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月绽放》千葬樱

30、蓝与红

　　“喔！是位可爱的小公主。”
　　“我送她世上最善良的心灵。”
　　“我送她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送她无尽的财富。”
　　……

　　坐在草地上的夜刈同学一手托着腮注视前方，一手握着台本。

　　在她的面前聚集了一大帮人。而此时，大家都全部身心投入到舞台剧的排练中。
　　单单是第一幕出场的女巫就有13个，第一次排练，场面不免有些混乱。但也正因为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舞台剧的排练仍停留在第一幕。

　　月正神游得愉快，突然身边有了动静。

　　有人挨着她坐了下来。

　　她微微侧了侧头，一张几分不情愿而显得有些郁卒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咦？你竟然会乖乖地来排练，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啊？”
　　零伸手轻推了推她的头，嘴角略微上扬，不置可否地嗤笑道：“五十步笑百步。”
　　“过奖过奖。”月笑嘻嘻地转回头，看着热闹非凡的场面，“嘛，难得的班级活动，总是要出份力的嘛。对了，优姬呢？”
　　“去理事长那里了。”
　　“诶~优姬还是旁白呢，这么光明正大地不来排练没问题么？”
　　“说是去帮忙准备学园祭的事情。”
　　月想了一瞬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真是个好差事。”

　　似乎排练的时候有人闹了笑话，虽然在这个距离只听得到无数人的大笑声，但那确实的欢乐全部传达到了。
　　看着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月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种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仿佛是最最治愈的良药，一切阴霾都一扫而空。

　　“真好啊……”她低喃着，原本沉静下来的心情也随之雀跃起来。

　　“明天有个夜社会的晚宴。”零忽然发出声音，“猎人协会派了我去。”
　　月愣愣地盯着他的眸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协会的命令？”
　　零点了点头，平淡的表情始终没变。
　　“小心。”
　　他深看了月一眼，她眼里的担忧再明显不过。可不是嘛，在这种时刻以一个猎人的身份出席吸血鬼的晚宴，便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没事的。”零说完，然后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我先走了。”

　　“喂——锥生同学！还没到你的部分呢！”他才一走班长便吼了起来。
　　零的脚步不停，只背对着大伙挥了挥手，“照你们的速度今天能进展到月公主沉睡的部分就很不错了，你们就别在意最后一幕出来走个场的龙套了吧。”
　　“喂喂！那可是王子啊！”负责舞台剧导演工作的同学不乐意了，顿时暴跳如雷。
　　“噗！”月一不留神便笑了出来，立刻站起摆了摆手朝着人群道，“好啦，别管他了，快到我的部分了吧？”

　　她微笑着跑了过去，不经意间便融入了一片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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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恰逢周末。受了理事长的委托，月一大早便去了商店街采购。
　　粗粗扫了遍购物清单，月觉得理事长的美食家之路必定十分坎坷。从食材到配料，怎么稀奇古怪怎么来，有些料理的名字甚至已经超越了人类认知范畴。

　　提着两个塞得满满的购物袋，如预定那样准备折返回校。

　　这是她第二次在校园以外的地方撞上蓝堂英。
　　“既然这么凑巧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吧。”他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喂喂，我还有这么多东西要给理事长啊……”月有些不满地嘟哝着，顺便狐疑地瞪着他。
　　凑巧？站在车旁浑身上下散发着雕塑的气质那也是凑巧？
　　蓝堂一脸笑意：“我让司机帮你送去嘛，我已经和理事长说过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月的脑中忽然闪过昨天零的话，“我去你们的宴会那算什么！”
　　“理事长都同意了！快。”
　　她还想说什么，蓝堂却忽然回头，用一种十分罕见的语调，“我母亲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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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就是在那愣神的几秒里被塞进了车，风驰电掣地到了这里，秘密的宴会厅。

　　“真是的……随随便便把人硬拖过来我可以告你绑架哦蓝堂学长。”抱怨了一路，月还是心有不甘，竟然就这样简单地来到了这是非之地。
　　蓝堂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地在前面带路，“已经来这儿了你就收收你的牢骚吧。”
　　“我总有不祥的预感啊……”月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莫名浮起了一层寒毛。
　　忽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把她整个人一拽，毫无防备地顺着惯性转了一圈撞在某人的背上。
　　她吃痛，下意识捂住了额头，抬眼望去。
　　“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你的胆子可真大啊。”零的眉端紧绷，面色简直可以用冷若寒霜来形容。
　　“我可是被动的。”她小声辩解着，指了指被晾在一旁的另一人，然后就看到零向蓝堂投去了极其不爽的目光。
　　“啧，猎人协会怎么派了你来。”蓝堂语气不善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望了望某个方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让了步，“我先过去，等会来找你。”他刻意加重了语调，“不许逃走。”
　　她僵着脸皮干笑了两声，在蓝堂的背影终于消失后才偷偷瞥了眼身旁的黑脸门神，好家伙，这下这位大人的脸色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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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怎么那么慢？”蓝堂家家主对于自己儿子的迟到稍有埋怨。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门口的方向扫去，微微一怔。
　　蓝堂摸了摸头，“抱歉，父亲大人，路上一些事耽搁了。”
　　这时一位温柔美丽的妇人走来，亲昵地拍了拍蓝堂的肩膀，“英，那位就是你请来的客人么？”
　　“是的，母亲大人。”蓝堂见自己的母亲笑得如此暧昧，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不是你自己要见她的么……”
　　母亲大人捂嘴轻笑，“我只是上次听一条说起，英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所以好奇想见见嘛。”
　　“啊啊那家伙！”
　　“英，枢大人还没有准备好吗？”父亲突然打断了蓝堂母子俩的对话，“专程前来拜访他的客人们都已经到了。”
　　蓝堂有些没辙地看着母亲，垂下了眉毛。
　　“我明白的，父亲大人。”
　　母亲大人无声地掩嘴微笑。
　　“这次让副舍长去跟他说了。”蓝堂说完便耸了耸肩，转身去找一条。
　　蓝堂家主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去招待其他人。

