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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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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原样把迟露的话回过去。
夏亦梦慌张的划开手机,本来想叫她迟姐,自己岁数又比她大,犹豫了下回复道:“我中午的话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以后一定……”
迟露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跟她说别给我来这一套,以后我过气了,还要蹭她热度。”
“你现在不就已经过气了么?”王晴提醒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迟露挺了挺胸脯。
王晴扔下手机,“你自己和她当面说去吧。”
“大姐,你是她经纪人,你不管她?”迟露交叠着膝盖,姿势从容,她身高比不了那些维密麻豆,可是比例好看。
王晴收回看向那头的视线,“我为什么要管她?”
夏亦梦酒量太浅,没喝几杯就开始神志不清,被人搂着走向电梯。
迟露的冷漠脸绷了三秒不到,捏着高脚杯,拨开人群走过去,从咸猪爪的空隙里拍了拍夏亦梦肩膀。
夏亦梦以为又是哪只咸猪爪,惊叫一声,回过头一看是她松一口气。
迟露选择无视她脸上的表情,“夏亦梦身体不舒服,先让经纪人带她回酒店吧。”
夏亦梦挣脱出来,迟露递杯子过去,李进手上一轻,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果汁上,脸色不太好看,“她身体舒不舒服你说了算?”
李进转头和庞导嘀咕了两句,迟露听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凑过去:“我怎么啦?”
“你能跟人家夏亦梦比么?”李进鄙夷的看着她,“你一身污点。”
迟露微微仰头,白净的天鹅颈,锁骨上像积了一层雪,李进有过失神。
她抿了一口果汁,“张总这话我不爱听。”
跟过来的王晴伸手戳她腰后:“皮这一下你开心么?叫错了!”
迟露手上的果汁被王晴拿走,王晴和她介绍道,“这位是李总,你们以前打过照面。”
王晴从服务生手上拿过一杯红酒,强行塞给迟露,迟露挑了挑眉,“张总,我敬你一杯。”
张冠李戴,说得就是李进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李进眼睛一眯,眉心挤出几条沟壑,“你在骂我不配?”
官方嘲讽,最为致命,迟露被他的骚操作震惊到,“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啊。”
李进抬手,“啪”一声,酒杯碎了一地。
迟露腕上一条红印,她没太在意,更犯不着跟他较这个劲,抱着臂看他,不就是一个酒杯么?摔得又不是她的钱。
李进情况也不太好,迟露没沾到一点儿酒味,倒溅了自己一身。
电梯门一开一合,好像有人出来,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迟露没凑这个热闹,她现在也没空凑热闹,李进扔下擦手的餐巾,朝她走过来,怒气冲冲的。
没有人出面拦,包括夏亦梦,王晴替她说了句话:“李总,让迟露给您道歉,您看行不行?”
李进朝服务生打手势:“去拿一瓶金麦酒给她。”
金麦酒在美国许多州是禁止销售的,酒精浓度高达95%,她喝下去就是大傻子。
“要是我不道歉呢?”迟露将头发拨到耳后,无动于衷的抿着唇,李进哪里受过这个气,他抬手,这一巴掌用了整个膀子的力气,重重的朝她落下来。
她下意识朝边上躲,脚踝一痛,没站稳,失重的朝后仰,跌进一个意想不到的怀抱里。
李进的动作一僵,脸上的笑意也僵的不行,“……贺总。”
迟露满脸问号,她没听过T市有这号人啊?至少她现在的资料系统里没出现过。
今天是贺州回国第二天,接到友人电话,说要给他接风,刚出电梯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穿着早上那一身,纯手工编织的披肩随意扎在胸口,因为她急切躲避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边圆润小巧的肩窝。
迟露闻到男人清冽干净的味道,贺州扶了她一把,绅士手托在她的手肘,很快就松开。
“谢谢。”她抬起眼睫,居然会是他。
服务生也恭敬的喊他贺总,“我带您去包厢。”
贺州慢条斯理松了松领带,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迟露下意识想到她刚刚弓着腰贴到的部位,刚毅微隆的触感,曲线分明,可能是腹肌上的人鱼线。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贺州好像没有看到这场闹剧一样,李进估计贺州也是碰巧扶了下她,人家可是CN财团的首席执行官兼任行政总裁,纽约时报过去经常报道CN财团的各种明争暗斗,拍一部连续剧绰绰有余。
从贺州进入董事会开始,CN内部就没有再出现过负面新闻,董事会被除名的名单公布于众,清一色擅长搞事的商界名人,以前常常活跃金融杂志,在那之后都渐渐泯然。
处于男人二十七岁的黄金年龄,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花边新闻,金融街的竞争对手遇到他也觉得头疼,自制又可怕,找不到任何缺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迟露有牵扯,听说他这次回国是为了开拓分公司在国内的市场,李进提前预约了大半个月都没能成功。
“贺总,是这样的……”李进掏出名片,递过去,见贺州头也不回的离开,气得直跺脚。
李进的火气没地儿撒,想着等贺州走远了,再撒到迟露身上,和这样的女人上.床他不屑,表面看起来是个尤.物,实际上圈里人都心知肚明,怕是连外围女都比迟露干净,他折磨人另有一套。
迟露看着李进气急败坏的抄起红酒瓶,这次是真的没有一个人敢栏他。
她看向贺州的背影,在五光十色的夜灯里嵌着层层光晕,忍着脚踝的疼,几乎是扑到他背上,挽过他的袖口,准确的说是她单方面揪着他,“老公,你怎么才来啊?”
