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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百思不得其解 ...

  •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磕在墙檐上,又被反弹了回来。满脸怒气的父亲进门了,一屁股坐在大红椅子上,低着头,我和弟弟条件反射似的躲在母亲身后。
      “掌柜的,这是咋的咧些!进门咋是这个样子呢?谁惹你咧!”惊呆的母亲回神,小心奕奕的走到大椅子边,摇摇父亲惊讶的问。父亲沉默着一声不吭。
      “掌柜的,到底是咋的咧些!咋进门是这个样子呢?谁惹你咧!”不知所措的母亲回头看看我和玉立,不解的说:“这谁又惹你爸着气了,看这还不给咱娘们说!”我和玉立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紧张的看着沉默不语的父亲,只觉得空气里迷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老汉,包着气咧!来,喝口热茶,有啥话……”母亲边说边向父亲递上保温杯,只听见‘啪’一声,水杯飞落在地上,滚烫的热茶撒了一地,溅了母亲一裤子。娘叁惊呆了,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耳边传来父亲雷鸣般的吼声:
      “这不都是你说的好事么!啥球你姨些,一家子的不要脸么!”父亲保持着摔杯子的架式,怒眼盯着母亲吼。
      “包着气咧,掌柜的,有啥事你好好说么,都回到咱屋咧,你发么大的脾气有啥用嘛!得是没借到钱?”回过神的母亲换上出乎意料的微笑着,上前一步抚摸着父亲的背,缓缓的说:“有啥话,你慢慢说,包着气,没借着了罢,把人包气的啥咋了!”父亲僵硬的身体软了,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母亲不停的安慰父亲,寻问着情况,终于,父亲把自己去借钱的遭遇一点点说了出来。
      母亲的脸一点点由吃惊变得气极,直到恼怒,口不择言的吼:““我姨也真不是个东西!嗯!老旺旺的人咧么,咋就是个沃呢!还一天信佛呢么,咋就不怕老天爷把她给报咧!”
      “老天爷?老天爷是个啥?你没听老人说‘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多!’咱这一辈子天公地公,不亏人个啥啥,你看些,穷的叮噹响……”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对咧,掌柜的,你也包着气咧,他不是准备给你工钱呢么,你嫌少没要了,看他家咋办,说不定过两天,就给咱把钱送来咧,没借呵钱咧罢!咱就当给人打工挣钱去咧!你再包着沃闲气咧。”
      “你就说你姨家沃人差不差,不借钱咧,工钱也给不够,还说是有钱人!我看连我这个穷人都不如,真他娘的不要脸么!你就咋算,他也算不出来二百元钱么,现在给建筑队当个小工,一天也三个元呢,我给你一天操的啥心,做的是啥活?她沃儿连媳妇俩个一对,懒的连猪一样!把啥活都给我身上摞呢,给他家自己干活呢,还耍奸溜滑的,不就是有咱这二球呢么,想借人钱咧!半年多月的时间,我没黑没明的给人干活,就连包工头都打我的杂呢:‘贺师,就说是给你盖房呢,还是给你儿盖房呢,看你把沃心操的到的,人主儿家都不管,你受沃累做啥家吗!太实在咧!’你说咱到头来落个啥!你姨沃老怂还背地里骂呢,她当我不知道,走咧!其实我一出门就后悔了,越思量越着气,就在她家院子外面正琢磨沃事呢。太不像话咧,太欺负人咧!你说就是建筑队一个小工,也不止二百元吧!何况我一个手艺人,到垯垯给人开个车,一天不给个十头八块钱!那出的是啥力、操的啥心嘛!这是出的是啥力、操的是啥心?!我凭啥给你家这么着干活呢?不就是你先答应借钱吗?这活干完咧,答应借的钱没借,还骂人呢!你说这是一家啥人!他儿沃货就不是个男人,把他藏到后院房子就不露面,叫沃老婆假仁假义的到人前面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人面前咱还落个咱驴不日!世上这有钱人就么牛的嘛!这真是有钱不要脸咧。……”
      “对咧些,掌柜的。咱嫌钱少了,明个我给咱要钱去!她家能连么个做事,那垯垯还有一点人情呢!咱不能钱没借下,白给人架梁时上了几十块钱的礼!还再白白做上半年多的活吧!你包着气咧,我明个问她老婆要咱的工钱去!”母亲不断的抚摸着父亲的后背和头,她愤愤的安慰着,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理性。
      父亲慢慢抬起头,无奈的说:“对咧些,你包管咧,这是男人家的事,你一个婆娘家就包参豁咧!你姨一个老婆家,你问的好咧,沃给你好说两句,你问的不好咧,沃给你把脸一抹,地上一躺耍厮狗咧,我看你还能把沃咋咧!到时候虫也没,蝇也没咧,人面前咱都成了驴不日咧!说破天了,人就是没借你钱么,何况沃名誉上还是你姨呢!你到时候让人咋看咱俩口子呢?咱是钱,钱没借到,该拿的工钱也没有,人还给再耍个厮狗,你说咱图啥呢!再说咧,就你姨沃心眼,你加上我都扑不住的,沃家伙变脸比脱裤子还快!人面前能说会道的,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本事,咱俩再练十年也不行!她你姨总有儿呢么,沃儿连咱的年龄都差不多,他一个大男人家的,看他这事咋处理吧!反正,咱也把话没说的多难听的,他上咱家门来,也应该没有啥障碍!反正咱是不去他家屋咧!”
