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赖着你》绿桐

5、第四章

　　埋头吃着皓宁送来的便当，风胤羽笑得有点无奈。让她天天这么伺候着，将来要是她哪一天一不高兴不要他了，他该如何是好？

　　今天一整个早上又在工作的时候时不时想起她，笑意盈盈的眼睛，淘气的嘴角，生气勃勃的声音……呃……看吧，又在想了。他真搞不明白，他已经不年轻了，怎么还会像个热恋中的毛头小伙子那样对她相思成灾？

　　笑着摇摇头，他对这份甜蜜的折磨也束手无策。

　　“叩叩。”陈秘书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放下勺子，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

　　“总裁……”陈秘书显得有些犹豫。

　　风胤羽抬眼，“有事？”陈秘书跟了他很多年，不仅工作认真负责，还懂进退知分寸，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犹豫的时候。

　　又犹豫了一会儿，陈秘书终于说：“总裁，今天是宋乔恩小姐的生日。”从五年前来这里工作开始，总裁就吩咐她每到乔恩小姐的生日就务必提醒他，然后总裁就会放下一个下午的工作，精心为乔恩小姐挑选一份生日礼物。后来她才知道六年前乔恩小姐早已经嫁作他人妇，总裁给乔恩小姐买礼物，只是延续自小的习惯。总裁对乔恩小姐的深情大家有目共睹，在感动之余也为他感到疲惫，而这三个多月来，在这位每天都给总裁送便当来的季小姐出现后，大家都明显地感到总裁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她觉得，现在还提起乔恩小姐的生日，实在不合时宜，可是她又不能违背总裁的吩咐……

　　风胤羽愣了一下，垂下眼眸，沉默。

　　一会儿后，他说：“我知道了。”他把西装外套穿上，“我下午不回公司了，有什么事你就先顶着。”

　　“总裁，”陈秘室叫住他，“您不把便当吃完再走吗？”

　　他看着吃剩的还冒着微微的热气的便当，叹了口气，“你帮我扔了吧。”他离开了办公室。

　　风胤羽走进第五家精品店，大致浏览了一下货架上的商品，眼光忽然停留在一串挂在吊绳上的透明水晶风铃上。一只只大小不一的小天鹅在微风的吹动下转着圆圈，质地上好的水晶透明得没有一点杂质，就像乔恩那柔柔、纯净的美……他伸出手掌，托住一只天鹅，阳光反射到水晶上，光亮得让人不敢逼视，他不得不别开眼，却意外地看见玻璃大门外站着的季皓宁。

　　皓宁笑嘻嘻，心里却拼命翻着白眼，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啊。

　　“皓宁，我知道你喜欢我的，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跟我分手？”秦鑫一脸着急地追问，死拉住皓宁不让她走。

　　“我没有喜欢过你。”

　　“胡说，你不用骗我了，如果不喜欢我，当时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精神寂寞嘛！”啧，这白痴，她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卧底任务的计划之一吧？

　　“不可能的，我很了解你，你不是这样的女孩，你一定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啊！”

　　“你智商太低，这个缺点你改得掉吗？”车，了解她？他还真是大言不惭。

　　秦鑫愣住，不敢相信这样狠毒的话会从皓宁嘴巴里说出来。

　　趁着他发愣松手的当儿，皓宁一刻也不敢迟疑地把握机会转身落跑。当然，转身的那一霎那，她看到了精品店里那双熟悉的眼睛。“不要追了，你不可能跑得过我的，拜拜啦！”她朝被甩开一段距离的秦鑫挥手大叫，便钻进车里狂飙而去。

　　风胤羽看看在原地跺脚的秦鑫，又看看快速消失的保时捷车身，又担心又气地想：这该死的魔女，又这样不要命地开车了。

　　*** *** ***
　　风胤羽把车开到乔恩所在的别院前。他打开车门，把放在副驾驶席上包装精美的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走到大门前。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乔恩正和丈夫在餐厅庆生，所以他可以没有顾忌地呆上一会儿。

　　他把礼物轻轻地放在门前阶梯的角落，站在那里温柔地看着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朵。乔恩最喜欢种花了，每撒下一颗种子都那么小心翼翼，她总会时时惦记着，无微不至地为花儿浇水，每当有花儿冒出小小的苞时，乔恩就会像个孩子一样又叫又跳。

