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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放羊的狼和放狼的羊 ...

  •   从古至今,主宰世界的两大原则,非黑既白,然而,对于那些生存于夹缝地带的人,一切的游戏规则却又更趋向于一种冒险和假设。身处乱世,概率永远都是一个不定的数字。无论在黑夜或白昼中讨生活,翻牌的滚轴每时每刻都在起着变化,想要不被三振出局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一场智力的博弈。多活一天意味着态度,退也好,进也罢,说是运气,更是抉择。在DU桌上WAN不起大小的人同样经不得生死的考验,危险伴随着SI亡一起出现,能够做到不躲不闪,抽中赢面的人必先独善其身,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学会漠视和慈悲同等地重要。立于纷争之中,不管自我意愿为何,总会搭上那么几条人命,若想要不陷于被动局面,唯有比别人看得更为透彻,通晓顺风而变的道理。
      雷瑞弥清楚地知道进麒麟堂是一招异常凶险的棋。和邱烨夏的这场DU局,好比在雷区行走,除了得具备先天的胆识和不怕死的DU博精神之外,求的还是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布雷尔那只老狐狸中的狐狸精恐怕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也料准了她一定会接下这桩利多弊更多的买卖,所以,才敢在她自己的命都还悬着的情况下,要求她,“务必确保上官夙完好无损地回去”。而她目前最大的难处正是既不能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意图,也不能放任上官夙搅乱了她的计划。
      这麒麟堂本就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待得时间越久,能抽身的机会就越小。且不说邱烨夏肚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算计,眼下她尚不能确定他是否已经识破了她的目的,但想要从他那里入手,查明那份名单和那个人相关的情报,又不想被上官夙察觉,那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静静等待、伺机而动。
      来麒麟堂的这几日里,说是和邱烨夏“同吃同住、同床共枕”,不过也就是白天需要时,她跟在他后头当小弟,而晚上她睡在他的CHUANG上,他自个儿跑了个没影。雷瑞弥从来都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也不想知道那小子晚上到底去干了些什么,一连几日霸占着他的CHUANG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只是她在这里随遇而安地好吃好睡,上官夙那里却没有如此好的定力了,只能用“心急如焚”这四个字来形容。自雷瑞弥跟着邱家的那个管家走了之后,上官夙便被圈进在了东区的一栋荒凉宅子里,别说等着雷瑞弥来给他通风报信了,简直连个人影几乎都见不到。忍了两三天,后来又听闻送饭的人说新来的保镖一直与他们堂主形影不离,甚至晚上还住在一间房里,他就更是耐不住一肚子的火,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时分,MO进了邱烨夏的房间。
      上官夙本以为会在主楼遇上什么岗哨,直到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邱烨夏的房门口,他才发现有些蹊跷。推门而入,房里的大CHUANG上就只躺着一个面孔平庸,仍旧穿着男装睡衣的女人。这个女人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丝毫未察觉到有人潜入,很难想象她是来麒麟堂当卧底而不是来做客的。
      “女人,起来别睡了!我有话问你!”上官夙果真不辱他说一不二的个性,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地就直接走到CHUANG边,报复似地用力摇晃着雷瑞弥,直到她半睁开睡眼。
      “老兄,大半夜的,你这是来当采花贼呢?没瞅见我一大姑娘睡在CHUANG上,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避嫌?”雷瑞弥努力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朝上官夙叹了口气,语调中尤含着浓浓的抱怨之情。话说,打上官夙进入房间的那刻起,雷瑞弥就耳尖地听到了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响动。因为感知到来人并不是邱烨夏,所以,她当机立断地选择继续装睡。可是,她却没想到上官夙这位老兄是如此地不知趣,见她“睡得香”,也还是不要脸地强行来摇她,弄得她根本装不了睡。
      “你别说得跟贞洁烈女一样!你到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一来麒麟堂就爬上那小子的CHUANG了!”上官夙听那送饭的人说得绘声绘色,又本对雷瑞弥有成见,便也信了一半。
      “人家麒麟一SHA人不眨眼的未成年小子都知道怜香惜玉,把CHUANG让给本姑娘睡,自个儿躲外面去了,你作为堂堂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偷袭我,还好意思骂我不知羞,到底是谁脸皮比较厚?”雷瑞弥迎着上官夙不善的视线,不退不让。
      “我不与你这歪理连篇的女人计较。我只问你,这几日,可有查到什么?”上官夙不理会雷瑞弥的讽刺和挖苦,自顾自地问他觉得更重要的问题。
      “老兄,你当我是神啊?才四天就能把麒麟堂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消息都给你打听清楚了?”雷瑞弥真不知道是该鄙视他急于求成,还是该感谢他太看得起自己!
