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米家的餐桌》安雅歌

122、茶与酒①

　　在结束了和妈妈之间的谈话之后，程东阳回到了自己今天晚上要住的地方，刚走到门口他就发现了放在一旁的酒。

　　程东阳弯腰把放在地上的酒拿了起来，发现竟然是那瓶徐静洲珍藏了许久都舍不得喝的极品女儿红。程东阳看着手里的酒笑了笑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回房间而是转身出了院子到旁边不远的小山坡上去了，在那里有一座搭建的非常漂亮的小凉亭，那里也是他和徐静洲两个人平时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免受打扰的安静之所秘密基地。

　　程东阳猜的一点儿也没错，徐静洲正在小凉亭里面等着他呢，“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跑到这里来啊，小心被兰姨知道骂你啊。”程东阳走到徐静洲旁边直接就躺了下来，这个小凉亭真的只是一个小亭子，亭子里面没有任何的桌椅和别的东西，只有一大片的草地和周围种着的花。

　　“能跟你像现在这样彻夜长谈的机会不多了，别说被骂了就是被打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徐静洲看着程东阳笑了笑，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已经把酒窖里的那大半箱的啤酒拿走全都给喝了呀？”

　　“你这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器了吗？都去睡觉了的人怎么还知道我去酒窖里拿啤酒了呀？”躺在草坪上的程东阳感受到了久违的自在，身边有微风吹过身下是软绵绵的青草，耳边还有着各种各样的虫鸣声，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亲切美好，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随心而欲的像现在这样享受大自然带给他的礼物了。

　　“我不是在你的身上装了监控器了，我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你想干什么我都知道的。”本来坐着的徐静洲看着躺在了草坪上的程东阳，索性也跟着他躺了下来。

　　“哎，我说兰姨她可是三令五申过禁止你喝酒的，她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为什么发的脾气你都忘了吗？你可别害我跟着你一起挨骂啊，我可不想惹兰姨生气。”呼吸着来自大自然晚风中夹杂着青草和花香还有很多不知道是什么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程东阳舒服的都想要睡着了。

　　“我知道，那酒是只给你一个人喝的，我喝的是茶。”徐静洲拍了拍放在他身旁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专用大水壶，“我现在只要喝茶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还有那瓶红酒其实不是我喝的，是我上次去整理打扫酒窖的时候不小心给打破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你说了实话那兰姨她不就没那么生气和担心了吗？”程东阳偏过头眼神里满是疑惑的看着徐静洲，等着徐静洲给他答案。

　　“哎呀，我那不是心疼嘛，你知道那瓶酒有多贵吗？比我收藏的所有酒都要贵。那么好的酒没有被喝掉却被白白的浪费掉了，我的心情你是理解不了的。虽然我是被你兰姨给骂了，但是我不跟她解释理由的话就没人知道我把那瓶酒给打碎了，那我就能顺理成章的假装我把它喝掉了，这样想的话我的心里才能平衡一点儿。”徐静洲一本正经的对着程东阳说出了他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让人听了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你这是什么逻辑理论啊？”徐静洲的话让程东阳更迷惑了，“我怎么觉得我没听明白呢？是我智商不够还是你的思维有问题？”

　　“哎，行了，别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浪费脑细胞了。说说你吧，结婚之后过的怎么样？”徐静洲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子，你也起来，咱们来碰一杯。”

　　程东阳坐起来没有去拿身边的酒，而是盯着旁边的徐静洲看着，“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平时这瓶酒你不是都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别说拿给我喝了就是连我碰一下你都不肯的，你这突然把它拿出来给我喝，说实话啊我还真有点儿不敢喝呢。说吧，什么事啊？”

　　“我是那种平常对你不好，有事找你帮忙的时候才会对你好的那种人吗？这瓶酒本来就是想着等你结婚的时候送给你的，但是你结婚的时候不是没有通知我嘛，所以我这也没有送出去啊，今天你这不是刚好来了，就让你把它喝了也算是我给你的小小的祝福吧。”这瓶女儿红是徐静洲所有珍藏里面，珍藏最久的的一瓶酒了，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却拿来给程东阳喝，可想而知程东阳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了。

