架上。

　　因为下雨的缘故，她也没法骑车。今天本来休息，但她昨晚想着她做的那条裙子，想往上再加一些花边。因此下午去了镇上的商店。

　　布莱尔跟着嘉莉走回家。

　　——妈妈应该还没下班回来，她得赶紧把头发擦干。

　　再过两个小时汤米就会开车来接她，而她头发上还沾着雨水。

　　嘉莉走进盥洗室，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拭头发。

　　她擦了一会儿，觉得手臂淋到雨水的地方还是有些粘腻，于是戴上浴帽，打开热水，脱下衣服，走到莲蓬头下。

　　布莱尔走向卧室，坐到旧的沙发椅上，扶着头。她这种状态并不是不需要休息，跟嘉莉状态有关，如果嘉莉使用心灵致动的次数增多，她的精力会更加充沛；如果嘉莉最近使用的次数减少，她会在嘉莉身体里沉睡一段时间。

　　那力量越强盛，她才越清醒。

　　布莱尔有疑虑，如果真如《魔女嘉莉》原著小说一样，那么使用心灵致动，嘉莉的心脏是会受损的。尽管目前看不出来，但伤害可能已经存在。

　　她会不会是在汲取嘉莉的健康和力量？

　　最终……

　　布莱尔希望不至于走到那步，但事情也不无可能，如果是法阵送她来到这里汲取嘉莉的能量呢。

　　那意味着，她会是一个纯然的毁灭者。

　　盥洗室的水声传到卧室来，布莱尔疲倦地阖眼休息。

　　最近嘉莉并没有使用心灵致动。

　　布莱尔休息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响动。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布莱尔立刻睁开眼睛。

　　今晚就是舞会，验证就在今晚。

　　如果今夜之后魔女嘉莉的故事结束后她仍然不能离开，她必须狠下心毁掉嘉莉。

　　楼下有人轻轻关上门，是玛格丽特回来了。

　　这个时间？

　　布莱尔看了一眼墙上的黑森林杜鹃钟，里面的杜鹃还没出来。

　　这不是玛格丽特下班的时间！

　　她提前回来做什么。

　　布莱尔打起精神。

　　嘉莉仍在洗澡，玛格丽特悄悄上了楼。

　　过了几分钟，嘉莉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布莱尔皱眉。

　　玛格丽特就在她面前开始翻找嘉莉的衣柜。

　　这与小说和电影的剧情都不一样，很明显玛格丽特打算找出嘉莉一会儿舞会上要穿的裙子然后毁掉它。看来剧情已经发生变化。

　　布莱尔厌恶地看着玛格丽特探进嘉莉衣柜里的头，手对着门转动了一下。

　　“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玛格丽特惊得抬起了头。

　　“妈妈？”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布莱尔听到嘉莉在飞快地穿衣。

　　玛格丽特更快地寻找那条裙子。

　　布莱尔实在想看看嘉莉会怎么做，因此并没有阻止玛格丽特。

　　“妈妈，放下它！”嘉莉裹着浴巾走进来，看到玛格丽特手上的东西，她神色紧张地说，“把它交给我，妈妈。”

　　“不，嘉莉，我们把它丢到焚化炉里，然后向主祈祷请求宽恕。”

　　“妈妈！”看到玛格丽特在撕那条裙子，嘉莉尖叫。

　　玛格丽特被锢住脖子停在半空，布莱尔感觉那力量又开始流向她。

　　嘉莉用心灵致动把她妈妈推出了门，将门从里锁上，没有管她之后在外面疯狂敲打。

　　她连忙检查自己的裙子，它已经不再完整，有一条再好手艺的裁缝都无法将它弥合的创口。

　　现在一切全完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碎了。

　　所有的梦都结束了。

　　妈妈用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摧毁了她的期待，汤米会怎么看她呢，学校里的人会怎么看她呢？

　　即便给丑八怪机会，她也不敢登上舞台？

　　最重要的是，随着那条鲜红的裂缝，像在标志着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又萎靡了、弱小了，回到它原先时的样子。

　　会不会当一个人的梦想被控制者打碎时，他会再度回到他曾经的状态。

　　不，她不能屈服于妈妈。

　　但嘉莉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是哭丧着脸，流着泪，是弱者的面孔。

　　她还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