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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第七章

      云生在厢房里懊恼了一阵,云家其他人才翩然而来。云生一起身迎接,云母眼睛就非常尖的瞧见了云生腰上挂的眼生玉佩。他今日全身的装扮都是她亲手佩带的,多一样少一样怎么会不清楚?再瞧见自小带着的云玉没了,这惊讶是非同小可的。
      一家人,仆婢全部赶出去,厢房门一关,围着云生开始逼供。
      云生有口难言啊!只得解了新得的玉佩双手奉送给母亲大人,毫无选择的说了四个字:私相授受。
      云母用手心托着巴掌大的和阗软玉端详了一下它的温润无暇莹白,唇角微微抽搐,这分明是枚龙凤玉佩,一般人哪会拿这个来做交换用?而且生儿的玉的重要不喻而言竟然也送了出去……
      “是什么样的小娘子?”云母问得直截了当。
      云生目瞪口呆,和小娘子有什么关系?
      云母倾身,将那玉佩重新系到云生腰上,笑得温宛可人,“生儿年已十五,不必如此害羞,告诉阿母是哪一府的小娘子,阿母和二婶定会为生儿把关。”
      一番慢条斯理的话说出来,二叔家五个儿郎都在偷笑。
      云生脸都涨红了,怀里那个紫绶鞶囊像个滚烫的石头,可又不能掏出来给人看到。最后只得红着脸道:“儿当真没有,是律学院关系甚好的同窗。”直接借用被拐骗时的借口。
      云母直接当云生在撒谎,笑着和二婶道:“我们才去求的签,现就显了灵。这佛庙竟是如此神通。”
      云生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就这么被误会得哑口无言,心里对刘恒真的是恼怒得不行,那个坏蛋啊!
      一边五位堂兄窃笑不已,只是在听见自家母亲也去求了什么签,大概猜到有关什么内容,皆纷纷闭嘴,摆出一副与云生感同身受的表情来。
      因为云生在太学期末竞赛的大放异彩,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邀请他参加各类小郎君活动的帖子也多了不少,只是云生除了律学院的同窗,或者是堂兄弟们出面外,基本都窝在家里看书。
      云母除了外出购物、游玩外,便也宅在府里,卯足了劲儿的帮她眼里“憔悴”了不少的儿子保养,一个月的暑假下来,把儿子生生养得水当当滋润润生嫩嫩。然后留下了一大堆保养品和方子叮嘱好四婢千万要按时逼着儿子调养,这才恋恋不舍的和云父回豫章去了。
      开学,又是一个新的开端。
      云生继续在太学叱诧风云,受经师喜欢受同窗喜欢,走在外面还受长安小娘子们的喜欢……根据云崖私下透露,已经有不少官宦之家的妻子在聚会的时候问二婶关于他的信息,分明是在迷倒了不同阶段男人和低年龄阶段的小娘子后,又开始往迷倒岳母的方向进发了。
      云生的对应是抄起手里的书卷追着云崖就敲。
      不过云崖很快的也被大兄私下透露——他阿母也开始为他相看小娘子——后,便和云卷难兄难弟的坐在太学藏书阁内托腮叹息。
      云生叹的是他目前还没有对男或者女产生感情,就这样结婚,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对方了?
      云崖叹的是千万不要是XX家的XX小娘子啊,他们班的学生平日里谈论中最丑的就是那个小娘子了。儿子要幸福阿母需谨慎!
      15岁便算是成人了,其实小娘子这种生物早就不是小郎君们之间陌生的话题。可被提到共度一生,那么无论是谁都是会有想望的,这一点在云崖身上体现得很好,自从得知阿母的动向后,云崖也开始积极安排沐休时间,不是参加这个聚会,就是参加那个聚会,总之只要聚会是各家小娘子也参加的,他一定到场。
      自然,这般好事不会落下他漂亮的小堂弟,云生便回回被扯出来张成大旗,被云崖招摇着共同往聚会去。
      云崖得到掩护,窥视到不少之前只耳闻却未见识过的小娘子,回去和兄弟们共享信息。
      云生名声更是大盛,每次回来都揣着不少好东西分给四婢……
      一个月很快的就这么忙碌的度过了……云生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睡过懒觉了……
      又见沐休,云崖照例与云生骑马出门,去参加长安近郊同窗组织的诗会,不要怀疑,就在同一地点,刚好有长安某些小娘子组织的诗社也举办了诗会。
      云生掩口打了个呵欠,淡定的接住一枚绢花,并微微朝投掷来的方向一笑,惹出一片尖叫。
      云崖很是佩服,要知道长安小娘子们眼界高得很呢,长相人品学识不出类拔萃的还真得不到那么多簇拥,一如他,学习中上、长相中上也难以获得这些挑剔小娘子们的青睐。