　　他一直愿意相信乔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他几乎倾尽所有去疼爱她、保护她，可是她却离开了。

　　他以为乔恩是纯洁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等到梦醒了，才知道一切只是假象。象牙塔里也有利益和金钱的存在，否则，哪来的资本建起高贵的象牙塔？

　　乔恩，你太让我失望了。

　　华灯初上，抬腕看看时间，他估算着乔恩就要回来了，于是开车离去。

　　他来到学生时代常和乔恩一起去的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捧咖啡回忆起与乔恩在一起时的一点一滴。

　　乔恩最喜欢坐在窗边，边喝果汁边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常常指着那些或行色匆匆或悠哉游哉的人们说，这就是社会的缩影，有人快乐有人愁苦，每个人都有烦恼，但是每个人的烦恼都不一样。然后会说起她的理想，她想拥有一个大大的、美丽的花园，可以让她种很多品种的花；想拥有一间面对马路、有大大的落地窗的房间，可以让她在闲暇时观察来往的人群；想拥有一个大大的衣柜，大到像一个房间，可以让她置放几百套晚装和公主裙……想到这里，风胤羽突然笑了，这一点和那个旷世大魔女倒是截然不同，皓宁只有十来套样式简单的运动服和休闲服，衣服上也没有可爱的蕾丝和花俏的图案，但那些衣服穿在她身上非常合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

　　呃……怎么无端端又联想到她那里去了？风胤羽甩甩头，今晚是专门留给乔恩的时间，不可以这样。

　　他要了一份牛排，慢慢地吃起来。

　　乔恩，乔恩……他拼命想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那眉梢，那眼角，那唇边，都漾着自信淘气的笑意……

　　一份牛排吃了一个钟头，味同嚼蜡。他无奈地呆坐半晌，看着窗外益发浓重的夜色，终于放弃挣扎。

　　他结了帐站起身，开车回家。

　　尚未踏进家门，就听见了皓宁银铃般的笑声。

　　他举步向花园走去。

　　今天皓宁把秋千荡得特别高，像是要彻底忘却什么烦恼。

　　倚在树杆上看着她如花的笑颜，他感到有一股暖流在心底四处流窜。她给了他什么？从她硬闯进他屋子里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得那么富有生机，每个角落都洋溢着她的笑声。她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是生气？是快乐？还是希望？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体内蕴含着无限的、源源不断的热量，照耀到周围的人们身上，让那些阴晦的人也感受到温暖。

　　如果弄丢了这颗太阳，他的世界会是一片黑暗吗？

　　他轻叹口气，上前把摇摆着的秋千停下来。

　　“呵呵，未来夫君回来了啊。”皓宁笑着，“怎么，那么想念我？连工作都丢下不管，一回来就来看我荡秋千？”

　　风胤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下午在精品店门外是有看到他的，眸光相对的那一刹那，她波澜不惊，他却下意识想躲，他怕她会问起他为何去那里，他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她却真的没有问起他下午去精品店的原因，也没有质问他今天为何晚归。

　　是不想知道，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惊觉自己有些介意，如果是后者……他不愿去想象这个可能。

　　皓宁张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未来夫君，不要走神啦，我就在你面前，不用再想念我了。”

　　“下午……”他想解释，顿了顿，还是说，“下午那个男的是谁？”

　　皓宁抬眉看了他一眼，“怎么？未来夫君吃醋了？”

　　风胤羽想否认，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情同她玩游戏，所以他选择沉默。

　　“呵呵，这可是好现象哦。”皓宁笑得贼兮兮，顾左右而言他。

　　“他是谁？”风胤羽坚持问。无可否认，他想知道。

　　皓宁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他，大概是我长得太迷人，只不过是下车买点东西，他就非缠着我。”她大眼滴溜溜一转，“就像几个月前我刚遇见你时缠着你一样。”

　　风胤羽一怔，回想起当时她的死缠烂打，不禁忍俊不禁。她真是会让人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皓宁漾起一抹笑容。呵呵，危机化解。

　　风胤羽停住笑，看了她半天，“皓宁，”他忽然温柔地喊她的名字，“我肚子饿了。”