　　没过多久，原本热烈的气氛瞬变，悄无声息。
　　这变化太过突然，月明显一愣，当侧头看到那个优雅疏离的身影时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来了。

　　悉悉簌簌的裙摆拂地声逐渐充斥着整个大厅。

　　而与周围俯首的贵宾相比，犹是以站姿示人的月和零则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格格不入。

　　“非常抱歉，我并不想打扰各位的雅兴，请诸位尽情享受这个夜晚吧。”枢的嘴角扬起一贯的优雅笑容，看似亲近却又疏远。
　　“枢大人，您违背元老院而站在人类那一边的传闻是真的吗？就是……这个人。”忽然有人出声，直指零的所在。
　　枢的目光顺着那人的指向扫过来，月坦然地回视，神情冷淡。
　　“是真的。”他说。
　　意料之中的嘈杂。
　　“不愧是枢大人。”
　　“你一定是为了我们与人类的长远未来着想，才做出这种决定的吧！”
　　“这是何等的高尚啊……”

　　听着周边零零散散浮起的话语，月的嘴边慢慢勾起一抹带有讽刺的笑意。

　　“枢大人，犬子承蒙您的照顾了。”蓝堂家主找准时机与枢交谈起来。
　　对于贵族来说，能与纯血种谈话也算是一种荣幸了，并非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邀请，蓝堂先生。”枢不失礼数地回道，“我对这种场合不太擅长，所以很少出席。”
　　“没有问题的，请不必在意。”蓝堂家主笑脸迎人，婉转地将视线投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曼妙少女，“其实今天，我有个特别的请求……”
　　蓝堂显然知道了父亲的意图，急急地出声试图阻止，“父亲大人！”
　　却立刻被父亲打断，“这是小女月子。”话音未落，那少女便缓步走到枢的跟前，满脸小女儿家的羞态。蓝堂家主则满意地继续道，“若月子能得枢大人的意的话，这便是我们一族唯一的心愿了。”
　　“父亲大人，请不要这样！”蓝堂皱着眉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似乎隐隐叹了口气，“……枢大人，我可没有这样想过。”
　　枢倒也不恼，一笑带过，随性地说道：“虽然不知今后会如何，但我会记住她的。”
　　这完全不同于他往日的作风。

　　“枢大人！”
　　“枢大人，也请见见我的女儿！”
　　“枢大人，我的女儿也请……”

　　这仿佛变成了一个契机，能够得到纯血种的青睐便相当于得到了大半的地位。

　　也有人对此表示很不解，在一旁窃窃私语：“以前的枢大人对这种话题应该是彻底无视才对……”
　　“的确是这样。或许他是长大了，理解了作为仅剩无几的纯血种应有的责任吧……”

　　如果她还记得从前的事，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那么也会变成这样吧。

　　如同空壳一般。

　　月眯着眼，靠着墙壁开始发呆。
　　蓦地，她感觉到有人似乎躲在人群中窥探着她。
　　不，也许是零也说不定。
　　她心中一凛，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无意般地扫了一眼人群，毫无所获。
　　那无名的目光遮遮掩掩，令她浑身不自在。倒不是目光本身蕴含着什么深层的意思，而是自身下意识的排斥意识在这种环境下竟然变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强烈。
　　月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出去透透气。”
　　“……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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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今天是自己比较走运还是倒霉，月刚离开大厅拐过长廊的弯口时便与几个人迎面相逢。
　　其中一人有着与玖兰枢类似的味道。

　　视线只是相交了一秒，月没有停步也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侧身绕了过去。
　　其余的人露出了明显的不满，而为首的女子却只是微有诧异地低哝了一句，“你……”
　　“更大人……”
　　“啊抱歉，稍微走神了，我们现在就去。”
　　身后的脚步渐行渐远，月反而停了下来。

　　白蕗……更？绯樱闲提过的那个白蕗家的继承人？

　　如此一想，只觉得白蕗更刚才的反应与其说是发现了什么倒更像是……

　　她会不会见过我？

　　月浑身一颤，这种想法一旦涌上脑海就令她无法平静自若。

　　“姐姐。”声音来自她身后。
　　她一惊，猛地回头，一个男孩正抬头望着她。
　　“什……么？”
　　“我有些迷路了，能告诉我怎么回到大厅么？”
　　“沿着这个长廊笔直向前走，在前面那个地方转弯就可以了。”
　　“哦~谢谢姐姐。”男孩的眸子闪闪发亮，“天真的地方一点也没有改变呢。”
　　月觉得莫名其妙，一脸奇怪地目送着蹦跳着离去的男孩。

　　这时才想起，刚才男孩的眸色可真是特别啊。

　　一蓝一红。

　　头有些微痛，仿佛在抗拒着某些东西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