      “那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光陪着那小子吃喝玩乐了?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老头花钱雇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和麒麟搞好关系的!”上官夙义正言辞地指出她的失职来。
      “大哥!作保镖的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自个儿是躲在那院子里清静去了,我这里辛辛苦苦地替你哄着那危险的小孩,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狗咬吕洞宾了?”作为一个历来被肯定的专业人士,上官夙不仅在此之前怀疑过她的能力,如今又指责她做事偷懒,雷瑞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继续合作下去了。
      “你可真是辛苦啊!白天跟着那小子到处混,晚上在这里呼呼大睡。我看你根本是乐不思蜀了吧?”上官夙说着,又弯腰逼近雷瑞弥,把两人之间的空隙瞬间就拉小了。
      “我说,这位自诩聪明的大哥,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只是来给你打掩护的,没有豁出命去替你做事的义务。我要是把捕风捉影的那些个事情全当成是线索和情报告诉你,烦恼的人恐怕是你吧?在你把我淹死在你心胸狭窄的猜忌里之前,能不能先容我把铺垫打好了?你要是不相信我这个人或是我的能力,没关系,但你若是怀疑我的专业素养就有点太无理取闹了。”雷瑞弥随手拉着被子的一角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像是怕被他传染了笨蛋的疾病一样。她一直觉得厄尔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实在和上官夙这人比起来,还算不得真正的小心眼。当然上官夙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她和厄尔都比不得他有那么多理想和大义。只是有些人太过疾恶如仇,不懂得什么叫做随性而活,反而就显得不那么聪明了。
      “我可不会像老头一样,对你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信任。如果你还想顺利拿到你的报酬,就给我好好盯着麒麟那小子,尽快查出他背后的那些雇主还有他的目的。”看到她小女儿态地拽着被子往他身边退开一段距离,上官夙不由地皱了下眉头,明明知道她生性狡诈,简单的举动都有可能是个阴谋,可心里面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我的信用指数素来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的,因此,跟我说你的那套大道理就是纯粹自讨没趣。我看老兄你就不要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口舌了!有这时间教育我,还不如想个办法自己盯着麒麟去。你总不能比放心我更放心他吧?”雷瑞弥从小就是个不易被激怒的类型,但是如果有人死缠着她没事找事,她面子上虽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心里却总是会有些不爽,而上官夙这位专找茬的老兄已经让她不爽很久了。她有些后悔,上次整他是不是下手太轻了点?
      “你——”上官夙在被雷瑞弥那次戏耍过后就吸取了教训,每当激气时,便停下来暗暗做个深呼吸调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上她的当。
      “我可以等,不过,你可等得起?这好处你捞了,你当他是傻子,不知道你和欧米拉的关系?”上官夙讥笑道。
      “老兄你真有意思,一方面那么讨厌我、不相信我,另一方面又老是追着我问问题,敢情你是有自虐倾向吧?啊——难不成是因为看上了我,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借故过来跟我套近乎?”雷瑞弥故意装出很惊讶的表情来。
      “你真有脸说啊!”喜欢她?开什么玩笑?他堂堂清扫队队长还没沦落到喜欢上一个情报贝反子的地步!
      “那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是喜欢上麒麟那个未成年小子了?你的口味也太那个了吧?人家还是个孩子!”雷瑞弥震惊的表情更夸张了。
      “我像是该死的BT吗!”虽然知道她是故意激他,可上官夙还是被她气得忍不住暴了粗口。
      “既然你谁都不喜欢,那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呢,希望自己能够活着走出麒麟堂的愿望比救人更大,所以,碰上你这种上门要送SI的,就请别捎上我了!我们既然两情不相悦,还是分道扬镳比较好。你也别替我家欧勒大叔瞎操心了,就算他在那名单上,也决计进不了前十位。你如今该担心的,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你自己的脑袋。你知道麒麟那小子鬼得很,他既然不防着你同我一起来,早晚也会猜到你的身份,这变装也不过是帮你拖延点时间而已。”雷瑞弥语重心长地伸长手拍拍上官夙的肩膀,
      “老兄!你珍重!本天才我是无能为力了!”