　　皓宁“咯咯”地笑，“知道啦，未来夫君，回书房等吃吧！”她脚步轻快地向厨房走去，转过身的一瞬间，嘴角却垂了下来。唉，他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吗？今天是宋乔恩的生日，书姐的调查报告里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出来了，她不是不介意，只是知道他需要时间。她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知道忘却一个以前深爱过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愿意给他时间。

　　她隐藏起所有不愿让他看到的情绪，然后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释放。

　　*** *** ***
　　武术馆内。

　　清脆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香汗淋漓的皓宁以眼神示意对方停下，跑到背囊前翻出手机。

　　“小亚，”她喘着气，“干吗咧？”

　　“皓宁皓宁，”崔亚宁兴奋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她擦擦汗。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崔亚宁说出她所谓的好消息，皓宁翻个白眼，“你说啊，卖什么关子嘛，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喂，你留点口德会死啊！”

　　“对你？”皓宁嗤笑一声，“还是免了吧！有话快说，婆婆妈妈的不像你。”

　　“呵呵，”亚宁傻笑几声，“我把死人脸拐到手了，婚礼定在下个星期六。”

　　皓宁满心欢喜，“啧啧，手脚还真快，醒来才半个多月呐。”

　　“那是当然，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崔亚宁啊。”她自吹自擂，“你下午请个假陪我去试婚纱。”

　　“怎么？石三少爷放心让你跟我一块去？”

　　“他当然不愿意，不过我总不能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缠着我吧？很烦耶。”亚宁抱怨。

　　“哎哟，看把你美的。”皓宁嘲弄她，“终于把你这个麻烦精脱手了，你哥要好好庆祝一下了吧？”

　　亚宁“哼”了一声，“我看是差不多。”

　　“我就知道。”皓宁轻笑，“除了我季皓宁，其他人统统怕死你了。”

　　“当然，因为比起我来，其他人更怕你嘛。”

　　“车！”皓宁头一甩，“真佩服石三少爷的勇气，居然敢把你这个大麻烦娶回家。”

　　“去死啦！你一天不损我就不舒服是不是？臭皓宁！我要惩罚你——”

　　皓宁不以为然地哼哼两声，“你有什么妙计？我洗耳恭听。”

　　“嘿嘿，”亚宁很猥亵地奸笑两声，“罚你穿礼服，当我的伴娘啦，哈哈……”

　　皓宁当场翻脸，“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才不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要我当伴娘，你就等着被人笑话吧！”她绝对绝对会穿运动服去。

　　“我才不管。皓宁，你今晚在我这睡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哎哟，干什么咧，婚前恐惧症啊？”

　　“不是啦！真是气死我了！不跟你说了，免得被你活活气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下午在崔家大院等你，就这样了，再见。”她噼里啪啦说完，挂了电话。

　　皓宁笑着摇摇头。崔亚宁，你注定一辈子吵不过我的。

　　给风胤羽送了便当，皓宁回家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留了个便条给风胤羽，就驱车往崔家大院的方向前进。

　　到了崔家大院，她跟亚宁合力猛逗容易害羞的萧逸潼，把她逗得满脸通红，差点没挖个千年地洞钻进去，然后她们就被超级保护老婆的崔亚希骂了个狗血淋头，再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

　　她们相视而笑，飞车来到熟识的婚纱店。亚宁试了几套，最终敲定一套样式简单大方的水蓝色婚纱。然后她半强迫地让季皓宁进试衣间试穿了一件连身的淡绿色晚装。

　　皓宁不断嚷嚷着：“你现在让我试穿也没用，反正到时候你别指望我会穿出去，我才不稀罕当你的伴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亚宁恍若未闻，不管三七二十一叫店员把晚装包装好，带了回去。

　　吃完晚饭她们去了以前常去的很多地方，快快乐乐地疯了一个晚上。

　　睡前，亚宁跟皓宁讲起自己在古代过的日子。“死人脸的大哥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牲畜无害的笑容，可实际上是武林盟主……他大嫂超级漂亮的，整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女，可是武功却好得不像话，使毒的功夫更是一等一，还生了个特别奇怪的小女孩，把蛇当宠物养，最喜欢的植物是仙人掌，谁惹她不高兴，就用力把总捧在手里的仙人掌扔过去……他的三弟是座超级大冰山，一靠近他就好像到了北极，不过最后，还是被伺候我的那个只认三从四德的乖丫鬟给俘虏了……他自己基本上没什么不一样，整天那张脸就像刚从屎坑里捞起来似的，表情少得可怜……”

