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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父母争吵 ...

  •   “看看看,你儿不高兴了!”父亲一转身:“家家家!这是你的功劳,你吃,你吃!”父亲笑笑嘻嘻伸出手把手里的天鹅蛋递向玉立。玉立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出了房门,站在了房檐下。
      父亲愣了,定定的站在那儿,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目送着玉立走出房门。
      “嗯,可惜娃把你叫爸咧,听你说的沃啥话嘛!”母亲白了一眼父亲,边骂边追玉立追出房门,她拉着玉立,温柔的说:“走走走,妈说回,这是妈专门给你拿的,妈说你吃,你吃!你看都给没给你姐,妈先给你吃!……”玉立抽泣了,只是没有坚持站在房门外。
      父亲尴尬的笑容定格在那里,眨眼间,天鹅蛋向我递过来:“你吃,你吃!他不吃了算咧!毛病大很!可嫌放到我嘴里咧!嫌把他没放到人前头!”父亲说着说着,面目一点点变得狰狞,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他不容分说的把天鹅蛋塞到我的手上,气呼呼的坐上了炕,阴着脸,拿上了书,半躺着看了起来。
      母亲安顿好了玉立,坐上炕,使气的拨开父亲四仰八叉的腿,吼:“嗯,起来!咋么占地方的!”父亲挪开腿,冷冷的盯着母亲。
      母亲却故意转头柔声对弟弟说:“玉立,来,妈说坐这吃,吃完了衣裳一脱睡觉!”
      弟弟低着头,顺从的坐到炕上,与母亲一边。只是一上炕,便脱掉衣裳,钻进被窝,爬在炕上低着头吃着那美味的天鹅蛋。父亲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样射向母亲和弟弟,拳头握着,脸上一阵抽搐,咬牙切齿,形同机器一样,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看着父亲,上炕睡觉,我觉得心惊胆战,似乎一场争吵又在酝酿中。我不敢上炕睡觉,更不敢立马脱掉衣服,站在房子中间,不知所以。
      “慧娟,去,妈说提尿盆去,尿盆提了,睡觉!”母亲转头避开父亲的眼光,平和的对我说。
      得到命令,我如释重负,赶紧放下手的里吃的,去了后院。后院的槡树下平坦,安静,就连猪也回到窝棚睡了。天上的星星一眨眨的,放射出安详的光芒,而我却不愿意着急提着尿盆回到房间。上完厕所,我侧耳倾听着前院房间里的动静。一切安然,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耽搁时间,于是提着尿盆向房门走去。
      “你拿个婆娘家一天总要盖过男人!钱,钱,钱,你管的死死的,只准进不准出。买个礼当都要你跟上!提个礼当回来,你不问青红皂白,张嘴就骂,一天把你儿惯的比你爷还重要!……”
      “你爷一个!……啥种上,”只听“嗵”的一声,我知道母亲在被窝里踢父亲。
      “咋?我可说瞎咧?把你和儿一天惯的,光爱吃好的,好的一顿憋死,瞎的一口不吃,屋只要有个啥好的,别人都不能尝一口,只要尝了,就把爷给惹呵咧。还不都是你惯的!天鹅蛋你塞到我嘴里,我没吃,心就说给nia人王留呵,叫nia多吃一个,就怪你屁馋,可先给自己嘴里塞一个。不了,我咋赶紧给nia手里送天鹅蛋呢。就这都不行!你看还拧儿拧儿的着气咧。你出言出语的骂我弄啥?你一天拿个婆娘家把男人欺住就对着呢?你给尘世上看,垯个婆娘一天把男人欺着呢?”
      放下尿盆,站在门口,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更不知道这种争吵会不会升级,只觉得心在胸口跳的厉害。
      “慧娟,妈说进来,进来睡觉咧,再包给门口站咧,冷哇哇的!”母亲在屋里叫着。
      硬着头皮,我进了房门,关好门关,上炕坐到父亲一边,只是不敢随便脱衣裳。玉立睡在对面,手里没了天鹅蛋。
      “玉立,妈说你还吃不吃,吃,叫你姐下去再给你拿一个!慧娟,下去给娃拿去,也给你拿一个!”母亲并不回答父亲的问话,她摸摸玉立,看看我,眼睛并不去瞧父亲。父亲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母亲,似乎能吃了她。
      “嗯,你咋西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直视着父亲骂:“你拿个他爸,看咋会说话的!今个把娃跌到河里咧,差点出事了,你听你说的,啥是娃的功劳?还嫌人骂你!总没见你一递一个递他爸一个,看没说把娃看嘎,把娃问嘎,问娃有事么,你听你说的啥?”