　　程东阳看着徐静洲笑了笑，说道：“祝福我收下了，但是这瓶女儿红呢你还是接着继续珍藏吧，按照你们老家的风俗，这不是要等到送女儿出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跟别人分享庆祝的吗？你留着等笑笑结婚的时候，你这个当爸爸的送她出嫁的时候，你再拿出来把它打开，那不比像现在这样喝掉有意义多了。”

　　笑笑是徐静洲和白兰两个人的女儿，是他们最小的孩子也是最被疼爱的孩子。

　　徐静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丫头心气高想法多，等她上完学会不会回来了现在还不知道呢，就算她回来了等着她嫁人那还不知道要等到那年那月呢。我啊，恐怕是没那个福气等不到那一天了，到时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这个做哥哥的就替我送她出嫁吧，作为娘家人给她撑个腰，让别人知道她还有你这么个哥哥在，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这说的又是什么话啊？”程东阳从徐静洲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安来，“怎么了？你的身体没事吧？上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不是还说情况良好吗？是不是又查出了什么问题啊？对了，这个月都到月底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去医院做检查呢？现在，不对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小子，别那么紧张，我的身体还行暂时没出什么问题，还有这个月我已经去过医院做过检查了，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的。”面对程东阳得惊慌失措，徐静洲很平静得喝着茶望着远方出神。

　　“真的没有问题吗？那你为什么说那么奇怪的话呢？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检查的？怎么没有跟我说呢？不行，你的话不可信，我明天还是带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才行，我要听见医生亲口跟我说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才可以。”虽然徐静洲的身体状况看上去还算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东阳的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慌。

　　“别瞎折腾了，我说去过了就是去过了有什么好怀疑的，是你兰姨陪我一起去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明天可以去问她。”徐静洲在已经喝完了的杯子里又倒满了茶，“你现在要是不想喝酒，那要不要来喝点儿茶啊，喝点儿茶可以醒酒的。”

　　“我才不要喝呢，大晚上的喝什么茶啊？我今天晚上还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呢，喝了茶我还怎么睡得着啊？”程东阳把徐静洲的大水壶拿过来，看到里面还有大半壶的茶之后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你今天晚上是准备把这些茶都喝光吗？你还睡不睡觉了？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大晚上不要喝茶不要喝茶，你怎么就不听呢？晚上喝茶喝多了不仅影响你的睡眠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你怎么总是不听总要给我对着干呢？”

　　“我没有不听，也没有跟你对着干，我这不是茶叶水，我这里面是你兰姨给我配的养生茶，你放心吧，喝完了不会睡不着的只会睡的更好的。”徐静洲早就已经习惯了程东阳的大惊小怪和唠叨了，有这么一个暖心的孩子在身边，真的给了徐静洲很大的安慰和力量。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这好好的干嘛又要说那些不着边际听了让人生气的话呢？你得好好的活着，你不是说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兰姨了吗？你既然觉得亏欠了她那就要更加应该好好的活着了，活着好好的把那些亏欠都补回来。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这小心脏都受不了了更何况兰姨她呢？”程东阳心里的不安感没有因为徐静洲的话消失，反而是变得更加严重了。

　　“你还记得刘浩叔叔吗？就是那个以前我和你兰姨还在开小酒馆的时候，经常会去那里跟我聊天喝酒，而且每次去都只点竹荚鱼套餐的那个。”徐静洲看着远方的眼神变得暗淡了下来，夜色掩盖了他所有的心事。

　　“嗯，记得，我们在一起喝过酒，还一起钓过一次鱼，一起钓鱼对那天就他钓的鱼最多了，钓完鱼之后他就带我们去了他朋友家，用我们刚钓上来的鱼给我们做了一大桌的鲜鱼宴，那鱼的鲜美滋味我到现在还能想起来呢。他怎么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就提起他了呢？他不是跟着他儿子移民到国外去了吗？怎么他现在要回来了吗？”程东阳从徐静洲的手里把他的茶杯拿过来，给自己也到了一杯热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