      云生瞥了他一眼,这般无聊的当街围堵俊俏郎君的行为有什么可值得赞颂的。
      云崖笑得不行,世间待女人太不公平,一旦成婚便永居深宅,难得年少时有如此雅致的兴趣,世人多抱以宽容的态度,瞧,那些小娘子们皆佩带锥帽面纱,稍稍放肆点无伤大雅。
      云生保持着微笑前行,那让你试试好了。
      云崖大笑,敬谢不敏。
      两人互相调侃着抵达郊区的某条溪流边,正值盛夏,古树参天夏蝉啼鸣,还挺有意境的,如果不这么热就好了。
      阴凉处已摆好了毡毯香炉案几,不少抵达的小郎君也已开始互相闲聊,这么一瞧,青葱少年郎各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确挺夺目的。
      溪流下游处也有人聚集,远远传来欢声笑语也挺招人眼球。
      按照惯例,想要搭讪也得人来齐了,有了活动,比如作了诗曲或是画了山水,便可以派人去请求评论,或者是对方送来作品,总之,互动必须在孔雀们展示了羽毛之后。
      小郎君们开始苦思冥想,一个个脸色严肃得不亚于太学考教。
      结果没等花枝招展的小雄孔雀们开屏,上游漫步而下的一群花团锦簇的成年雄孔雀便让所有人都又是惊讶又是喜悦又是兴奋起来。
      那群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形皆风流倜傥的成年男子中有太学的讲师,有朝中栋梁,其中不乏在座小郎君们的父兄,最为显眼的则是魁伟健硕器宇不凡的摄政王殿下。
      比较起配偶,前途更重要啊。于是,小雄孔雀们改向成年雄孔雀们施展和学习开屏技巧了。见小雄孔雀们如此热情好客,成年雄孔雀们欣然落座,大家时不时你舒展一下羽毛,他呈现一下尾羽的艳丽,相当的……恩,华丽丽。
      搀和在小孔雀们中的云生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人生中有这么一个时间段他必须以才来博得人的好感换来人生地位的提升。并不是低调的大家共同考试或者竞赛,而是位于宴席之上,以接近谄媚和投其所好的方式。
      说实话,挺憋屈。
      忍不住怅然了,曾经,他的畅想就是守着家里三分地,乐和乐和的混一辈子,娶个漂亮的老婆,摸摸小手喝喝小酒共同欣赏一下传说中的春宫图再繁殖下后代,人生,就是这么逍遥。
      结果,从云游这件事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如果,当场他坚持窝在豫章,应该就不会有如今这种以色事他人的悲催处境吧?连李白都说了,能得几时好……呜呜呜,如果不抱住一根坚实的金大腿,他怕自己永远都回不了豫章呀呀呀……
      可,瞄一眼那根最粗的大腿,很多人都巴着抱,完全没有给他留有什么余地,而且那根大腿笑意盈盈的,十分平易近人的吸引着更多人簇拥上去,完全一副享受的模样,更是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果然做到了:人前相遇不能熟识相处。
      靠,再看一眼那人腰上挂的圆滚滚的玉,十分想抢回来啊!
      逐渐的,随着气氛的热闹,基本小郎君们都往自己想要亲近的成年郎君们跟前凑去,云生也被云崖拖着围在与二叔相识的一位高官身边,云崖以后的官路估计和他有很大关系,所以云崖以着小侄自称,十分热切。
      男人遇到官途,果然女人就可以瞬间抛到脑后了……
      云生绽着微笑专心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还有闲心去遥想远处那群小娘子们,不知道发现自己想要结交的对象被同性魅力大叔们抢走,会不会哀怨无比?
      答案是当然不会呀!只要这群大叔里有人地位高,未婚配,有什么可哀怨的?
      小娘子们居然一气移了莲步过来,与众男人互相见礼后,相当有眼光的围绕在摄政王身边,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而小郎君们投向那同样神色自如又特别成熟吸引人的摄政王的眼光就更加热切了。
      云生忽然悟了一个道理:这男人根本就是男女老少通杀的吧?
      人一多,场面就有些混乱,还是号召力最高的摄政王殿下亲自重新安排了宴席座位,小郎君们和小娘子们的坐席为对面而设,成年郎君们则位居两席之首,一个冂字。瞬间成为相亲大会,才艺什么的轮流拿出来~
      好吧,这下大家都满足了,三方互看,想看谁看谁,想显示什么才情就显示什么才情,还有行酒令的游戏,简直是不要玩得太HIGH。
      云生大抵是明白的,酒能壮人胆,有了酒,那么这宴席上谁对谁有意思就可以借酒意抒发,主要是那里还坐着一堆父兄们,这么豪放好不好?
