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了杀千刀的心尖宠》鹿西河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家法

　　歹徒呸了一声：“你这个老婆子，也忒不要脸皮了，自己做过的事，还不承认，五天前你在南城玉古桥下找到的我，旁边可还有人作证呢！”

　　这歹徒原叫王二，是南城一个泼皮，手脚颇为灵活，一开始替人做些贩夫走卒的活儿，后来渐渐的沾染了些贪杯好赌的毛病，为了来钱快，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做。

　　秦嬷嬷被他这话说的气血上涌，嘴唇抖着道：“你......你......”

　　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晏迟道：“既然如此，派人去查一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这功夫不妨多费一些，也好过家里出了吃里扒外的刁奴。”

　　季老夫人也冷声道：“你给我老实招来！”

　　秦嬷嬷一听，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对季老夫人边哭边道：“老夫人息怒啊，老奴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老夫人恕罪啊！”

　　季老夫人面容冷肃：“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还能饶了你？你找外面不三不四的泼皮来这佛门净地，装神弄鬼，还敢暗害侯府的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也好，我就趁着这个机会，给侯府好好整顿整顿！现在就打道回侯府！”季老夫人显然是怒极了，脸色十分严厉。

　　往日她疏于管家，可是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了，一个好好的侯府，弄得乌烟瘴气的。

　　“老夫人饶命啊！”秦嬷嬷一慌，顿时六神无主了起来。

　　季宣宁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想明白了，葛氏想通过装神弄鬼吓她的法子把她逼回侯府，好参加三日后的春猎。而她没想到一开始压根没有动摇自己，于是最后弄了这么一出。

　　可是事情一暴露出来，老太太怎么还可能饶得过她？

　　权衡了一会儿，季宣宁便由着老太太去了。

　　季老夫人已经命车夫将马车备好，准备打道回府了。这个时候，晏迟突然叫住了她。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呆在树荫下，阳春午后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脸上，将他如同冠玉一般的面部轮廓勾勒得愈发出色。他手里拿着些东西，开口道：“你就这么同你祖母带着那嬷嬷回去，她若一口将这件事情揽下来，或者你继母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最后你父亲可能也不会发落到她头上，顶多打发了这个刁奴罢了。”

　　“我这里还有另一份东西，若是给你父亲看了，想必他也不会容忍。”

　　“季宣宁，你可想要？”

　　晏迟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仿佛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不会拒绝一样。

　　季宣宁的目光微颤，敛了敛眼睫，心里有些难以描述。半天，她才抬起了头，语气有些微微的复杂：“晏世子，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季宣宁心中真正想问的是，她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频频出手帮她？这与前世根本不同。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挣扎起来，有犹豫，有踌躇，也有深深的恨意。

　　晏迟触及到她的目光，不由地怔住了，手指也抓紧了起来，只是一如既往冷然而高傲的脸上还撑着如常的神色。

　　“你……是不是……”他的语气有些微涩。

　　季宣宁的态度有些冷拒：“我的事情，还是不劳世子费心了，这次的事情多谢您出手，日后臣女必会向您道谢。”

　　晏迟抿了抿唇，眸色有些暗沉：“本世子半夜上山找了一个时辰将你救回来，替你寻找证据，原以为你心中会有些感激，没想到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也罢，本世子也不是吃饱了撑得，非得做这些不讨好的事情。”

　　季宣宁看着他形状好看的薄唇上下动着，心中一片麻木，既然如此，为什么前世那么对自己？

　　季宣宁咬了咬牙，上前了一步，抖着胆子，朝晏迟说道：“既然如此，有关圣上赐婚的事情，还请您早日澄清的好，别让侯府的姑娘整日提心吊胆的。”

　　晏迟眸光一厉，心中沉着一口气，沉声问道：“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季宣宁心中有些愕然，不明白晏迟什么时候竟然看上了自己，十分不可思议。

　　她低着头，道：“臣女没那个福分，高攀不上国公府，还请您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晏迟看着她，突然气笑了，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道：“季姑娘未免想的太简单了，皇上赐婚自然有皇上的意思，你我都是棋盘中的人，难道有谁能逃脱不成。而且你以为，以皇上的心思，他真能看上你那登不上台面的继妹？”

　　季宣宁一愣，面色白了几分：“你是说……？”

　　晏迟歪头笑了笑，嘴角噙着一抹笑：“咱俩都是砧板上的鱼，连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咱们，以后也脱不了干系。”

　　季宣宁手指突然有些颤抖，是了，他说的句句在理，是自己还存着侥幸的心理。原来都是早已定下的。

　　她要怎么去奈何？

　　不对。

　　她冷笑道：“不可能，就算皇上要考虑出身，但是我已经有了婚约在身，皇上不可能再给我赐婚，所以世子，还是不要想的这么过度为好。”

　　晏迟好整以暇地道：“当今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季姑娘一个闺阁小姐，还是知道的太少了些。”

　　“只要是他想要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季宣宁目光一颤：“你是什么意思？”

　　“赵家有外家帮衬着，将来在朝中只会节节高升，而季家就不一样了。季家与傅家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交恶，而你父亲在朝中表现平平，是个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平庸角色。

　　所以再不会有比赵家更适合我这个，手握重兵，出身国公府，权势在手的人了。”

　　季宣宁心中有些不稳，强撑着道：“但是……”

　　晏迟继续道：“皇上这般牵线，本来就是侯府高攀了，若这时还塞给我一个继室的女儿，对国公府怎么交代？”

　　“看着吧，赵家与侯府解除婚约，也就是这阵子的事情了，关于这个，我就再多透露一些给你的，皇上有个公主看上了赵成周。”