　　皓宁就在崔亚宁的絮絮叨叨中，沉沉地睡了。

　　*** *** ***
　　深黑色的奔驰缓缓驶入风屋，风胤羽意外地发现主屋内没有亮着熟悉的灯光。

　　天下红雨了，旷世大魔女今晚那么早睡？

　　他纳闷地停好车，打开大门走进客厅。他按下灯管开关，目光在大厅内四处搜寻，平常这个时间她应该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皓宁？”他走向花园，以为她会在花园里荡秋千。

　　可是没有。

　　风胤羽无端地心一凛，奔进厨房，“皓宁？”

　　也没有。

　　他慌了神，跑进她的房间，打开衣柜。

　　衣服还在。

　　他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她的手机号码。

　　不一会，客厅里响起铃声。

　　他循着铃声走到客厅的茶几前，发现皓宁的手机搁置在上面，手机下压着一张字条。

　　他收了线，移开手机拿起字条。

　　“未来夫君，我损友把她亲爱的给拐到手了，非要拉我跟她一块去试婚纱，还要我今天在她那里睡觉，安抚她那颗有点茫然的幼小心灵，所以我今晚不回来啦，你不要太想念我哦。唉，我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啊，何年何月我也能把你拐到手呢？向往中……”

　　风胤羽啼笑皆非地放下便条，转身朝房间走去。

　　蓦地，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脸一沉。

　　他今晚的宵夜怎么办？

　　风胤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坐在路边小摊上。

　　旷世大魔女跑了，他的耳根是清静了，可是他的肚子不依了。十一点开始就一直咕咕叫，在安静的书房里要命的清晰。他随便找了点面包充饥继续工作，可是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他就习惯性地抬头看着房门，等了半天也不见季皓宁进来催他睡觉，他终于想起她今晚丢下他不管，自己逍遥去了。身体里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浓浓的倦意袭来，没有人催，他也工作不下去了。于是他自发跑去睡觉，却辗转难眠，因为他的肚子实在太饿了。

　　挣扎了半晌，他终于换了衣服出来吃点东西。

　　都怪那坏心眼的魔女，没事把他服侍得那么好做什么，现在他可真是一天也离不开她了。

　　热腾腾的汤面送上来，他拿起箸子，边吃边想着：这些习惯，可不太好哪……

　　*** *** ***
　　唉。

　　风胤羽挫败地抓抓头发，拿起电话，口气不佳地对陈秘书说：“帮我买一份早餐。”

　　该死的魔女，也没有说清楚什么时候回来，害他像个白痴一样等了她一个多钟，也不见她回来给他送早餐，他只能乖乖地饿着肚子到公司交待陈秘书帮他买。

　　以后她要是想跑路，得先让她准备好一天的伙食。

　　气呼呼地过了一个早上，到中午的时候他总算得到一点安慰。皓宁给他送来了便当。

　　晚上回家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她的身影。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想念她的笑声，昨天晚上她不在，屋子好像太安静了些。

　　皓宁笑得很可爱，“未来夫君，一天不见，你想不想我啊？”

　　他酷酷的不说话。

　　“我可是很想念你哦。”

　　“会吗？”他嗤了她一声，连个电话也没打给他，还敢说想念他。

　　“当然会了。”虽然是今天中午才开始想念的，可也叫做会想念嘛，何况昨天和早上玩得那么疯，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想念他。

　　“我不稀罕。”他酷酷地回房。

　　工作到十一点，他的肚子比秒表还准时，立即咕咕叫起来。

　　书房的门被打开，“未来夫君，吃宵夜啦。”皓宁捧着热腾腾的面走进来。她把餐盘搁在风胤羽跟前，“昨天晚上没吃到我的爱心，是不是睡不着啊？”

