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与婚礼》烟斗烟斗

13、第十三步（番外）

　　我和左何在一起已经有二十年了。我们从十九岁的青葱年代一直走到不惑之年，这一路来有什么大风大浪我们都是一起扛过去。她在她日记里说自己从不愿承认男人才是顶梁柱，我知道，她一个小女生没有多大力气或者抗压能力，她是愿意和我一起才会和我共同承担一切。我很感谢她，很爱她，我就想那么和她在蜿蜒小路上走个一辈子。

　　我们在婚礼过后不久又有了个孩子，这次是个男孩，眉眼像她，嘴巴和鼻子像我。我说这孩子长得清秀，她却说才生下来皱巴巴的怎么看出来的。这像极了女儿出生时，我们的对话。但结果是我和女孩亲，她和男孩亲，但要是一同说的话，这两个孩子还是更偏爱她多一些。即使我有的时候会吃这两个孩子的醋，但还是觉得很幸福，有那么一个知己般的妻子和两个爱她的孩子谁会不幸福？

　　左何唯一做出的，让我头疼的事情就是带孩子了。在两个孩子都小的时候，她停下了工作，忙着带孩子。她在和我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有点不放心，毕竟左何有些时候的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发些小脾气。果然，在我第一天独自回家还没打开家门就听见了家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像是小男生在哭闹，小女生在斥责小男生，而他们的妈妈似乎在小声抽噎。

　　一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小女生就奔到了门口迎接我。

　　小女生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对我表示欢迎，我一把抱起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立马换了一种小大人的说话方式向我叙述经过：

　　“妈妈想要给弟弟换纸尿裤，因为我们都闻到了屎的臭味，不得不说那味道比你腋下都臭。但是弟弟不肯换，只要妈妈一伸出手他就很用力地拍妈妈的手，自己还以为自己很委屈，就哭了。妈妈一看到弟弟哭了，她也就哭了，一直在抽盒子里的纸巾擦眼泪。我听他们俩哭听烦了，心想这就是弟弟的错就开始教育他要听妈妈的话。但是弟弟也不听我的话，哭得更凶了，然后妈妈也哭得更加厉害，我就没办法了。幸好这时候你回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安慰这两个小孩了呢。”

　　听完，我就开始思考，她说那么多累不累，要不要给她倒一杯水。

　　“不不不，我刚喝完水，现在不用，谢谢爸爸的好意。”她好像猜出了我想干什么，“你一直在看着厨房，这个根本不需要推理。”

　　我心里开着玩笑，觉得她是新一代福尔摩斯，一边向左何走去，把小女生放在沙发上坐下。左何好像现在才发现我回来，对我打了一声招呼，又去抽纸巾擤鼻涕了。

　　我先一步抽出纸巾，一下坐在她身边，为她做了这个动作。

　　她这时才跟我说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

　　“查尔斯，你儿子欺负我，快帮我打他。”

　　“好好好，我帮我帮，你先把鼻涕给清理干净。”

　　我搂过一边在抽泣的儿子，拍着他的腰，轻声安慰他。

　　“怎么，还打算带孩子吗？”

　　“带！怎么不带？”她赌气似的回了我一句。

　　“你要不叫妈来帮忙吧。”

　　“你这是看不起我？！”她一下站起来，有点晃，我扶住她的腰。

　　“我就是怕你一个人带孩子不行。”我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内心还是希望她能和我一起上下班的。

　　“行，我行，肯定能行。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她蹬着脚，怒气冲冲地走去厨房倒水，然后一口灌下去。

　　我没说话，把儿子放在女儿身边，叫她看住他，才走到厨房。

　　她察觉到我从后背搂住了她的腰，就立刻转过身面向我，向我哭诉自己心底的委屈。我静静听着她的哽咽，和她一起承担这份作为父母的委屈和责任。

　　她也许这一天是真的很累了，没一会儿就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我想我们即使压力很大，很委屈，也会很幸福。我们一直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