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伶》小神明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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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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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现在在我这里那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明，我当然不可能轻易就把人放回去。」

　　「这——」

　　使节们互相看了看、有些为难地皱了眉头。

　　「您这样坚持我们也很困扰、冥沁大人还在等着两位大人。」

　　「冥沁、大人？」

　　伶是重要到值得主事的精灵王族等待的那种人么？湮挑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坚持说在没有完全了解情况的状态下不可能把伶交出去、然后斜了边上垂着眼睛一直没有说话的佑人，暗自叹了口气。

　　说什么那不可能、冥沁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对象这点程度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如果对方想要强行把人带走他也不一定就阻止得了。

　　就算伶再不愿意毕竟对方是主事的上层贵族、他总不可能为了他和整个精灵族为敌吧。

　　「事关优、伶两位大人，我们实在不能擅自作主。我们会向冥沁大人转达您的意思、但也请您再慎重考虑一下您的决定可以么。」

　　湮无奈地把怀里似乎还有些迷糊的伶抱得再紧了一些、后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持续着不管他问什么都只是沉默着什么都不说的微妙状况，也不知道是单纯没有睡醒还是根本就不想回答他问的问题反正就是乖乖巧巧地靠在他怀里不肯说话——

　　「真的不想说么？」

　　「因为伶觉得这样比较好。」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微笑了一下、用一种仿佛是深思熟虑过的语气坚定地说那种事说出来也没有用，可是湮觉得他都没有说过怎么就知道那一定没有用。

　　「我就真的一定帮不到你么？」

　　「湮不要把伶扔到一边也不要把伶送回去就是在帮伶了。」

　　「不要把你送回去什么的、冥沁对你不好么？」

　　他也没可能会奢望伶其实是眷恋自己才想要留下的、而除此之外可能的理由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冥沁曾经伤害过他和他的哥哥所以伶这个相当记仇的孩子毫不留情地把他列到不可交往的名单里了。

　　如果只是那样的话、湮认为自己大概完全可以理解冥沁此刻的心情，并且觉得起码该让伶回去把事情全部交待清楚。

　　可是伶只是扁了扁嘴说和那个没关系。

　　「伶不想回去。」

　　撒娇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过去、伶反正就是不愿意向他坦白，而且还吃定了湮一定会因为心疼自己不忍心再问下去。

　　「就只是因为不想么？」

　　湮有些怀疑地追问。

　　「不可以就只是因为不想回去嘛。」

　　「——也不是说不可以、可是总觉得伶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就算他真的打算因为他可怜兮兮的表情而心疼到问不下去、看到那种明显在欲盖弥彰的表情却不追问，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可是就算问了伶也一定会拒绝回答的。

　　「伶就只是不想回去。」

　　果然。

　　「可是伶、如果他真的想要你回去的话就算我不放，也不一定就真的不用回去。」

　　「湮如果真的把伶送回到冥沁哥哥那里去的话、伶会变得很可怜的。」

　　「冥沁哥哥？」

　　那样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就是证明伶绝对不只是相当上位的精灵贵族那么简单、湮眯着眼睛对伶拔高声音问了那么一句。

　　后者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伶没有那么说。」

　　「我听见你就是那么说的。」

　　「——是哥哥又怎么样了啦、冥沁哥哥是伶的哥哥又怎么了啦，湮再问下去伶要哭了。」

　　像是打算要哭了这种事情就不用做预告了吧、湮无奈地眯着眼睛吻了他一下，之后就发现他往自己怀里小心地缩了一下像是真的要哭出来了那样的表情和举动。

　　但他真的要因为他快要哭出来这个理由就放弃了解这个了解他的机会么？

　　「伶是冥沁的弟弟？」

　　「呜——」

　　结果伶居然真的哭起来了、湮叹口气，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

　　「湮欺负人、」

　　「是是、我不问就是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伶抽着鼻子往他怀里胡乱钻着、但不知道为什么佑人觉得那个孩子一定是闷在那里偷笑。

　　「主上真的就不打算追究下去了么？」

　　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小孩子的哭闹撒娇湮就打算包庇到底甚至不惜和整个精灵族为敌、佑人希望自己不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刚刚哄了伶睡着湮似乎还在担心自己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会不会不太妙、的确也没有回答。

　　「冥沁向来说一不二。」

　　「我知道。」

　　但难道要他狠心把那个可爱的小孩拱手让人么、湮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伶到底为什么会和像是冥沁那么麻烦的人扯上关系？

　　「他想要带走的人主上认为我们能留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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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突然从梦里醒过来紧张地抓着被单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

　　坐在边上看书的湮立刻就放下了书、走到他身边因有些担心地揉着他汗湿了的头发。

　　「我梦见瞳哥哥来了、」

　　他一脸惊恐地抓住湮的手臂抽泣着说着些让湮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瞳？」

　　「他来了、一定是冥沁哥哥生气了才让他来找伶的，怎么办、瞳哥哥一定也会很生气地骂伶的。」

　　这时候湮才想起来他说的那个「瞳」或许就是在前任精灵王离世后辅助冥沁的精灵王族之一、看样子和伶的关系也相当不寻常。

　　伶就要哭出来了的表情让湮暂时也没有心思去继续追究关于瞳的事情、只是想着一个冥沁就够让人头痛了现在再加上一个主事王族，伶到底是何方神圣最大不过是离家出走而已的事情居然惊动了那样的角色亲自来要人。