      诗词书画都互相评论过,情意绵绵的没怎么能再延续,倒是由于大伙儿都想在最高位的那男人面前表现,所以反而激出了熊熊斗志,两方小辈们开始撩袖子比试。
      小郎君们自然要强装风流名士,题目由小娘子们出。
      结果发现后宅内院里的小娘子们懂的东西一点也不少,因为有更多的时间自我安排,阅读的方面当然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五花八门杂七杂八的偏门的题目出出来,小郎君们这边除了读正统书和春宫□□的几乎招架不住……
      云崖一直暗地推云生上去接招。
      云生抵死不干,他不想出风头,不想招惹小娘子,更不想树敌,这样的场合冒头,一定是成为众人肉中刺眼中钉,他没那么蠢。
      也不蠢的云崖只是红了眼,周围一群觉得丢了面子的小郎君们也都红了眼,就跟一群乌眼鸡似的,本以为可以在父兄和摄政王面前大放异彩,怎知对方那群窈窕淑女们也不是好惹的……
      小娘子们笑得花枝乱颤的干脆提议双方各出三位顶尖尖的出来互相出题比试,输了的一方全员饮酒,一题一杯,敢不敢比?
      当然敢啊!小郎君拍案咬牙应对,比不过题目,还比不过喝酒吗?
      云生嘴角抽搐,这群小郎君是昏头了吗?比喝酒干嘛?没见到首席上看戏的那些男人们都笑得揶揄就等着看他们出丑吗?有哪个酒量不好当场失仪就搞笑了。
      对面已主动站起亭亭玉立三位小娘子了,娇笑着等待这边。
      云生暗自叹气,再也不推辞的被云崖第一个踹了起来,随后两位则是在座的才情同样很高的小郎君。三人对望一眼,互相大致有了底,就是在留给对方面子的同时,不能输。
      见到这边三位小郎君皆面容出众气质风流,小娘子们又是一阵团扇掩唇轻笑,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捉弄他们。
      果然,出的题非常刁钻,刁钻到在太学藏书阁里都是犄角旮旯的杂书里才有的内容。
      云生一边走神一边琢磨,难道这些闺秀家里的书都是些名不经传的书?三个小郎君配合得很好,在有人回答的时候,其他人就在准备下一题,难度便以小娘子那方出的题为准,不难也不易。
      并未想到小郎君这边还有如此人才,小娘子那边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赢定了可以夺得光彩也能踩下对方,竟然讨不到半点好处,而且对方竟然还游刃有余,并非如同之前被轻易煽动起来的那些儿郎们轻率简单。
      小郎君们争回了面子,面泛红光骄傲又强掩得意洋洋,低低私语的模样,很是嚣张啊。
      小娘子们私语商议良久,最终一致恳请摄政王殿下一席出题。
      摄政王当然浅笑答应,偏头和身边的官卿们商议了会儿后,一个仆役得到授意捧了个空盘子出来,而各位男人纷纷捐了些并不暧昧的书本画作字词曲谱笔墨纸砚之类的做彩头,自是由赢的一方挑选去。
      当一件件东西被唱出来,底下无论小娘子还是小郎君都跟着一阵阵喧哗赞叹,皆是难求名家之物,一下子,双方的气焰被无心或者刻意的拨得天高,摩拳擦掌的一定要赢。
      云生和另两位应战的小郎君却有些为难,恩恩,赢是肯定能赢,问题是要怎么赢,彻底赢还是谦让赢,谦让赢又要让几分才能给对面的小娘子们留下面子?毕竟大家初衷是要相亲相爱而不是相看相厌。
      其他郎君兴奋得不行,他们中这三人皆是太学期末竞赛的出彩人物,奖项拿定了!
      小娘子那边则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咬紧了牙关绝不能输。
      大致是要照顾到小娘子们,摄政王他们拿出的题目大半都是与女性所了解的领域有关,第一题就是绫、罗、绸、缎、丝、帛、锦、绢的区别。
      好吧,这一题连小娘子都答不完整……
      倒是云生背着手,边回忆边答出了其中六种的特色,算是最全面的回答。
      第二种是刺绣织锦的特色……
      这题小娘子那边抢答,小郎君这边补充。
      云生瞄了眼出题的清俊男子,相当腹诽那是少府的吧!
      第三题是关于名绣的配色针功的区别。
      恩恩,铁定小娘子拿分啊。
      第四题终于让议论纷纷的小郎君们稍微平静下来,是辨别名马的品种特色。
      小郎君获胜。
      比了一早上,应该是大人们的刻意引导,双方持平的同时不再有针对,而是都带了欣赏和赞叹的眼光。私底下也开始互相打探看对眼的人的身份背景。
      相亲活动大成功?
