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你的掌心里》东尽欢

52、家人

　　离开场馆后，慕西辞就被送往医院。
　　尽管他对薇生表示自己无大碍，但检查结果出来后，他被协会医疗禁赛两个月。
　　在医院住了两天，慕西辞决定回国休养。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上津市时已经是下午，有人来接慕西辞，慕西辞却没走，只让人把大件行李带回去，他留了背包，确认证件、手机、钱包等物在里面，连同薇生的手拎包检查了一遍。
　　“我们单独走。”慕西辞对薇生道。
　　接应他的车走了，慕西辞带薇生朝出租车等候区走去。
　　薇生以为他想找个地方转转，问：“我们去哪里？”
　　不能玩得太刺激，他的身体需要调养。
　　慕西辞：“民政局。”
　　薇生一愣。
　　慕西辞：“我们去结婚。”
　　他拍了拍包，证件都在。

　　薇生吞吞吐吐道：“这太仓促了吧。”
　　慕西辞盯着她：“可你说过，等我拿到金腰带，你就嫁给我。”
　　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拿到了。薇生心里挺开心，但领证结婚……似乎太快了。
　　薇生为难。
　　出租车来了，慕西辞揽住她的肩，示意她上车。
　　“民政局。”慕西辞对司机道。
　　出租车向着目的地行进，慕西辞握紧了薇生的手。
　　天冷了，出租车内开着空调，密闭的空间里，薇生听到自己心跳如鼓。
　　有幸福感，也有紧张，同时又忐忑……

　　出租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薇生下了车。
　　慕西辞拉了拉她的手，薇生站着没动，犹犹豫豫道：“你再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慕西辞急切道，“不然我为什么让你来看我打决赛？我知道你会带上所有证件。”
　　身份证，护照，户口本，多张银-行卡……有备无患，出国一趟薇生唯恐落下东西。
　　慕西辞早就想好，拿到金腰带，回国就结婚。
　　如果没赢，就什么都不说。
　　薇生嘴角抽了抽，你的算盘打得不错。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薇生觉得不妥：“你应该跟你爷爷说一声。”
　　薇生这边还好，母亲不太管她的事；但是慕西辞不一样，是陈山海唯一的孙子，家中有巨额资产，先领证再通知爷爷，陈山海很可能会生气。

　　慕西辞：“我晚点告诉他。”
　　薇生：“这样做非常失礼，你应该先跟他商量，然后我们再领证。”
　　慕西辞：“你说了，只要我拿到金腰带，就嫁给我。”
　　“只要你家人同意，我就跟你领证结婚。”
　　“我是成年人，有婚姻自由，为什么要别人同意？”
　　他态度坚决，薇生明白过来：“你知道你爷爷不会同意。”
　　慕西辞没有反驳，爷爷想要的孙媳妇的确不是薇生这样的。
　　他重复：“你说了，只要我拿到金腰带，就嫁给我。”
　　受伤的语气，仿佛薇生是不讲信用的骗子。
　　薇生心上一软，细声问他：“你真想娶我？”
　　慕西辞点头。
　　潮水般的甜蜜涌上心头，薇生抿着嘴笑，拉了拉他的手：“走吧。”

　　二人一起走进民政局。
　　民政局旁边是银行，一对中年夫妇办过业务，出来时就见到慕西辞和薇生在路边拉扯，妇人捅了捅丈夫的胳膊肘，问：“那是慕西辞吗？”
　　丈夫定睛一看：“好像是。他不是在美国吗？哦，比赛打完了，听说他还拿了奖，还以为他要在国外玩一阵，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是他那个牙尖嘴利的女朋友？”
　　“大概是吧。”
　　说话间慕西辞已经拉着薇生的手上楼。妇人看了看招牌，疑惑道：“他们来民政局干嘛？”
　　时间已经过了四点多，此时的婚姻登记处不需要排队，慕西辞和薇生上楼后询问工作人员结婚事宜，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两张表，询问他们有没有照片，听说没有，工作人员指了指门口，说那里可以照相。

　　两人先去照了相，随后填申请表，正埋头写字，头顶传来不悦的声音：“西辞，你在干嘛？”
　　慕西辞抬头，看见了表叔和表婶。
　　运气真不好。慕西辞站起身，礼貌地打个招呼：“表叔，表婶好。”
　　表叔盯着桌子上的申请表，不可思议道：“你要结婚！”他明知故问：“跟谁？”
　　慕西辞扯了扯薇生的袖子，介绍道：“这是薇生……”
　　表叔板着脸打断他：“又不是名门闺秀！刚回国就把你拐来结婚，安的什么心？”
　　表婶附和：“结婚是大事，你可别被人骗了！”
　　慕西辞不悦：“表叔表婶是来办理离婚的吧？”他指了个方向：“这边请。”
　　亲戚在这儿，慕西辞就别想顺利登记，他放了笔对薇生道：“我们先走吧，别打扰表叔表婶办理业务。”
　　说着收起桌上的申请表，拉过薇生的手转身就走。
　　表叔表婶气得够呛：“你……”