      “不用你猫哭耗子,这麒麟堂我既能进来,便也能出去!不过,若是让我发现你和麒麟那小子暗中做了什么交易,就别怪我在联邦大牢里也给你留个位置!”上官夙愤然拍开雷瑞弥的手,说完气话就转身离去。
      雷瑞弥看着上官夙又斗败地走了,才放心地重新躺回原位,努努嘴。敢情这家伙动不动就喜欢把人关进牢里,是不是嫌布雷尔那秃头还不够烧脑子啊?不过他到是提醒了她,哪天如果逃命逃累了,或许躲进联邦大牢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也省了她不少逃命的法子。

      邱烨夏消失的第四个晚上,雷瑞弥遭受了上官夙无端的“夜袭审讯”,结果到了第五个晚上,她以为日子又将恢复平静之时,这房间的主人却突然宣告了对她已经睡了四天的CHUANG位的所有权,乖乖躺在上面,不玩失踪了。雷瑞弥实在很想厚颜无耻地把他赶下CHUANG去,却又意识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只得识相地问管家讨了床被褥子铺在地上打了个地铺。俗话说,能屈能伸,而她雷瑞弥的优点正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最是不拘小节了!
      邱烨夏自是知道雷瑞弥的适应能力很强,不过,见她哀怨地望着自己,哦,不,是望着他的床,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难免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邱小弟,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出去了?”雷瑞弥躺在地上,怀念着软绵绵的床,不死心地问道。
      “事都办好了,还出去干嘛?”邱烨夏闭着眼睛,故意把身体往床中央挪了挪。
      “你身为一堂之主,应该有很多事要忙的,怎么就都办好了呢?”雷瑞弥睡不舒服,干脆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是堂主,麒麟堂的事自然有人会替我去做,还用得着我自己做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靠那点投机取巧来赚钱,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我这几天不过是出去办了点私事而已。”邱烨夏侧过身来,用手臂支着头,睁眼看她。
      “我不姓鸡,也不叫婆,邱小弟你这么大个人了,就算夜不归宿也很是正常的。不过,你能不能提示我一下,你晚上抽空去办私事的频率有多高?最近是不是还会有私事要去办?”雷瑞弥抱着一线希望又问道。
      “在你治好我的手之前,是没有什么要做得了。”邱烨夏决绝地将雷瑞弥最后一丝期盼也全数抹杀了。
      雷瑞弥看出了他是真不打算把床让给她,因此,眼神由哀怨变为失望,进而又有些不甘。
      “不过,如果你能够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考虑把床让给你一半。毕竟这地上睡得不怎么舒服吧?”邱烨夏这么起了个头,雷瑞弥就感到事情不妙了,大有和她算账的意味。
      “邱小弟,我觉得我还是睡地上比较好。”雷瑞弥说着又倒回她的床铺上。
      “你说我去的这趟意大利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非但被人下YAO和挑断手筋,还弄丢了一把我最喜欢的枪。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我这三岁就即位麒麟王的人居然会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邱烨夏由着她装傻,自顾自地说道。
      “邱小弟,你不用介怀!我好歹也比你多吃了三年的米,你为我亏一次,也不算太没底气。”原来这几天他是去寻他的QIANG了!雷瑞弥看出这帐是赖不掉了,只得掀开被子,不知死活地干脆爬到邱烨夏的CHUANG边坐了下来。
      “我是很想听听你瞎掰的说辞,只要你不蠢到说TOU枪也是为了保全自己!”邱烨夏勾着嘴角冷笑了一下。他先前自负地总以为雷瑞弥会因为忌惮他而有所收敛,即便TOU了他的枪,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拿到黑市去卖,可自打她来了麒麟堂之后,他便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的确是想讨好他达到自己的目的没错,但并不代表她就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吃进肚子里的财,她哪会无端给你吐出来?除非是她脑袋不运转了!意识到这点,他这才花了几个晚上亲自去黑市把他那把QIANG给找了回来。