软软糯糯的音调,在场的人,有摸不着头脑的,看李进对这男人的态度也看出点名堂来,少部分知情的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王晴:“……”看吧,她早说过,迟露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嗲精,她一个女人听得都快弯了。
“假的吧……”吃瓜群众感叹道,二十一世纪不比以前,双方产生点男女关系都能喊一声老公,迟露能搭上贺州,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李进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贺州刚刚没有看他的名片,好像看了一眼迟露。
迟露觉得,事情确实没有这么简单了。
第一次见面,她进局子。第二次见面,她不幸崴脚。反正遇到这男人,总是没好事,她真是倒大霉。
“我等你半天了,电话也打不通。”事实上,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联系方式。迟露梨涡浅浅,语气亲昵,眼角眉梢都是风.韵。
她这个笑容,以前连角度都对着镜子刻苦练过,那是她出道第一部戏,导演教她这样笑,说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迟露现在很想验证一下这个说法,到底正不正确。
***
停车场
迟露稀里糊涂的被贺州带下来,在她缠着贺州喊了一声老公后,贺州居然没否认,搭着她肩上的衣料,揽她进了电梯,实际上连手都没挨到她的边。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里,最惊讶的要属李进,眼睛瞪的像铜铃。
看到宾利添越的SUV车型,迟露觉得意外,她以为能坐回超跑,李进在T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让他这样对待的人,没有几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贺州自己开的车,副驾驶上装着宠物椅座,贺英俊摆着大尾巴,一脸傲娇的表情。
明明是只狗,养的像只猫,看谁都像在看自己的平民,唉,这年头人不如狗系列啊,迟露一瘸一拐的拉开后座车门,猫腰进去。
一路上贺州没有说话,车钥匙一开,平缓的行驶着。
迟露莫名有一种老干部在开车的感觉,车里在放点老年迪斯科就差不多了。她疲惫的撑着手肘,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都怪贺州。
车窗外是稍纵即逝的霓虹灯,迟露醒来时,贺州的车已经停在她小区门口。
她在后视镜里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睛,“你见到谁都这么叫?”
想到自己叫他老公的事,她耳根一热。迟露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上去吧。”贺州的指节敲打在方向盘上。
“哦……”迟露看了一眼车窗外,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址,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搬家三天都不到。
那应该是查过她的底细,毕竟她昨天才当了一回肇事司机。
迟露试探性的揉着脚踝,刚碰到就牵起一阵疼,“说出来怕你不信……”其实她自己都不信。
贺州没有再催她下车,“你说说看。”
贺英俊不识趣的汪了一声,迟露硬着头皮说下去:“第一次见到贺先生,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贺英俊好像听懂了似的,朝驾驶座的位置歪头,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地位。
迟露后悔,她还是太草率,气氛都被贺英俊搅和没了。
面对贺英俊的争宠行为,贺州没怎么在意,“我两年前来T市出过一次差。”
他的意思简单易懂,迟露也听出来了,也就说从小都待在国外,只回来过一次,她到哪儿去见过他啊。
迟露:“……”资料准备不充分,怪她咯?
“谎话精。”贺州解开车门锁。
迟露当然听出来他在暗示自己下车,她推开车门,看着小区里的柏油路,完全不想沾地啊,她也很绝望。
她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贺州已经推开车门走到后座,迟露无措的看着他。
他长臂一捞,迟露被他圈到怀里。
她快速的报完门牌号,贺州嗯一声。
“贺先生怎么称呼?”迟露听到他苍健有力的心跳。
“贺州。”男人的声音低沉。
他在2209的门牌号前停下,迟露刚贴在他胸膛上,还没等她蹭手感,贺州又提醒了她一声。
迟露被他轻轻放在地上,她单脚垫着问他:“九州大陆的州么?”
“是。”
“谢谢。”本来想叫他名字,话到嘴边给咽进去。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怂了,不蒸馒头争口气。
贺英俊不安的摇头晃脑,五分钟后,主人终于回来,他开心的蹭过去,被贺州拍回了副驾驶座。
他接通手机,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加州鸽子王,念书的时候鸽我们,现在回国了还鸽!”
贺州没有回应友人的调侃,“……没事挂了。”
“晚上还来么?”
“你们聚吧。”掐断电话,贺州降下车窗,天色将晚,他点起了烟,缓缓嘬了一口,闷了很久才吐出来。
2209的窗户里亮起一盏小夜灯,暖色调的光线,微醺的晚风拂过,隔着落地窗帘,里面的人影绰绰。
一支烟燃尽,烟雾里,他似乎看到女人瘦而匀称的脚踝,浑然天成,让人想到踩在舞房木地板上的声音,富有韵律。
***
门铃被摁响,像无休止的音符。
没一会儿又停止,迟露从浴室里出来,艰难的走过去开门,贺州半插着裤袋站在外面,楼道里的灯昏暗,看不太清楚他现在的样子。
她没有想到他会再回来,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湿漉漉的发梢,光着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垫着后跟,脚趾紧张的蜷缩。
迟露脸上的妆容卸了大半,靡丽清澈的眼睛,粉质轻盈的偏光眼影,清透白皙的底肌,琥珀色的泪痣,腮边是酡红的光晕,她的自然唇色很淡,像雨后清晨的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