　　慕西辞不理他们，和薇生一起下楼。表叔表婶对着他的背影骂道：“越来越不像话了。”
　　出了民政局，慕西辞拉着薇生走向旁边小路，满面歉意：“对不起，他们那样说你。”
　　薇生不甚在意地笑笑：“没事。”
　　心里惆怅，结婚不易！
　　“我们现在去哪儿？”薇生问。
　　“在这儿等等。”慕西辞拉着她往墙后面靠了靠，“等他们走了，我们再上去结婚。”
　　薇生想笑，你还真是执着啊！
　　慕西辞从墙后探头观察，表叔表婶黑着脸从民政局出来了：“三舅肯定不知道这事，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三舅。”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二人上车。
　　看着车子消失在在车流中，慕西辞松一口气，总算走了。

　　“好事多磨。”慕西辞感慨，喊薇生：“走吧，我们上去。”
　　薇生担心：“你爷爷知道了会生气。”
　　“反正他都嫌弃我。”慕西辞低音低沉，墨黑的双眸盯着薇生：“你不会，对不对？”
　　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薇生赶紧摇头：“不会。”
　　“那走吧。”
　　两个人又进了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意外：“又回来了！”
　　快到下班时间，婚姻登记处只有他们这一对新人，办事的大姐又见慕西辞长相英俊，主动指导二人填表。
　　把填好的表格交给工作人员，站在柜台处，薇生的心砰砰乱跳。
　　章一盖，两个小红本本递了过来。
　　两个人成了夫妻。
　　工作人员对他们表示了祝贺，慕西辞说着谢谢，嘴角有浅浅笑涡。

　　离开婚姻登记处，转入楼道，慕西辞直接把薇生抱起。
　　一路抱着她下楼，街上人多，薇生拍了拍他，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好多人。”
　　慕西辞把她放下来，面对面站着，握住她的双手：“你想在哪里举办婚礼？”
　　薇生没想过：“不知道。”
　　“那我们回去慢慢想。”慕西辞又问，“晚上想去哪儿吃饭？”
　　薇生：“随便。”
　　“吃火锅？”慕西辞建议。
　　薇生还没回答，一阵音乐声响起，慕西辞手机响了。
　　看看屏幕，是家里打来的。
　　慕西辞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管家温和的声音：“你已经抵达上津市，对吧？三爷在家等你。”
　　慕西辞：“我晚点回去。”
　　他没说什么时候。
　　“还是不要让你爷爷等太久。另外，你元扬表叔待会儿要来作客，三爷希望你尽快回来。你在哪儿？我让司机去接你。”

　　表叔表婶很快到了陈家大宅，坐在客厅义愤填膺地向陈山海诉说了慕西辞被人骗去民政局领证的事，幸亏二人及时出现，戳穿了骗子的阴谋，阻止了一场人伦惨剧。不过慕西辞不领情，他总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亲情渐淡薄，素质越来越低。
　　陈山海淡淡道：“他那女朋友有点本事。”终于有人把慕西辞拐去结婚了！
　　表叔：“西辞也没跟您商量，婚前财产公证也没做，刚下飞机就被忽悠去领证，那女人肯定是想骗钱。”
　　“就他那点钱？”骗就骗吧，陈山海不甚在意，“结个婚总比出家当和尚好。”
　　可慕西辞以后是要继承财产的！表婶忙道：“要是遇人不淑，西辞被人所伤，说不定还真出家当和尚了。三舅，你得给他好好物色人选。我家有个侄女今年二十四岁，在英国留过学，知书达理，长得漂亮，去年参加旅游小姐大赛，得了季军。”

　　说着表婶摸出手机，找了几张侄女的照片给陈山海过目，又把侄女夸赞一番。陈山海侄子侄女众多，家产这块，落不到外甥头上。若是能把侄女嫁给慕西辞，以后她岂不是高人一等。
　　“三舅，你觉得如何？”表婶询问陈山海的意思。
　　陈山海点头：“挺好。”
　　表婶暗喜。
　　“可我说好没用。”陈山海说，“有本事自己去搞定西辞。”
　　表婶为难：“西辞恐怕不会搭理。”
　　表叔大大咧咧地建议：“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陈山海：“我先把话说在前面，别干下药这种事，西辞要是没理智动起手，伤到人就不好了。”
　　上回就把陈山海找来的美女弄成了骨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表叔表婶冥思苦想，计策没想出来，慕西辞回来了。
　　陈山海招呼他在旁边坐下：“你表婶说她有个侄女很漂亮，想介绍给你认识。”
　　慕西辞：“没兴趣。”
　　我就知道是这样，陈山海懒得再说。
　　表叔道：“西辞，你不是想结婚吗？那……”
　　还没说完，被慕西辞打断：“现在我不想了。”
　　陈山海意外：“为什么？”
　　慕西辞：“因为我已经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