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少年你还太年轻 ...
-
“那个，可以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绿谷和对面面无表情的轰互相对望着，继而他吞吞口水，举起手来弱弱地问道。
“昨天不是说了嘛，这个少年就是拯救了我的好孩子啊。”坐在绿谷旁边的波丽支着脑袋笑着看着绿谷，“是不是很惊讶呢，对方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呢。”
“……”绿谷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把他们是同班同学的事实说出来，然而他刚想开口却发现对面的轰面色不太好看，他又闭了嘴。
体育祭的时候他们两个算是闹了矛盾，本来还想着放假可以暂时不用面对那些的，可没想到人家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若不是波丽一再解释对方是来找她的，他都要觉得对面的那尊“大神”是来找他麻烦的。
而导致轰心情不好的原因很简单，波丽对绿谷的态度很热情，他便吃味了。
闹了半天，绿谷是引子的孩子这点让轰倒不是特别在意，就是波丽对人家的态度比对他的态度要亲昵这点让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又憋着，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内心呈现出来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有点傲娇了。
引子将切好的果盘和糕点端上来，再在轰身边落了座，她显得很是兴奋：“家里终于热闹了一点呢，真是太好了呢！”
忽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引子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儿子，又道：“出久，要和人家处好朋友哦，人家是个好孩子！”
这要处朋友也很难吧？他们是一个班的，这都没处好，这不明摆着很难做到吗？
绿谷只得点点头，尴尬地笑着。
而轰则是看着波丽开始吃起了水果，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这边，心里有种被冷落的失望感，他还以为她在见了他以后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没想到她的表现却显得很是生疏，让他很是失落。
难道是因为在外人面前而不方面流露出来吗？
轰忍不住想着，她出逃的事情这户人家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么她刻意疏远他也是为了掩饰什么吗？
轰若有所思地想着。
“怎么了？”波丽忽然站起来，抬手摸摸绿谷的额头，关切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
“说的也是呢，从刚刚开始出久就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出来呢？”引子也满脸担心，她对儿子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听着那边的对话，轰默默地看向了对面的绿谷，心虚的绿谷被这么一盯显得更加焦虑了，冷汗顿时出了一身，他摇头晃脑连忙否认：“没、没有的事，哈哈哈哈，我，我很好啊哈哈哈哈……”
“还真是让人担心呢。”波丽支着脑袋，皱眉看着绿谷，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耐心开解道，“思|春期的少年总是特别的多愁善感，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还是得向大人们敞开心扉呢，憋着多难受呀。”
“盯——”注意到波丽对绿谷越发关怀的表现，轰用那充满了怨念的眼神望着绿谷。
那一刻起，绿谷如芒刺在背。
受到引子的影响，波丽自然待绿谷很好。再加上，本来波丽和绿谷就相处得很融洽，因为绿谷性格软好拿捏，很讨波丽的喜欢，换句话说就是喜欢调|戏逗弄，即便是当着轰的面，波丽也没收敛太多，但有什么好的，波丽也会第一时间拿给绿谷，毕竟她是打从心眼里疼爱绿谷这个和自己一样“无个性”也很感性懂事的孩子。
当然，这放在其他人眼里没什么，到轰这边就变了味。
轰看绿谷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淡定到后来的怨念，到最后的炽热。
最后，绿谷借口还有作业没写完回了房，至于引子则是把轰留在了客厅好好招待起来，而波丽自然也是留下的，轰也因为绿谷的识相而不再感到纠结，重新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波丽身上。
此刻他们正在客厅里坐着，电视上刚好播放着昨日敌人来袭的片段，嗑瓜子的波丽看到了自己入镜后显得有些烦躁，不耐地吐槽起摄影师来：“明明够狼狈了，还把人家那么糟糕的一面放到电视上。”
要是被杰诺斯大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好了呢！她可不希望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被男神看到，糟透了啊！
波丽的聒噪显得旁边坐着的轰很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他并没有在意波丽说什么，而是打量起她来。
她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伤势而受到太大的影响，气血什么的也蛮好。
轰还留意到，她今天没有戴那顶帽子，那一头浅红色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而这是他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发色，但却一点也不违和，尤其是搭配她那双澄澈而又漂亮的祖母绿眸子。
既然轰已经认定了波丽是变装了的他的“母亲”，其他的什么他也都完全不在意。
“之前的生活，过得还好吗？”轰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
而原本还在嗑瓜子的波丽则是一顿，有些意外他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他这是突然对她有意思了？
“你很好奇吗？”过去的事情倒不是不能说，但她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不是什么熟人。
“是。”轰点点头，看着波丽，“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但还是想要知道……”
“一个人的生活很无聊哦。”波丽重新嗑起瓜子，然后随意地抓了一把塞给了轰，又道，“你也一起吃吧，这样安安静静的，多没意思。”
