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寄彩笺兼尺素》风小雅

29、当时年少

　　独孤嘉梁亦正亦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论起玩阴招损招，没人玩的过他。
　　湘西王独孤杰武功了得，威风凛凛，那方面的能力也是无人能出其右，府内妻妾成群，美人不计其数。独孤嘉梁是长子，下头还有八个弟弟十四个妹妹，而这些还都入了族谱的，独孤杰恋酒贪色，最爱寻欢作乐，还不知有多少是生在外头的。

　　独孤嘉梁六岁起就被送进京都为质，天高爹娘远，无人照看，可谓受尽白眼和欺凌。多年寄人篱下，独孤嘉梁摸寻出一条保全自我之道，人不犯他，他都要犯人，人若犯他，那对方就是倒了大霉了，独孤嘉梁能想出一百种办法给对方使绊子，还让对方吃哑巴亏。京都子弟谁都知道孤独嘉梁下手阴狠，所以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独孤嘉梁长到如今十九了，自十四岁起，整天正事没有，就一个寻花问柳，狎妓斗酒，因为长相颇为俊俏，一张嘴又会说情话，销金窟里的姑娘们纵使是倒贴也愿意陪他。
　　逛青楼还要姑娘们出钱，玩腻了就始乱终弃，孤独嘉梁的名声臭了大街了。
　　不过名声这种东西，谁在乎啊？
　　人生苦短，他独孤嘉梁要的就是一个快活。

　　不过他不在乎的事，昭容倒是很在乎。

　　昭容自小冰清玉洁，纤尘不染，无论待谁，都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对独孤嘉梁这名质子也是一样。
　　昭容五岁入的学，那时独孤嘉梁九岁。
　　知道独孤嘉梁是被千里迢迢送进京都为质，昭容打心底里对他是很同情的，所以对他，比对其他京都弟子还要和善和友好，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想着给他留一份。
　　可惜昭容的这份好意，显然给孤独嘉梁带来了麻烦。

　　入京三年，独孤嘉梁受尽白眼，但也算无波无澜，可如今，吃的穿的用的都被眼红的人夺走，独孤嘉梁经常挨揍，那些人知道昭容关心他，动手的时候不会冲脸上招呼，而是专门打胳膊大腿这些被衣服盖住的部位，还用长针扎他。

　　少年傲气，挨打受骂，疼也不吭一声，独孤嘉梁本是不想让昭容知道的，可伤势一天天的累加后，行动难免不便，昭容掀起他的衣袖，这就发现他被欺负了。
　　昭容替独孤嘉梁出头，她告诉那些坏小子，不要再欺负独孤嘉梁了，他一个人出来已经很难过了，大家都要照顾他一些。
　　昭容是豫帝最疼爱的女儿，长的又极好，谁见了都要巴巴地巴结她。既然是公主开口了，其他人自然应承了，其实是言不由衷的。
　　就这样，有昭容的庇护，明面上众人对独孤嘉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暗地里没少使绊子，独孤嘉梁渐渐长大，也渐渐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

　　独孤嘉梁十四岁的时候，实在是厌烦透了旁人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尔虞我诈的技俩。
　　不就是学堂吗，不就是公主吗，谁稀罕啊。
　　独孤嘉梁索性不学了，省的和其他人两看两相厌。可他年纪还小，又是孤身在外，除了皇宫，哪有地方可待。
　　独孤嘉梁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慢慢的，他被人引入烟花之所、酒馆、赌坊，也就是在那时候起，独孤嘉梁学会了许多下作阴狠手段。

　　孤独嘉梁不上学后，昭容找过他几次，独孤嘉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可救药的模样。昭容本以为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在闹脾气，后来，独孤嘉梁出入青楼酒馆赌坊的消息传扬开来，名声越来越坏。为了避嫌，昭容有意疏远了，此后，两人虽然偶尔会见面，但再也没说过话。

　　以今时今日独孤嘉梁的心态来看，他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进了水了，竟然会放着昭容这么个大美人大靠山不去巴结，还走什么吃妓女软饭，混京都一霸的路子。若是时间能够重来的话，他就是三跪九叩也要把昭容拿下。
　　不过现在还好，他和她还有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