      哦,对了,还有彩头没分呢。
      最后一题由摄政王出,只见魅力无敌的摄政王殿下缓缓一笑,各上了笔墨纸砚,题目是看谁能一个人写出多种字体。
      在座的哗然了,一般人究其一生也只盼练好一种字体,谁会没事干当书法界的繁星点点啊,根本就是弃如弁髦的哗众取宠之技啊。
      见无人愿意应对,摄政王殿下又是展颜一笑,英俊的面容仿佛发了光似的让人痴迷沉醉,优雅起身,来到案几前,执袖挥毫,六种各异字体跌宕遒丽凤翥鸾回。收笔后,朝众人微笑:“尝试者,今夜王府宴请。比本王更佳之人,重赏。”
      什么赏不需要问,摄政王出手哪怕是块墨条,怕都是百年前之珍物。
      而且,只要尝试就会被请到王府宴席,那就是获得青眼的节奏啊!要知道摄政王的王府可不是轻易对外开放的,多少人不得其门而入。
      一时间,众多小娘子和小郎君纷纷主动要求纸笔,积极响应摄政王殿下号召。
      估计从今天开始,会有许多人开始勤练多种字体?云生托着下巴,无论云崖怎么撺掇,就是不肯上前。那位把他放在见不得光的(情人?)位置的摄政王殿下,到目前都没有私下交流的眼神,完全遵守游戏规则。那他凑什么热闹不要脸的往上巴被看笑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仆役奉摄政王之命前来邀请方才小郎君中应战三人试笔。
      云崖和周围的小郎君嘿嘿笑,认为这是这三人之前给了摄政王好印象才获得的相邀。
      云生则默默的脸热了热,一直觉得被忽略了的心境好起来。天底下知道他胡乱练字的除了云父云母就只有刘恒一人,就跟竞赛压轴题找书一样,分明是就单独为了他一个人设的。
      明里百般装陌生人,暗里却偏心偏到连他都汗颜的地步……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奇怪相处方式?
      不再傲娇的乖乖起了身,三人一同上前。见到是他们,大家分开道路,今日他们三位的表现让不少小娘子芳心暗许,认识的不识的都春心乱动了一把,小郎君则多以佩服为主,并未形成负面印象。
      下笔时,云生还是比较谨慎的只写了五种字体,并没有再继续。
      其他两人也不错,都写了三、四种字体出来,这下席面哗然,还真有人去练不同字体,而且还是公认的学霸,该都是有多有天赋。一下子,至少在场的人的眼神都显示出,能多写几种字体是本事,而再不是草木之人。
      彩头被小郎君方赢得,小郎君们大度的让小娘子们先选,皆大欢喜。又有晚上摄政王王府开门宴客,又是一大幸事。小娘子们纷纷告辞,打算回家盛装打扮出席晚宴,小郎君们则三三两两的约着去不同的地方再玩一玩。
      习惯睡子午觉的云生呵欠连连的被兴致勃勃的云崖拖去和同窗跑了马,在长安有名的酒舍用了膳食,又去书店翻找了几本书,才回云府。
      回到云府后还不能休息,晌午后便接到了来自摄政王王府邀请帖的二婶激情万丈的按照长安最流行小郎君的装束,再加上云母特地留下的各种首饰,将云生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再把云崖同样拾掇好,一起塞进了牛车送出门。
      对了,云崖因是云生的堂兄,也得到了邀请帖,这个裙带关系让云崖十分满意。
      而二婶为什么如此兴奋,云崖小道消息分享给了云生。要知道,摄政王啊,那是全长安熟女的梦中男神,十几年前摄政王大婚,不知道哭倒了多少长安贵女,如今他依然单身,真是让所有迷恋他的贵女们心疼啊,那个心疼啊~当然还带着窃喜,嘿嘿,男神既然无主,那么肖想一下下也是可以的。
      哦?十几年便婚了?云生挑起眉毛,终于在困倦中找到了些有趣。
      云崖点头,非常有说书先生潜质。十几年前摄政王大婚,迎娶的是江南名门谢氏长房嫡女,可惜摄政王因赶赴边关解大汉之为难,错失世子的降生,然后过了两年,王妃及世子回家省亲途中团灭。
      云生打了个哆嗦,再次为刘恒的灾星体质加深印象。要怎样的主角厄运光环才能如此影响到身边的人啊?好惨,看来是刘恒比较有良心,怕波及到他,才这般远离吧?
      云崖还没说完,摄政王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完全是当世第一真情汉子,这份痴情,让全长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倾佩不已。
      恩恩,一个孤家寡人的老鳏夫,魅力能大到这个份,也是醉了……云生的面色有些微妙的匪夷所思。所以,算算岁数,自己和刘恒挂掉的儿子相仿,所以触动了刘恒没当几年的父亲心态?可问题是,他怎么老觉得刘恒是拿他当宠物逗?和云父天壤之别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而且,是什么让他这么多年没有续娶和繁殖后代?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动物吗?再如何长情也是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恩恩,或者之前的猜测其实根本就是对的,刘恒八成还是跟皇帝有一腿吧?全天下谁敢去当皇帝的情敌,明面上是痴心不悔,而暗地里早就爱人在怀,还是全大汉最禁忌的人啊~
      哇哈哈,云生YY得无比欢乐。
      欢乐着就到了摄政王王府,街道非常宽阔,可牛车也从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很有秩序,不吵不乱,由穿着盔甲的士兵组织。云生和云崖在门口下了车,便看见立刻有人指挥着云府的牛车去停车的地方排队去了……
      交警吗?好厉害。
      云崖也满眼崇拜,悄悄的对云生道,是羽林军,陛下竟然派羽林军来王府做护卫,摄政王真乃全大汉最受陛下恩宠之人哪。
      云生笑得十分狡黠的连连点头同意,守卫是自己人,那么约会当然更加方便啊,而且是爱人,守紧点,才能及时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苗头,立刻掐死。这么说来,皇帝陛下的占有欲挺强的哦,把摄政王守得这么严实?嘿嘿嘿。
      嘿嘿嘿了,才发现自己跑来这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万一皇帝陛下误会了刘恒和他的关系怎么办?轻则他死,重则云府全灭……打了个哆嗦,原来主角光环不在刘恒身上,而是在皇帝身上?灭绝爱人身边所有暧昧?