      “那掌柜的,你说人要还给你拿来二百块钱,咱咋办家?”母亲眨巴着眼睛问。
      “不可能,二百块钱,我没收,他能知不道啥意思吗?再说咧,他知不道自己给少咧?这世上没傻子!谁都会算账,你光当你会算账?退一万步来说,他就是拿二百块钱来咧,咱就收咧,掌还有啥人情呢,沃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咧,人也不打算和咱来往!你既就是不收,也就是当时落个好,过后也就完咧,没意思!你收咧也没意思,不收,也落不下好!既然这样,咱为啥不收呢!多少就多少,那是咱该得的,咱又不偷不抢的,不干丢人失马的沃事,为啥不收?收!包管多少。”父亲抬起头振振有词。
      “掌柜的,你说我姨她干汤漠水的可骂你弄啥?咱人不是都走了吗?她为啥还要到屋骂人呢?”母亲不解的看着父亲,突然一问。
      父亲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母亲:“你问的好,我一路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呢。我人都走咧,她为啥还要开口骂人呢。按情理说,应人事小,误人事大!她家再连这个使唤人,答应人的事不给办,收人的礼当,拿人的情,从垯个角度来说,都说不过去。我人都走咧,老婆为啥还要骂人呢?”父亲一脸疑惑,看着母亲,等待母亲的判断。
      母亲眨巴眨巴眼睛,张张嘴,却无言以对,反问一句:“那你思量为啥?”
      父亲低下头,叹口气说:“我觉得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老婆看着我人走咧,习惯了咱一天热热情情的样子。她家一开始就没憋啥好尿,咱一天被蒙到鼓里,给人连牛一样总干活呢!习惯咧,见不得咱生气的样子,总觉得她家有钱,有钱就牛么。再一个觉得咱走咧,到屋骂俩句,出出气。骂人是无心的,只是婆娘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做法。另外一种原因我觉得老婆是故意骂给我听的,她也知道白用咱这么长时间,答应咱的事又没办到,再一个我当时走只是气呼呼的走咧,嘴里并没有说半句过分的话。你知道,咱这人是红脸汉,吃亏咧,气得一时嘴上还叫不出快来。Nia害怕咱再是个死van,不停到她家屋央央道道,嫌堡子人笑欢呢,一安连你把脸翻了,你人离皮咧,我到我家屋骂呢,你听着咧,你也就知道借钱的事不可能咧,你也就不来咧。这是老婆的本事!你思量还有啥可能?”
      母亲一脸的蒙圈,悻悻的说:“人咋能是个这个样子呢?人咋能是个这个样子呢!”
      父亲第三次创业梦又流产了,他觉得靠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出去给人开车挣钱,攒钱买车才是正主意!
      母亲三姨家并没有像父亲想像的那样登门道谦,送工钱!而是从此销声匿迹,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父亲替人开车了,整日忙忙碌碌,收入可观,从等待那对母子主动解决问题到想去却没时间而渐渐搁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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