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第一女巫》羊笔笔羊

28、11.红色锦囊

　　当展昭掀起那块石板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石板下面果然不是泥土，而是一个黑洞洞的暗格。展昭和我说了一句：“躲远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探了进去。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支起耳朵仔细听着。然而那个暗格里面没有任何活物，死气沉沉的并没有什么动静。我紧紧盯着展昭，只觉得要是我还有心跳的话，心脏一定会跳到快要爆炸。
　　要是里面有什么机关呢？或者里面住了些蝎子蝲蛄呢？展昭武功那么高，肯定躲得开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没过多久展昭就慢慢把手完好无缺地缩了回来。我看得清楚，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沾满泥土的东西，足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
　　“这就是青龙珠？”我连说话声音都忍不住压低了，“怎么土了吧唧的？”
　　展昭瞥了我一眼，先把石板轻轻盖了回去，而后掏出一条丝巾来仔仔细细地把珠子擦了一遍。
　　随着泥土被擦拭干净，一种浓郁的绿色逐渐透了出来。今晚月色正好，把这种绿色映衬得好像有生命似的，让人挪不开眼。
　　当珠子整个露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老土地“哇喔”了一声以示惊叹，眼睛都看得直了。
　　这颗青龙珠直径大约有五公分，通体圆润光泽，没有一丝瑕疵。它是半透明的，里面仿佛盛了一团青雾，折射着月光简直既美丽又妖冶。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炽热，展昭把珠子朝我这边递了递，带了几分笑意说：“喜欢就拿着。”
　　我没答应，只是伸出手指碰了碰这颗珠子，然后小声说：“凉的。”
　　“在地底下埋了那么多年，当然是凉的。”展昭说着把珠子缓缓放到了我手里，“这青龙珠当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今夜方能得见天日。”
　　我一听顺手就把珠子扔回给了他，反手在身上擦了擦，啧啧地说：“叫你这么一说怪不吉利的，还挺渗人。”
　　“你若是不要，”展昭笑了笑，“我可就把这青龙珠带回剑宗交给宗主处置了。”
　　我连连摇头：“不要、不要，这种东西有本事的人拿着都不一定能讨着好，更何况我这样没本事的，拿着就是个死。”
　　“呸。”展昭一边把珠子收好，一边说我，“少说这些晦气话，什么死活啊的，现在倒不觉得渗人了？”
　　我和他一块站起来，一边低头拍着他袖子上的土一边笑着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说完我又抬起头来问他，“所以说，我们第一个锦囊里的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
　　“大约是吧。”展昭点了点头，笑得很矜持。
　　我抬头看了看天，叹着气说：“我怎么觉着这么不真实呢？好像什么还没干呢，就这么一下子完成任务了。”
　　“怎么就什么都没干了？”展昭抗议，“咱们跑前跑后多少日子，连着解了两个刁钻晦涩的谜，走了多少弯路？好容易才到了这儿寻见这珠子，实在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嗯”了一声，说：“的确费了不少功夫，不过多半是你出力，我只是跟着你跑腿罢了。”
　　“知道就好。”展昭没好气地笑着说。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埋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三个锦囊，挨个打量一遍，先把青色锦囊塞了回去，然后拿着那两个锦囊问展昭：“接下来该打开哪个锦囊？是随便挑一个，还是有先后顺序一说？”
　　“不知道。”展昭摇了摇头，然后怂恿我，“实在不行两个都打开，看哪个好做便先做哪个。”
　　我觉得不能这么草率，于是四下扫了一眼，入目的是一段掉漆的红色围墙，然后我就放话说：“那先打开红色锦囊吧。”
　　“为什么？”展昭挑起眉头问我。
　　我回答说：“因为我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红色。”
　　于是红色锦囊被打开，里面又是一张纸条。我郑重地把纸条交给展昭，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愣了一下。
　　我踮起脚尖探头去看，扒着他的肩膀问：“写的什么？”
　　“七月十五，白云观。”展昭皱着眉头说，一边把纸条拿得低些好让我看，“上面只有这一句话。”
　　我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来，问：“这回居然这么直白，时间地点都这么清晰明了？看来难度下降了啊，会不会难度是递减的，越做越简单？”
　　“难说。”展昭将纸条折好塞回锦囊里还给我，说，“咱们须得小心，离七月十五还有些日子，我们要好好打听打听，这个白云观究竟是个什么去处。”

