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月绽放》千葬樱

16、第五日·心知肚明

　　“啧啧，月之寮的‘后花园’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阴森呢，意外地和你们的社会很搭嘛。”

　　小片的森林被浓重的墨色覆盖，树海翻滚宛如无法平息的巨浪。

　　月跟在蓝堂身后心不在焉地左右移动着视线：“呐，蓝堂学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听到她的话，蓝堂蓦地停下脚步，“这里就好。”

　　← ←开小差的下场就是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人。

　　“你干嘛？”蓝堂刚转过身便看到一个无比惊悚的表情。
　　月后退了一步，兀自镇定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蓝堂踌躇了几秒，这才缓缓说道：“有件事想单独问你。”
　　“哦？有什么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月故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蓝堂沉默着又向她走近了一步。背着月光，狭长的影子完全把她笼罩在其之下。
　　碧蓝的瞳孔不肯放过对面那抹银色中闪过的任何变化。

　　“那天晚上，引起骚动的是你的血吧。”
　　见她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甚至连眸子里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诧的神色，蓝堂不禁一愣。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vampire。”
　　终于，她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月微微皱着眉，抬手捋去侧脸的头发，“学长的语气可是完全的肯定呀。”
　　蓝堂轻笑一声说道：“所以说我猜对了？”
　　“那又如何？猜对也没有奖品哦。”说完，刻意在脸上摆出一副烦恼的样子，月单手托着腮，“怎么办呢，被发现了呀。”
　　蓝堂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慢悠悠地呼出口气，“果然是这样。可是你这家伙怎么会在日间部啊，难道理事长没有察觉吗……竟然还是风纪委员……”
　　“正好相反，理事长正是知道我也和你们一样是嗜血的野兽，怕我与你们同族相斥大打出手所以才安排我在日间部的。”
　　“喂！”
　　见他瞬间炸毛的表情，月觉得很满足，便狡黠地一笑：“开玩笑的嘛~事实上我的养父与理事长是好友，大概是他去拜托的。”
　　“也真是奇怪，夜刈十牙作为嫉恶如仇的猎人中的NO.1，怎么会收养你这种危险的家伙……”蓝堂不解地捏着自己的下巴，左右轻晃着脑袋。
　　“就算嫉恶如仇那也是对名单上的那些家伙，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呢。”有个念头闪过，月突然邪邪地勾起唇角，“还是说蓝堂学长对于爸爸慕名已久也想出现在名单上么？那我说不定可以帮你说几句‘好话’。”
　　“喂喂，别开玩笑了！”蓝堂知道她在损他，气急败坏地转移话题，“说正经的，你是哪个家族的遗孤？既然会被猎人收养，怎么说也不可能还有亲人吧……”

　　虽然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蓝堂想了想。

　　不，暂时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贵族……如果不是，那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总觉得……

　　“我不知道。”月神情淡淡地摊了摊手，“甚至连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说罢微不可见地勾起一抹苦笑。
　　“有这种事？”说不怀疑那是假的，蓝堂还从没有听说过身为vampire还会失忆这种事。
　　月长长“唉”了一声，继而走出了他的影子向着月光投来的方向踱着步子，“骗你又没有好处。”
　　“我没说不相信。”蓝堂迅速接口道，“只是一时觉得有些惊讶而已。”
　　“我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雷打不动的。哦不对……”月背对着他忽然咯咯笑起来，“你怕玖兰枢。”最后几个字刚从嘴里蹦出来，身后的人就连气场都改变了。
　　“啊~笨蛋，那不是害怕，是敬佩啊！”蓝堂不停辩解着，更是挪动双脚立马转到了她旁边，“你这家伙……”
　　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忽然严肃了起来，“我是vampire这件事，除了你和玖兰枢，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诶！枢大人他……”蓝堂一脸的诧异。
　　“笨蛋。以他纯血种的身份会毫无所知么？不过学长你能那么快就发现，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
　　“昨晚我看到你的瞳孔变红了。”蓝堂说道，“其实那次在街上我就觉得不对劲，在我和那只低等的vampire对上之前，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很不寻常。一开始我以为，或许是沾上了猎人的缘故，但发生了锥生的那件事之后，血的味道不免让我开始怀疑你……”
　　“恩，好想法。”月轻轻拍了拍手，忽地话锋一转，“所以说昨晚躲在树下的人真的是学长你，诶诶，没想到你竟然有偷窥的癖好。”
　　蓝堂蓦地瞪着眼睛：“喂，那只是因为好奇才来验证的啊！和偷窥没有一点关系！”
　　“学长你这是在狡辩。”
　　“我没有……”

　　“砰——”
　　一声尖锐的枪响，瞬间搅乱了全部的思绪。
　　空气在刹那间被不安所笼罩，朦胧而柔和的月光也仿佛披上了寒光。

　　月忽然蹙起了眉头，很郑重地说道：“蓝堂学长，如果可能的话，【我是vampire】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喂，你要过去么？那明显是枪声啊。”
　　“学长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不在你的管辖范围。”

　　她能感受到，某种熟悉的力量。

　　异常想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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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到我要用这把枪收拾我心爱的学生啊。”漆黑的夜色下，一名男子蓦然出现。
　　正对面的泳池里，零和优姬早就被淋得浑身湿透。

　　在黑暗中格外突兀的烟卷火芯幽幽发亮，四处散发着魄人的气息。

　　眉毛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团，男人恨恨地咬着牙：“带着对我的恨意消失吧，vampire。”
　　“师……傅。”零低哝着，一脸惊愕。
　　而优姬在一旁更是瞪大了眼睛。