      “我那天正好手头紧嘛,你知道,人总要吃饭的。既然我们都那么有缘碰上了,我想作为有钱人,分一点财富给我们这种风里来、雨里去混饭吃的‘穷人’,你也不会小气地和我计较一把QIANG吧?再说了,如果我不拿走你的QIANG,万一有警察叔叔路过,岂不是害了邱小弟你?”雷瑞弥的厚脸皮早已锻炼地如火纯青了,对于一贯从事的“坑蒙GUAI骗”事业的她而言,连TOU他个东西都要羞愧难当,完全就不是她雷瑞弥的个性。
      “一顿饭要黑市价值五千万的东西来满足,你这‘穷人’的胃可真不小啊!”耳闻这女人的价码向来不低,如今看来的确是高得离谱。恐怕他这麒麟堂里甲等的SHA手去接个私活,酬劳都不及她一次“不劳而获”来得高。
      “你这几天夜不归宿原来是去赎QIANG啦?早说嘛!你要是提早向我打听那把QIANG的下落,也省了这许多的功夫。我这人最是好说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最快的法子让你赎回你的宝贝。”雷瑞弥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简直让人以为她才是两肋插刀的那个人。
      “哼,我可没那闲情去赎东西!不过就是SHA了几个敢收我麒麟堂东西的人,他们自然就知道要把我的QIANG给主动还回来了。”邱烨夏不知从哪里变出了那把被雷瑞弥TOU走的QIANG,一如当初被MO走时那般外表显眼,令人看了就不由联想到一堆金山。
      “邱小弟,不是我要说你,你这特长实在叫人没法做生意啊!哪有人明明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弄得人家横SHI郊外的?”雷瑞弥想到那些倒霉蛋的下场,顿时感慨万千,“我不杀伯仁,伯人却因我而死”,人生也太戏剧化了一点吧?
      “你要记着,他们全是因为你而丢了性命。”邱烨夏不容她转移重点,故意点明道。不过,他实在也是太高估了雷瑞弥的“是非观念”。
      “是他们自己运气背,SI在你手里,关我啥事?你不要颠倒黑白好不好?就算货是我放出去的,那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盘下的。卖掉之前,我哪知道那把QIANG是你的命根子?在我眼里,它就是把QIANG罢了。”雷瑞弥非但没有良心发现,反而一脸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地将责任推了个干净。暗道,这个小鬼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她又不是上官夙那个正义感泛滥的二愣子!哪会没事给自己找点烧心的烦恼?别说她压根没有良心这种东西,就算她有,也不会白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如果他们不是唯利是图,又怎会背运地栽在邱烨夏手里,丢了性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SI得也不算太冤枉!
      “我已经为你破例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以后,在我这里,你最好一切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当然,你也可以试着用你的运气或者聪明来作赌注,看看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值得!”不会犯错如紫珀这样的女人对别人而言是一道不想解开的谜题,这辈子如果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就够叫你不称心得了,但是,若身边突然多出个像雷瑞弥这种吓不退也不让你痛快的祸害,就只会给你造成N次方的烂摊子。如果不是大脑彻底短路了,谁都不愿意和她辩个没完没了。
      “你们姐弟俩还真是连威胁人的话都说得差不离。你看我都被你们捏在手掌心里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要不我也给你个保证?我雷瑞弥发誓会给你邱小弟当个‘优秀的雇员’,这年头经济不景气,有老板肯给活干,我自然偷着乐还来不及呢,怎会让自己搞砸了工作被炒鱿鱼呢?”她还就不信了,邱烨夏被她伤了那只极具天赋的手都没立马剁了她,为了把QIANG,他还能要她还钱不成?不过,耍嘴皮子固然重要,但眼下耍嘴皮子归耍嘴皮子,可不能把饭碗给砸了。她雷瑞弥的聪明就在于从来不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半点好处都捞不到的买卖。如今买卖还没成,她怎么着也得先安抚好这位金主。
      “你知道就好!”雷瑞弥的确和她的养父雷桀晖一样是个千百年难得的奇才,可惜奇才大多不长寿!她想要强,强到可以保护她所在意的一切,而他却正是那个可以把她的希望变成毁减的人。如果她真聪明到可以不重蹈雷桀晖的覆辙,那么,为着这个,他也不得不高看她两眼!