　　白云观地处南东海郡，然而虽然是在南方水乡之地，却不是坐落在河边，而是建在山上。
　　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我和展昭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白云观没什么特别的，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它建成于南唐时代，经过百年飘摇仍旧颤巍巍地屹立在虎牙山的半山腰上，靠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游人勉强支撑，养活观内几百个道士。
　　只不过，白云观虽然寻常，七月十五这个日子却不寻常。
　　七月十五又叫中元节，中元就是道教的说法。因为道教有三位一体的天神崇拜，分别是天官、地官和水官这三位主宰人间祸福的大神。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三个月圆之夜分别是天官、地官、水官的诞辰。天官在正月十五为人赐福，地官在七月十五为人赦罪，水官在十月十五为人解厄。
　　七月十五正是地官赦罪日，依照“娱神赛会”的习俗，白云观这一天会请来戏班子唱一天一夜的戏，届时将会热闹非凡。等到子夜降临的时候，道士和香客还会燃灯祈福、祭祀神灵。
　　不过我和展昭上虎牙山的时候，正是一个暴雨之夜。当然这天也并不是七月十五，因为我和展昭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几日去探探底。
　　然后就这么寸的赶上了这一场泼天的大雨。
　　夜色浓得像是打散的墨，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会把周围的一切照得雪白。我一只手紧紧拉着展昭，另一只手扶着斗笠，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蹒跚。
　　虎牙山一开始并不陡峭，然而草木繁盛，狭窄弯曲的山路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和四处蔓延的灌木。把本就暗淡的月光遮了个七七八八，更加削弱了我的视力。
　　而雨水也像是直接从天上倒下来的一样劈头盖脸浇着我们，蓑衣、斗笠只能勉强减轻我们透心凉心飞扬的程度，泥水更是早已沾满了靴子、下摆、裤子。
　　水珠不断顺着我的脸流进脖子里，把本就湿得差不多的衣服浸得更湿。我的靴子里面全是水，比平常重了几倍不止，要不是展昭一直拉着我，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但很快我也没法再走了，这虎牙山之所以叫虎牙山就是因为山势陡峭，一开始看不出，可走了一阵就明显能察觉出不复从前平坦。
　　“二宝，上来，我背你！”展昭的声音隔过重重雨幕，盖过风声雨声雷声传进我的耳朵里，他拉住我，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这会儿不是逞强的时候，我还真是怕自己脚下一滑就从山路上滚下去，到时候还得累带展昭救我上来。所以我干脆利落地往前一趴就攀上了展昭的肩背，在他耳边大声说：“背不动了就说一声，我们换着来！”
　　展昭好像笑了一声，随即就稳稳当当把我背了起来。他走得可比我快多了，并且也平稳多了，再次让我想起了猫这种敏捷的动物。
　　不过猫不是一向不喜欢水的吗？我记得猫不爱洗澡，并且也不会游泳。不知道展昭是不是也不喜欢水，那他现在浑身都湿透了会不会觉得很烦？
　　我在脑海中勾勒出一直湿淋淋的小猫咪，猛地抖了抖浑身的毛，然后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这个想法让我忍不住笑了笑，因为展昭即便是像猫，也是像狸猫那种肉食动物，而不是家养的宠物猫。
　　不过他可爱的时候除外。
　　忽然“轰隆隆”一声闷雷在天边滚过，震得我耳膜隐隐作痛，我下意识地把胳膊收得紧了些。
　　“二宝，”展昭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暴雨之夜仍旧十分清晰，“你再用力些我就要给你勒死了。”
　　我撑着他的肩膀往前探了探身子，大声回答：“胡说，我都没使劲儿呢，你怎么这么容易叫人家勒死啊？”
　　展昭嘟哝了一句什么，旋即被又一声炸雷盖了过去，我再次下意识地把胳膊收得更紧了些。
　　忽然，展昭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扶着我的腰猛地一使劲。下一秒，我尖叫一声，天旋地转地被他扛在了肩上。
　　“干嘛！”我好想伸手打他，可惜手腕被他攥着，“放我下来！”
　　展昭沉稳地回答：“这一晚上不知道要打多少个雷，打一次雷你紧一紧胳膊，到不了山上我就被你勒死了。”
　　“那我不勒你了，你放我下来！”我非常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你肩膀太硬了，顶得我胃疼！”
　　展昭大概是被我后一句话说动了，再次确认了一遍：“我好好背你，不要勒我脖子。”
　　“不勒！”我大头冲下都快脑充血了，赶紧痛快答应。
　　于是展昭终于把我放了下来，并且再次俯下身背起了我。
　　突然，他的动作凝固了。
　　我也察觉到不对，抬起头眯着眼睛透过雨幕看过去，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拿着一把黑色的刀，正站在山路上远远地看着我们。
　　那双眼睛，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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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调，没有剧情修改——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