      云生仰望着古拙恢弘的王府,忽然想哭着回豫章找云母,怎么长安遍地是陷阱?555
      大概因为是晚上,王府许多建筑物都沉浸在夜色中,相当大气的漆黑轮廓,唯有开放的地方才被明亮的灯盏晕出红色的光芒,红与黑的完美结合无形中便释放出那样狂妄霸道高傲又贵族的气势,让进了王府的人,皆不自觉的收敛了气息,愈发的斯文低调起来。
      虽然战战兢兢的不动声色的瞄着四周的守卫,云生还是被王府整体几乎是大气磅礴的气魄给惊艳到。长安给他的感知就是辉煌雄伟,光一个王府皆如此气概,还真是叹息大汉民族的建筑艺术创造力和设计力。
      被一路的宫灯引到小桥流水的广阔庭院,哪怕是月洒青辉,也只能勾勒王府周围高大的边缘,并不能瞧出这府邸的确切面貌,可已足够。对于很多人而言,此生能踏入摄政王王府一回,便已是无上的荣耀。
      其实,这里的酒宴也算是高级人才交流中心或者是大型相亲宴会?总之,摄政王邀请了不少高官重臣过来赴宴,这让到场的小郎君们相当惊喜,而男人间无论老小皆有不少单身的,又加上全部都相貌堂堂面容俊美性格各异,也让所有的小娘子们心生暗喜。
      总之,又是一个皆大欢喜,种种结论得出,摄政王很会做人,但凡经手,获得的几乎全是好评点赞还加不少感恩戴德。
      云生窝在云崖身边,懒洋洋的不冒头也不失礼,目前还没有混迹长安社交界的目标,也就没那么大兴致去参与种种活动。对于远远坐在首席的摄政王殿下,也只是闲暇间瞟了几眼而已,即使周围没有羽林军了,可一想着皇帝陛下的爪牙很有可能已经遍布王府,就不由自主的寒毛倒立,决定低调做人。
      可是,无论他如何想安静的当一个美男子直至离开这个愿望如何之渺小,今夜是注定不能达到了。
      宴会至一半,便有小仆在上酒时不小心泼湿了他的衣裳,然后他被请到后院去更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云崖不知道云生为何一去不复返,他也没能再有多大的关注度在云生身上,因为就在云生离开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宴会上来了个超重量级人物,让所有的人都欢腾不已。
      云生拎着湿答答的下摆,跟着提着灯笼的小仆走在漆黑的小径上,其实挺害怕自己会被灭口。可周围的建筑物和树木什么的只有个大致轮廓,人气都没有半分,前方引路的小仆又不说话,云生立刻很没胆子的转为了怕有鬼魅出现……
      转了好几个弯,过了道月亮门后,一切便如同温暖画面驱逐了令人畏惧的漆黑。
      明亮精美的宫灯每隔六丈便悬了一顶在屋檐下,整个院落的道路两旁都燃着灯盏,厢房也无一不透着亮光,和先前一路走来的地狱黑暗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小仆朝云生行礼后,即刻转身离去,拱门后接应的小仆则恭敬的领着云生往一侧厢房去。
      推开门,里面已有两名小童捧着新的衣裳等待。
      云生迈过门槛,满脑子感叹,不愧是王府,连换身衣服气派都那么十足,恩恩,云府马车里是有准备了换洗衣裳,这里居然还有专门的?尺寸不合怎么办?难道每个在这里衣裳出现问题的,都可以得到王府免费赠送的新衣?
      胡思乱想着被换好了衣,居然挺合身的。云生摸摸下巴,忽然想起在太学竞赛被关禁闭前刘恒派人送来的换洗中衣,尺寸也是OK的,难道古代男人的衣服其实就几个尺码,裁缝好当的很?
      小童捧着换下的衣服退出门,门外又有等待的小仆道:“郎君请随仆来。”
      云生以为会被引回前院宴席上,便跟了上去,结果却是沿着长廊来到正房,刘恒正在屋内案几后瞧着几份纸张样的东西。
      云生脚停了停,几乎不敢相信,在皇帝耳目满布的地方,刘恒居然还私下和他会面?不对,他和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万一陛下飞醋乱吃,躺枪倒霉的还是他啊!