　　“所以你那妹妹，也是痴心错付了。”

　　季宣宁心中震动，没想到其中的弯弯道道这么多。前世她只是季纯安与赵成周最后也没走到订下婚约那一步，而是又攀上了太子一迈，一脚踹开了赵成周。

　　而赵成周的确娶了一位公主，她却没有联想过这么多。

　　晏迟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脸色，叹了口气，心中微软：“这些事情，即便是我，现在也无法左右。你就……你就不能，对我放下成见？”

　　季宣宁的目光聚焦在了他脸上，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世子多虑了，臣女怎么敢对您有成见？”

　　“你……”晏迟有些恼，又有些无可奈何，“从前只有姑娘家倒贴本世子的份儿，如今没想到，我这么低三下四地同你说，还总是得你冷脸。”

　　“也许……”晏迟的目光看向她，变得不确定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季宣宁不明所以，只是心中烦乱，不愿多呆下去：“世子，臣女要回侯府了。”

　　晏迟顿了顿：“你去便是，这东西你还是拿去，就算与我置气，事关你祖母安危的事情，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季宣宁目光一凛：“什么？”事关祖母的话，她就不能等闲对待了。

　　晏迟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这些东西你可以看一看，要怎么处置，还是看你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来闲云阁找我便是，那里是我的产业。”

　　季宣宁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低声地道了一句：“多谢。”

　　季宣宁越过他，走向了前头。

　　晏迟回头朝她道：“不管你之前知道了看到了什么，都不是全部。”

　　季宣宁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干笑了两声：“臣女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先走一步了。”

　　她心中纷乱，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将晏迟给她的信笺收起来，登上了回侯府的马车。

　　既然逃不过，那就尽管来吧。

　　马车一路颠簸回到了侯府，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季远山也已经回来了。

　　她们的马车回来的突然，事先也没有向府里传一声消息，是以季远山也有些意外。

　　季宣宁扶着老太太进了厅中，葛氏和季纯安一瞧见季宣宁，对视了一眼，都瞧见了喜色，果然这招有效。

　　可是当她们看见后面被两个家丁压着进来的秦嬷嬷的时候，脸色俱是变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事情暴露了？

　　季远山瞧见被押着的秦嬷嬷时，也诧异起来，朝季老夫人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从山上回来，还……还将秦嬷嬷这样带了回来，可是犯了什么事？”

　　季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你且问问，这刁奴都干了些什么偷鸡摸狗挨雷批的事情！”

　　季远山惊疑道：“秦嬷嬷，你且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季宣宁在一旁道：“秦嬷嬷，在父亲面前，你就一五一十地说罢。”

　　秦嬷嬷去时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乱了，身上的衣服也出了褶皱，跪在地上低着头道：“老……老奴不该找人害大姑娘，老奴罪该万死，老爷夫人，饶命啊！”

　　“什么？你害了宣宁，到底是怎么回事！”季远山问道。

　　虽然他没那么疼爱季宣宁，但是事关家理的事情，他还是要好好盘问一番。

　　秦嬷嬷不敢拖着，毕竟走之前得了晏迟好一通威胁，早已经丢了魂，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交代了一遍，末了视线看向葛氏，向她求救。

　　而葛氏这时候自身都难保，更是怨秦嬷嬷事情没办好，是以直接避开了她的眼神。

　　秦嬷嬷心里一愣，目光变了变，抬起头，膝行到葛氏腿边，抱住她的腿哭着道：“夫人救命啊，老奴都是为夫人办事，老奴也没办法啊！”

　　“什么！”葛氏目光一慌，连忙将秦嬷嬷推开，“你这刁奴，胡乱说些什么！我才没有让你去做这些事情，休要血口喷人！”

　　秦嬷嬷边哭边道：“夫人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不是您说，不想让二姑娘嫁到国公府去，想通过装神弄鬼把大姑娘从寺庙里头逼回来，参加春猎，撮合她和晏世子吗？”

　　“这些可都是您下的吩咐，老奴只是听从您的命令行事而已。”

　　秦嬷嬷一股脑儿将这些事情都倒了出来，季远山越听越是愤怒，目光愤怒地看向葛氏：“我竟不曾想，你是这般狠毒的妇人！”

　　葛氏一惊：“老爷，老爷妾身没有啊！妾身冤枉！”

　　季老夫人冷笑道：“你冤枉？你冤枉个什么！是别人逼着你去做的不成？堂堂一家之母，竟然如此行事作风，只顾着自己的女儿，看来当初照顾宣宁小时候的事情，也只是你装装样子吧！”

　　葛氏脸色惨白：“娘，儿媳不敢啊！”

　　“远山，你自己来看，今天这事情怎么办？”老太太不理会葛氏的解释，朝季远山冷静地问道，“她身为一家之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只怕平时还不知会如何，若是今日不给个惩戒，来日再变本加厉，又该当如何？”

　　季远山道：“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定不会姑息。”

　　季纯安慌了，连忙和葛氏跪倒一处：“父亲，母亲只是担心女儿以后过得不好罢了，您若是要罚，便连女儿一起罚了吧。”

　　季远山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这时候，季老太太道：“如此也好，母女二人好好反省反省，也知晓以后该如何做人！”

　　季远山深吸了一口气，朝葛氏道：“来人，家法伺候！”

　　葛氏脸色顿时惨白到底。

　　不多时，家仆就拿着木板子上来了，两个力大气粗的嬷嬷拿着木板子，将葛氏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葛氏自打当上主母，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咬紧了牙关，强捱着身上的痛楚，心中想道，她一定不会让季宣宁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