      我上炕从母亲身边绕进炕里边,给了弟弟天鹅蛋,自己拿着父亲给的,多么想美美的吃一口,细细的品品味道。可是坐在父亲身边,如何下口?玉立,拿着天鹅蛋,依然钻在被窝里大口吃着,父母的争吵似乎对他来说没有影响。
      父亲稍做沉思,姿势未变,大声吼:“娃好好的回来咧,就是跌到水渠渠里咧,有个啥嘛!耍咧满满一后晌,有事能是么个样子?是你一天礼性很,一个堡子人,随手拉娃一把的事,非叫我提着礼当把人看嘎。我当年开车着,从山里把一个猎户从一群狼口中救了,依照你的逻辑,是不是那个人也得从南山提着礼当把我看嘎?咋?这还是生人!人么,眼睛看到人有难咧,伸手拉一把的事,有个啥嘛!正常很的事情,你非得弄的神神秘秘。要不是我提礼当看nia她奶伯家,人凭啥给你儿吃的?照这不都是因为你儿,我说么个话可咋咧?”
      “嗯……,嗯……,连你不说!连你不说!你总常有理,常有理!”母亲气的直接倒头躺下,被窝里大声吼:“慧娟,赶紧吃,吃完睡觉家!”‘嗙’的一声关掉了电灯。
      “我咋么个常有理?”黑暗中,父亲依然定定的坐着,责问母亲。
      灯关了,我快速的吃完了天鹅蛋,钻进了被窝。玉立直直的一动不动,我的腿脚无处可伸,不想引起父亲的注意,我尽量团缩着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母亲紧闭着嘴,父亲定定的,定定的,终于摸黑脱了衣服,被窝里传来“嗵嗵嗵”踢打声,谁在踢谁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灯关了,就可以睡觉了。
      “哎哟!”睡的正香,突然腿被踢了的生疼,紧接着听到玉立的哭声和母亲的吼声
      “嗯,你不是个男人!一天气屈量小的,光到婆娘娃跟前要欺头!你睡不着管我的啥事?你不睡了,人nia都跟着你包睡?……”
      灯亮了,母亲穿着秋衣,父亲光着上身,他两只眼睛红红的,像狼一样盯着母亲骂:“一天连个猪一样,光是屎尿瞌睡多!把人骂咧,得是你心自在咧,能睡着咧?我睡不着,你也包想睡!”
      仇人一样的对视,死一样的寂静,玉立光着身子团缩在炕角,惊恐的看着父母,抽泣着,鼻子流着清鼻,却不知道擦。我爬起来,坐在炕头,一动不敢动,寒冷、压抑的空气像高压锅一样,紧缩着,死死包围在我的周围,我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道是寒冷,还是害怕,还是两者皆有。
      “睡呵去!”父亲一声怒吼:“都跑起来弄啥?”
      “嗯,满脸的鼻,知不道给自己擦!”母亲一把拉过玉立,用炕头的手帕使劲的捏孩子的鼻子。玉立疼的出了声,用手推开母亲粗鲁的行为。
      我钻进被窝,睡意全无,不知道这样的争吵何时开始,但我知道,这是父亲在发威。玉立擦完鼻涕,钻进被窝定定的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突然,母亲一声不响的躺下,给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父亲生硬的姿势保持着,保持着,似乎寒冷对他来说没有半分的威力。“啪”一声,母亲又关灯了,父亲摔打着躺进了被窝。母亲的呼噜声已经响起,父亲低声骂:“一辈子光死闷瞌睡多!”
      “慧娟,起来,起来连妈做饭走!”睡的正香,突然对面一只脚踢着我的屁股,低声说。睁开眼睛,我看见母亲正坐在对面的炕头,穿着衣裳,她努力的奴着嘴,示意不要吵醒父亲。
      一动身,一个被窝的玉立醒了,母亲瞪了我一眼,赶紧对弟弟说:“玉立,妈说你再睡一会儿,你再睡一会儿!”用手按下准备起身的玉立。
      玉立从被窝里爬出来,不高兴的说:“我尿尿,尿尿!”
      母亲不好意思的笑笑骂:“你妈咧个屁,尿,你就尿去,谁还挡你嘛!看你沃样子!屁盆到房檐下呢”
      我和母亲下炕了,父亲伸长了腿和胳膊,几乎占满了多半个炕。玉立上炕一看,随时都有碰到父亲的危险,他拿起衣服,坐在大椅子上给自己穿着。
      饭快熟了,母亲奴奴嘴,示意我放下风箱,去请父亲起床。看着侧身而卧的父亲,想想他睡前的怒气,再看看一脸命令的母亲,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去叫你爸起来,起来洗脸吃饭家!”母亲出声了。
      我不敢再有耽搁,赶紧放下风箱,走到炕边:“爸,……”
      “还叫啥呢!做个饭呵,叮叮嗵嗵,还是能睡个觉嘛!起来咧。”父亲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拿起衣裳,直接上身。动作迅速,让人始料不及,只是脸上露出不悦。

  •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差点淹死,父母争吵只为自己的面子,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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