      “过几天,我要去秘鲁参加一场很重要的会议,这几天里,你赶紧把我的手治好。还有,管好你带来的那个人,如果让我发现他有什么异动,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这世上有一种比SI更难熬的东西,要是你想体会,我可以无条件满足你。”
      从很早以前雷瑞弥就习惯了那种混着血月星和残酷的人世,她以为总有一天她可以足够强,强到不惧怕任何东西,然而,直到后来她才终于明白,这世间并没有可以用强大来抵抗的畏惧,有的只不过是不怕死的绝然。邱烨夏作为一个真正的SHA手,卓越的SHA人技巧和超乎常人的智力自是不在话下。他是个可以将SI亡的毒液渗入任何人骨髓中的SI神,在比拼狠绝上,无人能出其左右。他毫不留情地粉碎她的希望、信念,甚至是面对SI亡的态度,将那种绝然灌入她的每一个细胞和每一条血管中。那之后,她对SI亡再也没有了畏惧,只剩下憎恨,烧末理智和灵魂的憎恨!

      邱烨夏,一个一直以来都被麒麟堂上下喻为冰窖绝缘体的堂主,亦是史上最为年轻的一任麒麟王。父母早逝,亲兄叛逃,在幕僚团强权掌控着邱家产业和麒麟堂运作的情况下,他三岁继位便被无情地训练成一枚可震慑全球各国政权和黑DAO势力的SHA人兵器。SHA手的本性使得他的行为举止和行事作风异常冷酷、乖张,SHA人不露痕迹,狩猎不露SHA气,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把一切情感摒弃在最深幽的角落里,不让任何软弱与怜悯有半点寄居的空间,这样的他自然是被人畏惧和排斥的。
      外界皆知历来的麒麟王都是幕僚团操控下的SHA人机器,即便说是傀儡也不为过。堂主虽有调配旗下SHA手的权利,然,在堂内却无半个深受器重的亲信,仿佛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隔空着一堵看不见的冰山屏障,使得这邱家的历王仅供膜拜,不宜近身。所以,麒麟堂里也一直流传着一则可笑的传闻——麒麟王的冰气可以足足冻死方圆百里所有的生物,因此,SHA人于无形。
      可是,邱烨夏作为一个幼年登高的继承人,却和过往任何一位麒麟王都不一样。他的眼界开阔、心思狡黠,忽东忽西,非但不遵从幕僚团的指示,还在经营手腕上甚是了得。从十一岁起,就笼络了不少在生意上往来的客商,隔三差五地会接手一些幕僚团都视为烫手山芋的棘手任务,身边的SHA手团更是对他忠心不二。只拿最近这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市长被SHA事件来说,别人都以为他是随心所至,SHA与不SHA全凭一时的高兴,不计后果,可唯有雷瑞弥知道,他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可能是不着边际,只会是让人琢磨不透。在SHA手界他实属异类,在权谋上他不逊于幕僚团任何一位元老。一个才不满十六岁的小子,能有如此灵智和老辣,当是值得佩服的。
      “洗澡时,左手别沾水。要是你不方便洗,我可以帮你。”雷瑞弥仔细察看着邱烨夏术后的情况,还不忘提起“医嘱”来。
      “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女人了。”邱烨夏清楚此话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只是个玩笑,可若是从雷瑞弥这女人嘴里吐出来,就大多是等着看他的笑话了。
      “我这可是看在你残疾的份上,这样的待遇恐怕也就只有我家那个傻弟弟才享受得到。”她还记得那年雷晋刚到德国没多久,六岁的孩子却已经有了美丑观念,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疤,因此,十分怕在人前TUO衣服。有一次被她骗去黑水边洗澡,结果因为太专注于他身上的那些旧疤痕了,就干脆上手偷袭了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帮他消了些小范围的疤,结果,没想到晋这孩子脸皮太薄了,以为她要帮他洗澡,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一听到“洗澡”两个字就逃了个没影。
      “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还把我当你弟弟?”邱烨夏闻言也不动怒,只丢了个冷飕飕的眼神给雷瑞弥。