轰看着手里的瓜子，有些呆呆地抬头纹望着波丽，她穿着一件吊带的居家服，衣服下露出了白皙而又光洁的肌肤,她此刻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显得很是青春活力，这么看着她，却总觉得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形象对不上来。
再仔细看那张脸，确实太年轻了，要说她没结婚生子也是会有人相信的。
但是，那张脸确实和他记忆中的模样一样啊。
他会认错吗？他并不这么认为。
“抱歉，那样的日子很难过吧。”想到她刚刚说的，轰心里一阵苦涩，若是没发生以前的那种事情，她估计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而他这样本就不应该出生也不被祝福的存在，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吧。
“为什么要道歉，那些事和你没关系吧，你不要自责。”波丽拍拍轰的肩膀，鼓舞道，“你还年轻，别像个老年人一样瞻前思后的，少年时期的脑子光是用来装青春恋爱烦恼就已经不够用了啊，不对，就算是我现在也还是不够用，啊，真是烦躁。”
想到多日未见的男神，波丽就心里苦。
她自己也承认自己没什么恋爱脑，但她这些天也确实很努力地在看电视剧“恶补”了。
轰不说话，依旧静静地看着絮絮不止的波丽，总觉得面前的人越看越陌生，记忆中的母亲总是温柔地对他笑着，也不在他面前说这类的话，也许是他当时还小的缘故，母亲多和他说的都是些早教有关。
有点新奇，但同时轰也开始质疑自己一开始的判断。
“呀，波丽酱还真是喜欢看这个频道的电视剧呢。”引子笑着在波丽身边坐下，看着电视剧里虐来爱去的桥段，捧着脸回忆起当年自己的恋爱经历，感叹道，“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是很爱看这些呢，当时也幻想有个像电视上的男主角那样真是帅气又体贴，并且还会呵护、尊敬我的男朋友。”
波丽眨巴着大眼，想到在埼玉家的那个晚上杰诺斯照顾他们的情景，又道：“杰诺斯大人就是个又帅气又持家的男人哦！”
“诶，那比电视剧上演的还要帅气吗？”平时的时候见波丽不怎么提起喜欢的人，引子也不好意思多问，眼下见波丽自己提起来，引子的八卦之魂便燃了起来。
“那当然了，”想到能让自己一见钟情的杰诺斯的那张英俊逼人的脸，波丽捧着脸自我陶醉道，“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总觉得有种恋爱了的感觉，而且那位也意外地很会照顾人呢。”
“啊，要是有照片就好了呢！”引子感到无比遗憾，拉着波丽的手，很是诚恳地请求道，“要是之后见面了请务必带过来！”
“那也得再见面才行呢。”波丽嘟了嘟嘴，讪讪道，而后又耸了耸肩膀，情绪低落，有一下没一下地嗑起瓜子来，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一边的轰有些迷茫，望向引子，又问：“杰诺斯是谁？”
“啊，那个人是波丽酱喜欢的男孩子哦。”引子温和地笑着。
关于“波丽”这个名字他可以暂时不予理会，但有关波丽喜欢的人，这引起了轰极大的关注和震惊。
一向淡定从容的他在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之后也不由睁大眼望着波丽。
“你，你有喜欢的男人了？”那么，她是要抛弃他们的家庭了吗？
“那么惊讶做什么？像我这样的适龄美少女会有喜欢的男人不奇怪吧？”说完，波丽拨了拨头发，挺了挺胸，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熟女的性|感笑容，“顺带一提，还是小孩子的你可没戏哦，姐姐我喜欢的是成熟可靠的男性。”
轰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对，那个人断然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轰盯着那张脸许久，但还是看不出一丝端倪来，就从脸来说是绝对和那个人吻合的。
但是，就从刚刚的那些话，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他的母亲！
他是死也不会相信他的母亲会对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轰猛地从位置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波丽，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只不过这下轰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来，他先是看看一边疑惑不解望着他的引子，再看向绿谷房门的方向，想到绿谷年纪比他小，他的母亲也已经比一边的波丽看上去要老态不少，而波丽那张脸虽然和他童年记忆时期里的样貌相差无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母亲没理由会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的。
从波丽的样子和表现，她应该也不会比他大多少才对。
“你到底是谁？”轰没由来地对着波丽问了这么一句，
波丽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望着轰，指着自己，又道：“你说我吗？”
“为什么你会有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你到底是谁？”轰只想知道这个顶着他母亲模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事到如今，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母亲了。
“我的脸？你到底在说什么？”波丽听得一头雾水，摸着自己的脸，“我和你认识的人长得很像吗？”
波丽那一脸茫然的模样对于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而他也在这件事情上闹了乌龙，这对于满怀期待见到母亲的他来说无异于一次沉重的打击。
轰的拳头紧了紧，力道之大能让人听到他的关节咯咯直响。
波丽看向他握紧的拳头，在抬头看着俯视着自己、满脸阴郁的轰。
“少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波丽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她连忙伸手要拉住对方，然而轰一个毫不留恋抽身离去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轰的手抚上门把，也没回头，礼貌性地道了句告辞便关上门离去了。
而听到声响的绿谷从房间里探出个脑袋，他和母亲默契地对上眼，两人的大眼里都写满了疑惑。
至于波丽，则是对轰态度的突然转变而感到诧异和不解，同时她也纳闷，他看上去很生气很愤怒，难道是她在无意识时刺伤了他？
