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有病（快穿）》卿言何欢

19、一谈恋爱就智障（八）

　　一上午的时间，军曲方歇，军训彻底结束了。

　　教官宣布他要回部队了。

　　有好些同学心中不舍得，可能是雏鸟心理，来到大学的第一个考试，姑且说是老师，教了他们做人的重要一课。

　　萧楼倒是没有舍不得教官什么的心理，在一生当中我们身边的人来来又去去，能驻足的无一不是需要长久的陪伴，哪里能为了这许多人伤怀。

　　萍水一相逢，缘尽各自欢……

　　想罢，萧楼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录的录像分享给燕云深，刚刚还看见燕云深演习完之后去了主席台后面，于是拿着手机，颠颠的跑过去找他。

　　果不其然，在换衣服。

　　快步走上前。

　　“怎么样，我拍的怎么样？有没有把你的英姿彻彻底底的展现出来了？是不是玉树临风，挺拔伟岸”？萧楼脸上此时此刻洋溢着骄傲和与有荣焉。

　　“拍的很好”，习惯性的先夸了一句，本来只是鼓励萧楼的话，等到燕云深从头到尾的把录像看了一遍，最后惊讶的发现，拍的确实不错。

　　虽然镜头里模糊了其他人的身影，好像他是唯一的主旋律，但就是这样，才体会到了萧楼的用心，萧楼的目光所及，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拍出来的效果以他为重心，弱化了其他人，且完美的将光线和环境结合了起来，摄像里的他，坚毅、无畏、勇往直前。

　　可以看出来，萧楼在摄像中是很有天分的，善于把握住摄影中的灵魂，把它表达出来，只是技巧方面还有不足，但那些东西只要肯学，燕云深相信这些不是什么难事。

　　将他的想法告诉萧楼，并推荐他在选择社团的时候，可以优先选择摄影，也不算是埋没了他这方面的天赋。

　　听了燕云深的话，萧楼不置可否，最终点了头。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天赋，在摄影的时候，融入感情，想要拍出燕云深最好的样子，这应该就是燕云深说的挖掘人物的灵魂吧！如果是的话，那么萧楼不相信他以后拍摄其他人的时候，也能拍的好，因为他无法对别人融入那么多感情。之所以点头，是因为，他希望以后燕云深都由他来拍，他会拍到最好。

　　“走，军训结束了，哥带你出去吃顿好的，慰劳一下我的大功臣，把我拍的这么好看”，说罢揽着萧楼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走出校门。

　　以前燕云深揽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一次他揽着自己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从心里涌出的欢喜羞涩不容忽视。

　　正是因为不容忽视，此时萧楼才更加彷徨、慌乱，他要怎么样对待这一份感情呢？

　　放弃吗？

　　放弃了就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定位于一个好朋友的位置赖在他身边不走。

　　要表白吗？

　　可是万一被拒绝怎么办？燕云深还会不会与他毫无芥蒂的与他谈笑玩闹，为他着想，为他规划，被他关心，不会的。

　　萧楼想了这么多，还是决定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可是感情哪里能由心？

　　不是说不喜欢就能好不喜欢的，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涌了出来。

　　不想哭，但控制不住，水雾迷蒙中扫见燕云深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之后就是被他开始手忙脚乱的安慰。

　　正午的阳光明媚，一个俊朗的青年慌慌张张的安慰着另一个比他低了一个头的青年，一只手扶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随身携带的纸巾帮他擦眼泪，脸上不见嫌弃，只有心疼无措。

　　一阵凉风吹来，吹散了他的忧伤，流泪的青年握住了替他擦泪的手，破涕为笑。

　　燕云深现在是真不想去吃饭庆祝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萧楼为什么哭，不弄清楚他心里不舒服，他总算是这个朋友敏感纤细的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这是一个需要被好好照顾的宝宝。

　　火急火燎的打了两份饭，牵着萧楼回了寝室。

　　“唉，你说…你哭什么啊，有什么事别再心里憋着，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燕云深小心组织了措辞，觉得没毛病，应该能问出来。

　　“没事，你不要问了，我是真的没事”。

　　萧楼说不出口，不敢说，不能说，他的感情也许注定只能一个人难过。

　　看出来萧楼半点不想提及刚才的事，燕云深只觉得心里被堵了一把火，发泄不出来直憋在胸口。

　　你说有什么事不能摊出来讲，他把他当弟弟照顾，允许他住自己的私人空间，为他的以后谋划，难过了安慰他，却连个解释都得不到。他是为什么非要问，还不是怕有人欺负他，受了委屈吗？

　　打回来的饭半点没吃。

　　“咣当”一声，出去了。

　　萧楼不是不知道他生气，又解释不出来原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摔门离去。

　　其实，只要他随便编一个理由，燕云深也会信，只是，萧楼不想这样，不想骗他。

　　两人开始了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冷战。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萧楼不再黏在燕云深身边了，燕云深默认了这种情况，严靖跟在燕云深身边大呼‘不可能，’表示两个连体婴怎么可能分开，惊讶过后开始询问么回事。