　　中间有一秒的停顿仿佛是出手的不忍。

　　子弹划破皮肤，那猛烈的刺痛使得零紧紧抓住肩膀上的伤口。

　　“零！”优姬诧异地大叫一声，伸手抓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虽然子弹只是擦过去，还是很痛吧？因为这是对付吸血鬼专用的施过咒术的子弹啊……”夜刈十牙伸手取掉了烟，“零……就算渴望鲜血……你还是有剩下一丁点觉悟的理性吧？”
　　扔开犹冒着微弱红光的烟，他再次举起了手枪。
　　优姬一个侧身挡在零的身前，双手张开，执拗地瞪着夜刈十牙。
　　“你就是那个白痴隐者的养女吧？”
　　“我不知道你是零的什么人，可是……请不要擅自决定零的生死。我是不会让零死掉的！”优姬的态度十分坚决，夜刈十牙感到了几分麻烦。
　　他冷笑道：“是因为他还没有变成LEVEL.E吗？”
　　零微摇着头，轻轻推开优姬的手臂，“别这样，优姬。”继而抬头一脸平静地看向夜刈十牙，似乎是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

　　脚步声迫近，有人翻开树丛直接跳了过来。

　　“爸爸！”月轻喘了口气，呆呆地望着站在游泳池旁的夜刈十牙，“你怎么会来？”
　　顺便一瞥瞥到他手里的手枪与此刻正待在水中的优姬和零，心中已猜了个大概。
　　夜刈十牙一见她便微微蹙眉，“这里应该是月之寮的范围才对，现在已经那么晚了，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快回去。”

　　该死的黑主灰阎难道让她做了风纪委员？！

　　“不要。”月很冷静地摇了摇头，眼里却异常坚定，“你现在太冲动了。”
　　“月……”夜刈十牙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忽然被另一个声音所打断。
　　“到此为止了，就是这样我才讨厌吸血鬼猎人！”
　　激动而有些喜感的脱线。

　　黑主灰阎仿佛是凭空出现，迅速地扑到夜刈十牙前面，“好了好了，快点把那危险的玩意儿收起来吧。还有，你打算让女孩子在水里泡多久啊？”
　　边说着，黑主灰阎边蹲下身子，兴冲冲地伸出手，“好可怜~来，抓住我的手。”可惜的是，优姬和零一致选择无视理事长的白痴举动而轻巧地跳上了岸。
　　【亲子们】的行为再次加重了理事长的失意。

　　“话说你是……”爬上岸后，优姬的眸子便一直盯着夜刈十牙。她记得刚才月叫他……爸爸？！
　　夜刈十牙收起枪后便伸手摸了摸月的头发，却是在对优姬说：“夜刈十牙，身份是吸血鬼猎人。是月的爸爸，也是零以前的老师。”目光斜过去，“对吧？零。”
　　零的身形一顿，声音很低地应了一声。
　　夜刈十牙无奈地转头看着优姬，“你真不愧是白痴理事长的养女……明明差一点就变成零的食物，你不恨零，反而恨我吧？”
　　月一言不发地站在夜刈十牙身旁，紧紧攥着衣角。
　　黑主灰阎见话题马上会转到正事上便温和地对优姬说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优姬不放心，这个猎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其中还包括零和月两人均与平时异样的表情。
　　“优姬。”月轻轻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微微扯起一个笑容，“回去吧。”

　　有些事情他们并不是很想让她知道得很清楚，优姬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一直以来，他们所有人所做的事像是在极力维护什么东西不被打碎的象牙塔。她也不止一遍告诫自己，不要那么好奇。

　　优姬最终点了点头，在理事长温柔的注视下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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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事长私人别墅的办公室。

　　“黑主，你好像曾经答应过我不让月当什么风纪委员的吧。”夜刈十牙狠狠地盯着黑主灰阎，顺手掐灭了烟头。
　　“那个……你知道的，月是个优秀的孩子，风纪委正需要嘛~”黑主灰阎挠了挠头，“这也没什么不妥的嘛……”
　　“那些吸血鬼如果知道了她的身份会发生些什么吗？”满是阴郁的双眼，“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我最怕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爱护自己的女儿嘛……”
　　“……”夜刈十牙瞪了他一眼，理事长立刻没有底气地闭上了嘴。
　　“话说回来，零现在怎么样？”夜刈十牙叹了口气说道。
　　“你自己也看见了。”黑主灰阎仿佛瞬间卸下了肩膀上的重负，坐在沙发上，“他已经与命运抗争了四年，差不多够了。”
　　“也许把零交给你是我的失算。”
　　“你在说什么啊？当时你也是无计可施了吧。”
　　“那次到现在……整整四年不曾来看他。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面……”
　　“你这个师傅还真是无情呢，再见面竟然也是兵戎相见。”
　　“我还能如何？”

　　另一边的客厅，气氛比起办公室好了不少。

　　月坐在零的对面，一副淡定的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零闻言一愣，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睑，“自从袭击你以来……每天晚上我都会吃血液药锭。可是……事后总是会恶心呕吐……”
　　“也就是说，血液药锭已经没什么效果了么？”眼睛微眯，月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零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刚才差点咬了优姬？”
　　对方皱着眉点了点头。
　　月立刻抬手抚着额头，“诶……”
　　“蓝堂找你干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月有一瞬间的怔忪但马上回过神，“没什么。那些家伙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咯吱”一声，从门口传来动静。室内的两人同时投去目光。
　　夜刈十牙瞥了眼零，又把视线定在月身上，“月，跟我过来。”
　　“恩。”
　　“零先交给你了，黑主。”
　　“知道了。”跟进的黑主灰阎一脸了然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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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了些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对不起，爸爸。”
　　“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我已经在努力了。爸爸你不用太担心我，我有分寸。”
　　“……好了，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