      刘恒抬了抬眼,微笑:“进来。”
      从容得啥事也没有一般,尽管他们之间也没啥事,但为什么云生还是觉得怪怪的不在在?瞧了瞧小仆已经离开,正门外是两个面色白净的清秀男人,正恭顺的朝他拱手行礼。
      云生以为只是俩仆役,弯起唇点了点头,周围看看有没有盔甲着身的羽林军,便脱履进入屋内,门扉自然而然的在他身后交掩。
      寒毛倏的竖了竖。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谨慎小心,刘恒放下手里的东西,低笑起来,“你紧张做甚?”
      云生撇了撇嘴,他可笑不出来,“小侄瞧见外面许多羽林军。”
      刘恒本打算纠正一下那不是羽林军,可瞧见小老鼠怕怕的神色,忽然又兴致起来,“怎的?小侄做了触及皇权之事?”
      云生脸都快垮了,“小侄怎会做那样的事。”来到刘恒示意的坐榻上坐下,特地压低了声音道:“叔叔难道不怕陛下知晓小侄在此?”
      刘恒怔了怔,片刻便反应过来云生指的是什么,不怒反笑,小东西怕是完全不信他之前的严肃声明,仍然坚信他和皇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哼笑一声,故意当作没听懂,“你我做了何事竟畏惧如此?”
      上门支持他造反的大臣数不胜数,皆无一人如此做贼心虚,全部都以为自己在做着天底下最正确的事,各个义正辞言理直气壮慷慨激昂振振有词。为什么这只小老鼠会如此忧心忡忡为着子无虚有的事儿瞎折腾?
      云生哭丧着脸简直要抓耳挠腮了,“就是没有做什么啊……叔叔难道没有听过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错杀什么,又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刘恒干脆又拿起手头的纸张阅读起来。
      云生见刘恒竟然不理解,更加沮丧了,扁着嘴,整个人都蔫巴下来。
      刘恒瞟了他一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来,附耳与予。”
      云生当然要抓紧一切防止躺枪的机会,立刻跪行过去,直起上身,小心在不触及刘恒的身体任何一部分,凑到他耳朵边,很小声很小声道:“就怕陛下误会叔叔与小侄有不可告人之事。”一股酒气扑鼻而入,浓烈醇厚,挺好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痒痒的,酥酥的,刘恒垂下眼,发现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反而想要再体验一下,于是很配合的低声道:“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云生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心一横,直截了当道:“叔叔与我有首尾啊。”
      刘恒慢吞吞的转过头,由于云生挨得很近,两人现在简直就是鼻子贴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了。
      云生一脸焦虑和急切等待认同。
      刘恒一脸漠然和无语,先是往后仰了仰脖子,不让自己的眼睛对得太难受,这才仔细瞧了瞧云生,许久没有私下相处,这小家伙……怎么越来越水灵白嫩了?琥珀的凤眼依然星光璀璨夺目,这么好看的人儿,宴席上瞧着他和议论他的人可不少。
      见刘恒没啥反应,云生急了:“叔叔。”
      刘恒这才缓慢道:“你我有首尾?”
      云生用力点头。
      刘恒思考了一会儿,“叔叔我怎么不记得此事?”
      云生默然了半晌,发现句子缩写得不太恰当,连忙澄清:“是怕陛下误会我们有首尾啊!”
      刘恒还是面色木然:“陛下为何要误会我们有首尾?”
      云生急了,又不能大声喊,只得凑得更近的低嚷:“连羽林军都在王府杵着了,叔叔难道还不明白陛下心意吗?”哦,这么一来,到底是陛下对摄政王占有欲超强还是摄政王对陛下无法自拔?
      刘恒缓慢的眯上眼,忽然弯唇一笑,“你是担心陛下知道我们这样?”还未待云生反应过来,飞快的侧脸以唇擦过那嫣红的圆嘟嘟的唇珠。
      云生,恩恩,保持着如遭雷殛的惊恐表情石化了。
      刘恒撑着下颌,总算是摆脱了被往死里坑的郁闷,兴致勃勃的瞧着他什么时候龟裂。还舔了舔唇,味道不错,如同蜂蜜,又香又甜,而且弹性很好,如果能吮入口中,那一定柔嫩弹软,好得不行。
      蓦然,云生猛的往后跪退数步,捂住嘴巴,一双凤眼瞪得圆溜溜,一张小脸涨得红通通。
      刘恒心情大快,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云生又是震惊又是悲愤,还来不及害羞什么的,这可他的初吻啊啊啊!怎么就败在一个老是逗他玩的坏蛋手里了!
      刘恒笑得直打跌,“好了好了,莫再闹了,拿出来。”笑得肚子都痛了,才朝云生伸手。
      凭什么占了便宜还一副语气像是纵容小辈胡闹的样子?云生瞪瞪瞪,“啥?”