　　燕云深懒得理他那点好奇心。

　　社团活动开始招新，广场上撑起了林立的敞篷，挂上横幅，“足球社团”、“古琴社团”、“街舞社团”，到处都洋溢着青春张扬的气息，萧楼不是很适应这样的氛围，默默找到了摄影社团，填了张表格，快步离开了这里。

　　走到A栋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住，凝眸望去，燕云深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生站在他的面前，女孩子的声音如黄莺啼叫，清脆委婉，越走越近，散发着活力的悦耳声音传到耳朵里愈发清晰。

　　“……还有就是我看到你在军训的时候的射击了，特别精彩，打的特别准，我是英语专业的赵姝，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哦，还有，这是我写的信，我室友说，亲手写的比较有诚意，所以…所以你能收下吗”？

　　即便不去看也能从声音中辨出女孩子的期待，微风袭来，满树繁花簌簌飘下，于空中曼舞，树下俊男美女相对，画面唯美，两人看起来宛如一对壁人。

　　可对萧楼来说，这女孩子的声音刺耳极了，这幅画面也不顺眼极了。

　　萧楼知道，燕云深很优秀，他高大帅气，面容英俊，家里有钱有权，怎么会没有女孩子喜欢呢？自己只不过是凭借着他的那一点可怜赖在他身边，现在早早的走了，说不定…说不定以后见面还能打个招呼，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难堪的还是自己。

　　心中打定了主意，假装没有看见燕云深，绕着他走回了寝室。

　　看着眼前被一点一点重新布置的房间，萧楼心中不舍，就这么站在这里，似乎又回到了刚被燕云深带回来的那一刻，不知道会喜欢上他，心中满是对交了朋友的欢喜，然而，感情就是在这么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不去抑制它，就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不能进，只能退。

　　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

　　机械的收拾着他从原先的寝室带过来的东西，现在又要搬回去了，他不在乎搬回去后别人会不会嘲笑他，他只是害怕，害怕被疏远，害怕燕云深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同学。

　　不自知的时候，泪流满面。

　　燕云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萧楼收拾着东西，脸上爬满了泪水，见到他回来了，瞳孔中却眏不出他的身影，眼神木然，剩下的的是无助，还有不易察觉的委屈。

　　无声的眼泪最是令人心疼。

　　此时燕云深顾不上什么冷战的事了，快步走到他身边，掰开他的手，将他手中的东西放下，扔下一句“等着我，不许动”，到洗手间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湿过，返回萧楼身边，为他轻轻的擦干净泪水，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我哭了吗”？

　　“原来我哭了”，指尖轻轻碰了眼角，语气缥缈无依。

　　不等燕云深回答，接下来的话让他无法思考，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间。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哦，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是因为你啊，上次是因为你，这次还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对我的好，因为我喜欢上你不知道怎么办，我看到别的女生对你表白，装作看不见你，实际上我根本就不想听结果，我害怕你答应她，本来你不回来，我什么都不准备说，可是…可是我好喜欢你，想让你知道，不求你回应，然后，我就搬出去”。

　　久久的沉默。

　　一个人的压抑。

　　另一个人的震惊。

　　萧楼一个人演了那么久的独角戏只为了这么一刻，只等燕云深的决定。

　　燕云深尚且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能坚定的拒绝萧楼，也不能否认，听到他告白的时候，心里除了震惊、不可思议之外，还有一丝丝甜，虽然很少，却不容忽略。

　　仔细回想，初相遇时，茫茫人海，喧嚣吵闹，可他们的目光偏偏汇聚到了一起，从他主动上前帮忙的开始，他们的缘分已经紧紧交缠到了一起，他给了他纵容，给了他依靠，扪心自问一下，现在的他是否给得起一份真挚的感情？

　　答案是：不知道。

　　感情的事不是儿戏，以前从未想过，现在到了不得不想的时候。

　　听见萧楼表白的那一刻，震惊、不可思议都有，唯独没有恶心。

　　动心了吗？

　　动了的，怎么会不动心呢？

　　他笑的那么纯挚，他生活的那么努力，而在这个社会，这样的大环境中，亲口承认并且说出这样的感情又是多么无畏。

　　如果他拒绝了，萧楼就会搬走，一点儿留下的可能都没有，否则只会徒增尴尬。

　　一个人住的时候不觉冷清，两个人住了，你才知道有人陪伴的滋味多么好，那个人由你选定，你将会一点一滴的见证着他的蜕变，这个过程无比美好。

　　既然如此，就……试一试吧！

　　——

　　燕云深：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在对你好，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你还不是我的小祖宗？

　　萧楼：哼，男人都爱花言巧语，现在你的祖宗要睡你，你准备好了吗？

　　燕云深实在不想提醒这个小傻子，是忘记自己的性别为男了吗？

　　燕云深：祖宗，要不要我坐上去，自己动。

　　萧楼：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听你的好了。（心里想：我是不是要当攻了？）

　　事实上：

　　燕云深：小傻子，叫我的名字，我想听。

　　萧楼：云深……云……云……深

　　燕云深：我知道，要深一点嘛。

　　萧楼：混蛋，我……我不要了，你个……你个大骗子。

　　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