但思来想去波丽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在沙发上越想越在意，最后只得拉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然后也跟着出了门要去问个清楚。
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希望见到他不愉快。
轰一出门也没走太远，他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绿谷家所在的楼层许久许久，心底里漾起的阵阵失落感彻底席卷了他整个人，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道上，漫无目的的。
与其说是生波丽的气，倒不如说是他生自己的闷气。会有现在这种局面都是因为他自己一时没认对人而闹了这样的乌龙，而他还一厢情愿地说那些话，出了事也只知道逃走，也不顾主人家的感受，这样的他真是又傻又差劲。
还以为……
还以为真的……
轰焦冻那双青灰异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沉。
说到底，那一切真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而他还为此高兴了一个晚上甚至睡不着。
真是……
糟透了。
波丽那边下了楼就看到轰一个人走在前头，她也没多想，拉拢衣服就跑了上去。因为穿着短衣短裤的关系，虽然有外套但还是被这四月的冷风给吹得七荤八素的。
“哈、哈嘁——”远远的就能听到后头传来打喷嚏的声音。
轰没有在意那个声音，走着自己的路。
波丽拉紧衣服，缩着身子，有些后悔自己穿的少了，但心里却还记挂着轰，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去，一边也开始喊：“少、少年……半红半白的少年，你等等啊！！！”
轰那头似乎没听见，也不见他停下。
波丽眉头微皱，心下一横，又喊：“少年！轰少年！轰焦冻少年！！！”
轰还是没反应。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怎么叫你都没反应的？”波丽愤愤骂道，然后跑上前，一把拉住轰的手，满脸的不快，“轰焦冻！”
波丽的力道一下子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轰拉回现实，他错愕地睁大眼，就见波丽睁着美目怒视着他，她的脸被冻得苍白，而轰也感受到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是那么冰凉。
见他没回身，波丽又道：“你这个年纪的少年还真的是敏感呢，不过说了那样的话你就不高兴了。”
轰没回答，只是看着她那张与他母亲极为相似的脸，心思又有些飘远了。
“我跟你道歉，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波丽咂了咂嘴，缩着脖子抓紧着轰的手，很是认真地道起歉来，“说因为你是少年而不喜欢你的话只是调侃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像你这样多愁善感的少年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春天的，所以你也不要因为一时的丧气话而感到气馁，别生气了。”
波丽的语速很快，就像打子弹一样，轰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得呆呆地看着波丽。
不过他还是搞清楚了一件事，她以为他在生她的气。
“我没生气。”轰想了想，又道，“真的没有。”
“我懂的，我真的懂的，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有不想开口的事。”波丽拍了拍轰的肩膀。
轰觉得自己好像和她沟通无能，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但具体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抱歉，”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轰先是道歉，而后又道，“这件事算是我有错在先，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真的没事了吗？”波丽歪着脑袋有些不太确定，“看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的样子。”
说完波丽自己打了个喷嚏。
“有问题的人是你才对，”轰叹了口气，看着波丽那还露在外头的那一大截白腿儿，认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她，“回去吧，不然该感冒了。”
像这样不顾一切跑出来，也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青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现在看她可还真是和他想象中的差太多了，越看她越和他母亲不像了。
他不由怀疑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把人家一直认错的？
“诶，匆忙出来也没能给你什么谢礼。”波丽披着轰的外套，掏掏口袋，翻出一把瓜子来，再把瓜子塞到轰的手里，一副很慷慨的模样又说，“我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了，这点薄礼还希望你路上慢用、不要嫌弃。”
轰看着那把瓜子，有些呆滞地抬起头来，对上波丽那双含笑的眸子。
“我一个人还是蛮无聊的，有空的话来找我玩吧，我会很开心的哦！”波丽拉了拉衣服，朝轰眯眼一笑，“这个衣服的话，我会洗好保存到你来拿为止。”
“好。”不多时，反应过来的轰回握住那把瓜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刚刚波丽的笑容很耀眼，和他母亲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看着竟也看得出神了。
“之后回家的路上……”波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脸色瞬间没了血色，她惊愕地睁大眼，惊恐万分的她竟然也结巴了起来，“危、危险……”
波丽的奇怪表现让轰不太明白，然而下一秒他却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还未回头就被面前的波丽忽然一把推开了。
再然后——
踉跄几步站稳身子的他看着还站在原来位置的波丽，被一只覆盖有铠甲的爪子给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
青灰色的瞳孔蓦地一缩。
世界似乎被染红了。
#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少年你还太年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