      “金印。”刘恒不再惹他,小老鼠连耳朵都竖起来的防备实在是太好笑了。
      云生成功被转移话题,惊讶的自衣襟内袋里取出刘恒的印绶,跪行向前双手递了过去,“叔叔是要收回去吗?”那真的是太好了!表情无比轻松写意起来。
      刘恒瞄了他一眼,抿着笑取出金印,边卷起案几上的纸张,边上封泥盖印,嘴里还有空回答:“当然不是,既已赠送怎可收回。”
      云生顿时天都塌掉的衰颓。这个小东西害得他无比的提心吊胆,睡觉都手里篡着,连整理他贴身衣物的玉磬都不敢让发现。
      刘恒慢条斯理道:“积累了些密信需盖印,便请了小侄至此。”
      云生嘴巴嘟得圆滚滚的嘟囔,“再刻一个嘛。”
      刘恒笑着瞧了眼那诱人的唇珠,相当干脆的隐瞒了正在刻新印的事儿,“绶印怎可多刻,只得麻烦小侄时常抽空了。”恩恩,经常逗弄小老鼠真是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啊。
      云生不干了,首度在刘恒面前任性的扭开头:“不要。”小老鼠被揪尾巴多了也会咬人的。
      刘恒边工作边惹他:“门关着,陛下不会知晓小侄与我之事的。”
      云生怒,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又甩回头,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卡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叔叔与我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叔叔莫要乱讲!”
      刘恒将盖章好的纸卷放置一侧,笑着看他:“不首尾了?”
      “压根没有的事儿啊!”云生气得连儿字音都出来了。
      刘恒听着挺有趣,“哪里的口音?”
      “中山一带。”云生居然还能捏着拳头先回答一句。
      刘恒自旁边的书箱里又取出几卷竹卷,一面封泥盖印,一面继续调戏小老鼠:“既然不首尾,小侄怕甚?”
      “怕误会啊!”云生彻底抓狂,怎么都说不通的啊啊啊!
      “误会什么?”大坏蛋又绕回来了。
      “你我首尾啊!”小老鼠吱吱吼叫。
      老坏蛋好整以暇道:“这么大声,全王府都听得见了。”
      小老鼠僵硬,再度石化。
      老坏蛋仰天长笑笑不可抑捧腹大笑狂笑不止敞怀大笑纵声大笑。
      面对奸诈无比的摄政王,云生完败。
      接下来刘恒倒也不再逗弄他,只是问了些学习到哪里了,太学的生活如何,有没有人找麻烦什么的,最后问及云母计划是在长安还是豫章帮他选妻。
      云生很警觉,“小侄自是要回豫章的。”老婆当然也要在豫章选。
      刘恒微笑,“近来小侄在长安风头尽出,许多人都在打你的主意,一旦举荐考试后定下官职,很快会有人上云府求亲。”好的儿郎在哪里都是吃香的。
      云生有些哑然,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的撇开头。
      刘恒倒是一笑,取出软布仔细的擦拭用完的金印,“小侄有喜欢哪家的小娘子?叔叔倒是可以帮忙打探。”瞧见云生显然没什么想法的表情,干脆换了种说法,“小侄喜欢什么类型的小娘子?”
      云生茫然的瞧了瞧头上的房梁,尽管知道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可他无论对男或女还是没有感觉,并没有什么想望。
      刘恒反倒惊讶了几分,将金印装回鞶囊递回给云生,“还没开窍?你那儿不是有四个美婢么?”他是见过四婢的,无论是沐浴还是入睡都近身伺候着。在京辅时发现他尚未通人事,怎么来长安几个月了,接触到这么多小娘子,还没有什么男女想念?15岁束发成年,很多郎君在这个年龄阶段都有几个通房了。
      本不觉得烦恼的事被刘恒这么一说,似乎也算得上大事了。云生将金印收入暗袋,挺费解的,“为何一定要开窍?”这个开窍是动心的意思吗?他对伺候自己的四婢没有感觉呀。
      刘恒低低笑了,非常过来人的口吻,“不开窍怎会懂得男女之间妙趣?”
      好吧,他纯洁了,原来开窍指的是男女媾和……云生脸微红,“小侄方年少,事业未成岂能沉迷房事。”啊啊,为什么他要和皇帝的情夫讨论这样的问题。
      刘恒笑得眼都眯了起来,眼神上下不怀好意的瞄着云生的小身板,“哦……”一个哦字,发音和意思都意味深长。
      你才哦,你全家都哦!云生瞪他,这明显是在怀疑他身为男人的能力。
      刘恒笑着击掌,门外的白净男子进来一人将放置了封印好文书的书箱搬走,另一人端上了热汤。“无论如何,你总该对未来妻子有个大致的方向,比如说聪慧柔美贤淑良德之类的。”
      云生玩着杯子,倒是不介意和刘恒讨论这问题:“世间良家子皆跳不出一个贤良的模子,那其实无论娶谁都是一样的吧,阿翁阿母喜爱,门当户对即可。”说完还挺憨厚的一笑:“小侄阿母说要迎多几个妻妾入门,好开枝散叶。”
      刘恒笑得玩味:“你尚未对女子动心思就已经考虑到开枝散叶去了啊。”
      “是呀。”云生认真的扳着手指:“阿翁阿母就我一子,为了继承姓氏至少要一个儿子。如果真的如小侄阿母所高兴迎娶多位妻妾,那么至少每一位妻妾皆有孩子傍身比较好。”
      刘恒瞧着这天真的小老鼠,直接打击:“不考虑嫡庶问题?”好大的口气,每一位妻妾皆有孩子傍身。难道不怕后院起火?