　　他猛地一惊，她怎么知道？

　　“是不是嘛？”皓宁追问。

　　他瞪她一眼，“没有。”就算有他也不会承认，免得这魔女飘飘然。

　　“啧，口是心非是女人的专利，未来夫君最好不要学哦。”当她不知道吗？虽然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以她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到答案。没错，很明显她的未来夫君已经被她无边的魅力迷住了，呵呵，成功就在眼前，她会再接再厉的！

　　风胤羽“哼”了一声，把手边的文件移开。

　　热腾腾的蒸气一缕缕地往上升，模糊了镜片。他摘下银框眼镜，蒸气和着汤面的清香一阵阵扑向他的脸。

　　他拿起筷子，埋下头吃面，同时，掩去了眼角满满的、幸福的笑意。

　　*** *** ***
　　“嗨。”皓宁向总机小姐打招呼。

　　“季小姐。”总机小姐微笑地要接过她手里的便当，皓宁却一闪。

　　“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今天想自己拿上去。”

　　总机小姐依言拿起话筒，说了一会儿，她把话筒拿给皓宁，“总裁请您自己跟他说。”

　　“哦。”皓宁笑嘻嘻地接过电话，“未来夫君，想不想我啊？”

　　“你有什么事？”风胤羽口气臭臭的。魔女一天比一天猖狂了，让她的便当上来还不够，现在居然想把整个人送上来，他死也不会同意的。

　　“给你送便当啊。”

　　“叫总机小姐送上来就行了。”

　　“哎呀，我不好意思劳烦人家跑上跑下啦，她一个弱女子，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嘛。”

　　总机小姐连忙在一旁摇头，要命，季小姐是要害死她吗？要是总裁以为她跟季小姐抱怨，她就等着回家吃自己了。

　　“这是她的分内工作。”

　　“好嘛好嘛，”皓宁在心里猛翻白眼，这头固执的牛，“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就行了。”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不好，很浪费电话费的，虽然我知道你很有钱，可是也不能这么花啊。”

　　“那是我的事。”

　　“啧，”皓宁耸耸肩，“那随便你，便当我带走了，拜拜。”

　　“喂！”风胤羽连忙大喊，“让你上来就是了！”最终还是没死也同意了。

　　她掏掏耳朵，“知道啦，不用吼得那么大声，我不耳背。”她奸笑着挂了电话，朝总机小姐眨眨眼，搭电梯上去。

　　“哈啰。”她跟陈秘书打个招呼，不等通报就直接踢开办公室门，“未来夫君，我来也——”

　　风胤羽瞪住她，“不要吵。”真是的，非要这么大声吗？怕没人知道他很可怜地被她死缠着是不是？

　　皓宁扁扁嘴，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相，“不要那么凶嘛，你会吓到我脆弱的心灵的。”

　　“少贫嘴，”他不怎么高兴地道，手一伸，“便当拿来。”

　　皓宁笑眯眯，把便当递过去，在碰到他的手之前快速地收回来。“呵呵，想吃便当吗？”她笑得有点奸诈，“先答应我一件事。”

　　风胤羽咬咬牙，“你不要得寸进尺。”便当算什么，他随时都可以叫陈秘书帮他买。

　　皓宁扬扬手里的便当，“好吧，那就算了。”她转身作势要离开。

　　“等一下。”风胤羽到底还是喊住她了，“什么事，你说说看。”他可不是因为疼她才叫住她的，他是不想让陈秘书太辛苦而已。为了掩去尴尬的神情，他假装不甚在意地低头翻阅文件。

　　“嘿嘿，”皓宁凑到他跟前，“今天是我损友崔亚宁的大喜日子，婚礼定在今晚，我要当伴娘，你载我去好不好？”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发现她的脸近在咫尺，看着她细嫩的皮肤和小巧的嘴，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几点？”他沙哑着声音问。

　　“六点开始，你大概五点十分就要回到家。”

　　“好……好吧。”他咽了一口唾液，急忙别开脸。

　　“呵呵，”成功了，“我就知道你疼我。”她把便当递给他，“吃吧。记得五点十分回家，不要迟到哦。我走啦，不要太想念我。”

　　关上办公室门，在陈秘书奇怪的目光下，皓宁捂着嘴偷笑。她的算盘打好了，先带给熟识的朋友认识认识，顺便见见书姐，以后他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