　　事情正在慢慢往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不要害怕、伶，不会有事的。」

　　「冥沁哥哥从来就最讨厌不听话的小孩子了。」

　　伶红着眼睛不安地颤抖着。

　　「既然知道他会生气、那为什么不肯乖乖回去呢？你不把事情全部告诉我、如果瞳真的来了我也没有理由把你留下对不对。」

　　「湮是不要伶了么？」

　　他带着哭腔质问他是不是要把他送回去、并且很顺利地得到了对方绝对不会把他送回去的承诺。

　　「主上、精灵族瞳大人求见。」

　　湮愣了一下、再看看越来越慌张的伶无奈地皱了下眉头。

　　就算再急也不至于要半夜里来要人吧、听说过瞳是那种相当稳重温和的性格，应该不是会风风火火跑来抓了人就回去的性格啊。

　　「现在么？」

　　好不容易劝住了被伶气到的冥沁、瞳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决心要尽早见到那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所以才会连夜求见。

　　伶看上去像是刚刚睡醒。

　　「很抱歉那么晚了还来打扰您、我家的孩子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瞳冷淡地行了礼之后直直地盯着抓住湮的衣领不肯松手的伶、然后稍稍皱了下眉头，看样子伶和对方的亲密程度已经超过自己之前的想象了。

　　而且优竟然不在他的身边、瞳还是第一次看见伶一个人和别人那么亲近。

　　「没有那回事、」

　　对方的眼睛从一开始就钉在伶身上这件事让湮有那么点不太愉快、但这说到底也应该是他们的家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要从哪个角度去追问。

　　「那样当然最好不过、不过他也在这里打扰很久了，我想还是由我来把他带回家比较合适。」

　　伶颤了一下又往他怀里钻了些。

　　「伶应该也不希望让冥沁亲自来接你回去吧。」

　　「冥、冥沁哥哥会来么？」

　　湮意外地发现伶的声音开始发抖、显然对他来说冥沁绝对不是可以撒娇的对象，所以他有些害怕。

　　「如果你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回去的话。」

　　而且很可能只要他现在继续固执地说一句绝对不回去之类的话那么明天早上他就已经坐在早就被恼到了的冥沁身边了、瞳知道伶向来不喜欢和冥沁车上什么不必要的关系，毕竟那个人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他可怜兮兮的撒娇击败的人。

　　实在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

　　瞳沉下了声音表示自己这次也并不会顺着他的心思来。

　　「伶不想回去。」

　　果然。

　　眼看着用冥沁来威胁没办法说服他、瞳有些无奈只好搬出另一个人来。

　　「你们两个不回去、那么小羽要怎么办？下个月她就满十六岁了。」

　　「小羽、小羽她还是个小孩子啊！」

　　伶突然激动起来、挣脱了湮的怀抱气急败坏地走到了瞳面前，大声嚷嚷着说不许你们伤害她！表情让湮有些意外的认真、但又让他很好奇那个能让他激动到这个地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当然还隐约有些不满。

　　「不管怎么样时间已经到了、否则冥沁也不会这么急着找你们回去不是么。」

　　虽然伶对那个认真过头的冥沁有些受不了、但后者虽然不动声色对他却始终相当宠爱，大概是觉得他太可怜了吧。

　　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力量越是强大就必然会越悲哀、对这个道理冥沁当然再明白不过，而在他看来伶则显然是最可怜的那个。

　　所以才放任他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如果换了自己或许早就被强行带回了。

　　「冥沁哥哥那么喜欢的话让他去做不就好了么、没有人和他抢啊，为什么别人就都非要死掉不可呢、为什么大家就一定都要死掉呢。」

　　说着说着伶就哭了起来。

　　「伶还不想死掉啊。」

　　「因为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很多人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伶就是因为知道谁会活下去、所以才躲到这里来的不是么。」

　　伶怔了一下、略过这个话题抬起头。

　　「伶不要瞳哥哥死掉、也不要优死掉、也不要小羽还有别的谁死掉，伶自己也是的、不要死掉也不要活下去，你们明明都说过不会丢下伶一个人的——」

　　「伶当然是要活下去的啊、因为伶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么，除了我们之外不是有想要在一起的人了么。」

　　瞳说的当然是湮的事情。

　　突然听到和自己相关的内容让湮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刚才所有的对话都让人觉得一头雾水，但肯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这点程度他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伶、可是伶不要你们死嘛！」

　　「伶一直都最乖的，听话、跟我一起回去吧。伶也不想看小羽或是优去伤害别人、对不对。」

　　伶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乖、明天我去找优，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回家去。」

　　瞳努力微笑着、伸出手去揉他的头发，看见对方乖顺地低下了头的样子知道自己大概已经说服了他。

　　「还有就是，现在我姑且还算是你的哥哥、我需要对你负责，所以我希望明天再见到伶的时候伶可以把眼睛上的封印解除掉。」

　　伶愣愣地反映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失控了、大声地哭起来。

　　「伶不要伶不要伶绝对不要、伶就是不要嘛！伶不要伶不要伶绝对不要、那种事情伶绝对不要！」

　　「伶！」

　　眼看着伶摇着头就要倒在地上了、湮冲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可是他还什么都不说只是颤着身体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

　　「关于自己的事、他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在伶睡过去之后瞳突然开口了。

　　「那么、请允许我向您稍微做些说明，毕竟他看上去那么喜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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