      云生呆了呆,看向刘恒的眼神忽然很敬佩:“还真没考虑过嫡庶问题。”
      云母所言迎娶妻妾对他而言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从未深究过。考虑一下云父云母的恩爱,再琢磨二叔和二婶的和谐,为了家庭的和睦,他还是不要纳妾好了,娶一个能生的老婆,生个篮球队就好。瞟着刘恒的眼神更加敬佩了,像这样为了所爱之人,雄性基因传承繁殖后代本能都忽略掉的,真伟大啊!
      这么说起来,刘恒果然是个痴情人,满长安贵女的迷恋并不全无道理。
      刘恒被崇拜得莫名其妙的,直觉的就能猜到云生下一句话绝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云生小心翼翼的问:“叔叔,男人和男人,真的就值得放弃后代的繁衍?”瞧,人家皇帝陛下后宫都塞着十几个女人呢,尽管不知道是不是摆看的,可至少人家娶了啊,这位鳏夫还一直单着呢。
      刘恒长叹,放下手里的杯子,“小侄真想知道?”
      云生忙不迭的点头,这样的独家第一手秘辛,谁不想知道。
      刘恒朝云生勾了勾手指。
      小老鼠傻不拉几的上当,乖乖上前,毫无防备的被额角青筋抽动的凶猛雄狮敏捷一把扑倒。
      利用身高和体重的优势将小老鼠压制得死死的,刘恒还能分出一只手慢慢的撩着云生嫩嫩的脸蛋,笑得很是邪恶的挑眉,“小侄这么好奇男人和男人,那就亲自试试好了。”
      云生刚要张嘴,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
      刘恒懒洋洋的笑着感受指腹下那柔软的唇珠,“嘘,门外的那俩是内侍,你懂的。”
      内侍是什么鬼?云生匪夷所思的神情只维持不到一秒转为恍然大悟,那是宦官啊!只有皇帝才用得起宦官,摄政王这里书房门口蹲着两尊,不正说明了陛下的眼线不处不在吗?立刻,小老鼠委屈无比的眨着眼,小小声道:“叔叔,不要……”5555,他对男人没兴趣啊。
      温热的气息惹得手指发痒,刘恒不退反而俯下头,也用唇挨着手指沉声道:“不要什么?”
      醇浓的酒气喷洒,俊逸非凡的面孔近如咫尺,清晰得都瞧得清那飞扬的剑眉下深邃的漆黑眼瞳,眼角斜劈向上,其实是个很严厉的上挑,却因总是微笑而显得和蔼可亲。接着是直挺的高鼻,鼻头微微垂坠,再往下便是那薄薄的唇,弯起来的时候,总是七分邪气三分玩味……
      云生又眨了眨眼,忽然发现,刘恒其实真的超有魅力的,不单单是他的学识渊博修养底蕴,而光凭这张如同刀劈出来的轮廓深深俊美面孔,他完全可以迷倒全长安的仕女。
      而且,当他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如点墨的眼眸里便只有了那个人,认真而专宠……
      忽然的,嘭嘭嘭的剧烈撞击,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下下的撞击着耳膜,惹出了呼吸的短浅,逼出了血液的上涌,一股莫名燥热忽然席卷全身,尤其聚集在了头部,口干舌燥耳朵发烫。
      紧张,无与伦比的紧张仿佛一只手狠狠的攫住了心脏,连吞咽都困难起来。明知道哪里不对劲,可云生却被那双漆黑瞳孔里两个小小的自己锁住,无法移开双眼,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的被钳制着,面红耳赤的望着压着自己的俊美男人。
      蓦的,低沉浑厚的带笑嗓音震动着暧昧的呼吸交错:“不要什么?”
      云生愣愣的,唇上还压着根修长的手指,而手指的上边却是一张朱色的薄唇,一开一合的,将灼热熏染过来。耳边的鼓噪愈发的杂乱起来,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试试……”
      “试试?”好听的醇醇嗓音里满是浓郁的笑意。
      他一时间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只是下意识的重复:“试试。”
      “好。”低笑若叹。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唇上的手指抽走,换作一双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菲薄唇瓣,含吮上来,湿热的包裹和温柔的包容蠕动夺取了他全部的呼吸。
      当下巴被捏住,不自主的张开唇被喂入灵活的舌头时,云生大脑里就一个想法:他第一个深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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