      “你别误会,我可不想要你这样的弟弟。我还想好好睡个安稳觉呢!”雷瑞弥这次到也说得直白。想她家的晋虽是笨了些,但作为弟弟却十足可爱得很,哪像邱烨夏这般,一想到让他作弟弟,只有吓人得很,半夜都能把人给吓醒了!所以说,她对邱烨宫是欣赏佩服有余,却绝对不想与她对调身份。
      “哼,你是没有那个机会了。除了给我洗澡,你还想干什么?”邱烨夏一语双关道。
      “你觉得我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能对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做什么?”雷瑞弥不怕死地白了他一眼。
      “你可知道这麒麟堂里众多SHA神为什么会甘心臣服于一个你口中的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之下?”邱烨夏的可怕并不在于生来的天赋,而是在弱肉强食的SHA手包围下,被生生架于尖DAO之上,用永无止尽的进化得以存活下来的本能。
      雷瑞弥直直看着他,等着他自动把话说下去,果然“不负所望”,邱烨夏只停顿了一下,就开始用他那独特的冷寒声线讲述着一个恐怖恶心的BT残酷场景。
      “麒麟堂除了有喜好SHA人的那些人以外,还有些人特别喜欢把猎物当成实验品。比如,KAN下双臂,WA去身上多余的QI官,然后,暴晒于阳光之下,直至临近脱水状态,再施以救治,随后关进阴暗潮湿的黑牢,让身上的伤口缓慢地溃LAN——最终当然没人能忍受这种折磨,大多崩溃而亡。”
      “挺有创意的实验!在高压环境下测试一个人的忍耐限度和存活时间吗?不知道实验的操作变量有没有严格控制住?下次如果你的手下还有类似实验要进行,千万通知我一下,我好去收集点有用的数据。”要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邱烨夏以上的描述,早就吓破了胆或者恐惧地吐了出来,偏偏碰到雷瑞弥这个“医痴”,根本起不了任何效用,也吓不倒她。
      “我把你扔给他们当实验品,你觉得如何?”邱烨夏冷笑提议道。
      “那就不必了!起码死在你手里,还值钱些!”雷瑞弥皮厚地笑笑,干净利落地谢绝了他。
      “晚上给我背熟它!”邱烨夏不理会她的嬉皮笑脸,突然扔过来一个迅读磁盘。
      “呃?什么?”雷瑞弥接过以后,也不急着放进读盘器里去看,仅把磁盘放在手心里把玩了起来。
      “你会用到的资料。明天去秘鲁,你扮成我的样子,再将我变副模样。”邱烨夏简单说明了下目的。
      “你要我给你当替身?”雷瑞弥了然地望着他。心中已经有了八九分明白,也就是说,此行会有不明确的敌人冲着他而来,且他还不想打草惊蛇,所以,需要她去当诱饵。
      “我给你机会让你做最擅长的事。”
      “你不怕我听了些不该听的,说了些不该说的?”
      “既然放心叫你假扮我,自然是不怕你知道。况且就算我不给你这些情报,只要你跟我去了秘鲁,你也会想办法自己挖出来。我不过是帮你省了点力气。”邱烨夏似是很无所谓道。
      “那你先告诉我,这次会议,他们除了邀请了你,还请了谁?”雷瑞弥很快地就嗅到了可疑之处。
      “和你一样不敢露真容的家伙。”邱烨夏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你确定他会去?”雷瑞弥闻言,双眼都亮了起来,就差没一把上前激动地抱住了邱烨夏。这个人可是千载难逢才能见到的,甚至比她师父还要神秘几分,厉害程度更是到了神的境界!这辈子她最崇拜的人,除了她雷老爹和她师父以外,就属这个人了!没想到能沾着邱烨夏的光见着她的偶像,就这叫她怎能不兴奋呢?
      “你只管当好你的替身,按我的话去做,别给我招惹麻烦!”邱烨夏一瞧雷瑞弥那兴奋样就知道她八成是不会安份了。
      “是是是!我一定尽忠职守,绝不坏了您的好事!”雷瑞弥虽然嘴上保证着,可心思却早已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邱烨夏吃准了雷瑞弥贼心不死,但也没直接点破她,到是觉得她难得把崇拜偶像的那套神情拿出来表现,竟也不考虑他怎么利用她了,心中微微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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