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心很痛》鱼游雨

3、上学去吗

　　【经检测，使用者身体存在缺陷，请尽快改善身体素质】

　　【使用者：袁长旌 年龄：17】
　　【身体素质：虚弱】
　　【精神素质：良好】
　　【？？？】

　　“这个问号是啥。”袁长静虚着眼睛看天花板。

　　【使用者还未发现的东西。】

　　“好吧，那我有啥缺陷？”

　　【你有病】

　　……你才有病。

　　【你真的有病！】

　　你以为你加个感叹号我就会信你？……等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袁同学震惊脸。

　　【请改善身体素质】

　　……好好好。

　　在接孩子回了家的第二天清晨，黎红艳还在换衣服时便清楚地听到房门外有动静。

　　遭贼了？会不会伤到长旌！这位母亲紧张地抿唇，快速换好衣服，拿了一个实木衣架，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然后她看见了她眼中不可能早起的儿子穿上运动服，在一步步下楼梯。

　　“长旌？”

　　“嗯？”准备去洗漱的袁长静抬头对上了黎红艳的视线，一脸无辜地冲她笑了笑：“我准备去跑一跑，锻炼一下，身体太糟糕了。”

　　袁夫人提着衣架，怔怔地看着顶着一头乱发的儿子拎着外套去卫生间，眼底又泛起了泪花。

　　“这是长旌，是我的长旌……是长旌。”她哽咽着不让自己出声。

　　就算他不记得以前了，他也是长旌，我的儿子。早该在他醒来的那时，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走进卫生间的袁长静找到昨天黎红艳给他的那个杯子，挤上牙膏正刷着牙，抬头看见洗手池上方那个顶着一头鸟巢的人，脑子就停止运转了。

　　如果袁长旌长得丑，把自己吓到了，那袁长静就准备躺回病床上等待死亡，而眼中的情况正相反。

　　少年生得真心不错，可不知为何就是带着一股凶厉。瞪起的一双眼睛泛着光，两道剑眉给整个面相又增加了不少锐气，眼下浅浅的卧蚕丧失原本缓和凶煞的作用，反而让人觉得这个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稍稍合了合双唇，用手指一量，得，还是个薄情的主儿，更别说刚刚就发现了的好牙口。哪个小姑娘看上这张脸都得吓哭，看着就不像好人，被人揍得精神体崩溃也有这么点原因吧。

　　噗了一口带着泡沫的水，掬一捧水把脸给洗了，再次抬头看着镜中滴着水、微微眯起眼睛的少年，凶气少了，却多了一股慵懒的气息——就像伸懒腰的大猫。

　　努力做个微笑？还留着些稚气的脸突然变得欠揍许多，挑衅意味十足。

　　“噗、咳咳咳。”完了，这张脸真是笑不得。

　　【使用者不要挣扎了。】

　　“对，跑步、跑步。”

　　说来好笑，换衣服的时候都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到照镜子时却莫名有点儿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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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和黎红艳一起生活了一个月，袁长静已经熟悉了作为袁长旌的生活——或者说，袁长静改变了袁长旌原本的生活。

　　每天起床去跑步，在院子里伸拉肌肉，俯卧撑，仰卧起坐，在大院儿的公共游泳池游泳，偶尔练练拳脚，闲来无事在后院种花弄草，几乎是老年人的生活，规律得不像话。

　　只不过，这个规律被一个男人给打破了。

　　五十岁上下，名为袁青的男人皱着眉看着刚沾花惹草弄得满身泥土回来的袁长静上下打量。

　　“袁长旌？”

　　袁长静抬头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上楼拿衣服去洗澡。这个不认识的男人口气不好，还是不要惹的好。

　　袁青见这小子理都不理他，心里的那股愧疚被冲淡了不少：说什么记不得，看这小子的眼神，明明就是不想理！怒气一冲上前一步抬手指着上楼的人：“袁长旌，你什么态度？给我下来！”

　　袁长静本来是要回头的，不知是少年身体里奔涌的叛逆期血液作怪，还是因为这大叔的语气实在令人不爽，愣是没回头看一眼，哐哐哐跑上了楼。

　　黎红艳一回家就见着爱人站在客厅冲着二楼吹胡子瞪眼，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无奈地拉了拉爱人的衣袖：“长旌他什么都记不得了，现在对旁边环境敏感得很，你也别这样，消消气，啊。”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没几句就听见袁长静下楼的声音。

　　黎红艳冲他招手。“长旌，这都要一年了，你也该回去上学了。”

　　“之前你和你爸说不想读书，天天到处混，这可不混出事儿来了，还是你爸说要教训你，把你扔到那个该死的巡逻队去。……哎，老头子也是看你着急，你也别生他的气，我们明天，就回去上学吧。”

　　“你啊！要不是没这个眼力见去惹着那些个公子小姐，老子哪可能——！”袁爸爸呼哧呼哧瞪了孩子一眼还打算说什么，被夫人拉住了。

　　“怎么样，回去吧？”

　　面对两双满是期望的目光，袁长静张了张嘴还是没有狠下心说出那句“我不记得了”，只得点头。

　　家长们如释重负，黎红艳又摆出了她的笑脸，对袁长静说：“长旌，一会儿洗完澡妈和你一起整理要用的东西啊。”

　　“嗯，好。”点头。

　　实际上，要收的东西不多。

　　袁夫人一边拿着一个透明的平板往单肩包里塞，另一只手翻出一张水晶一样的卡递给了少年，待少年接过又笑成一朵花。“卡里面的钱是给你在学校里面花的，密码和你的板子一样，不要怕不够，用完了妈再给。”

　　袁长静好奇地把平板从包里拿出来，再抖了抖包。空了。

　　“就带这个？”

　　黎红艳的眼睛暗了暗，笑容也僵了一下，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手把手教孩子怎么使用这个板板。

　　“用你的掌纹盖上去，三秒钟就开机，你可以把这些东西拉上来，你看。”黎红艳就这么扯出一条原本显示在板子上的锦鲤，然后交到少年摊开的双手上。“来，你可以把它送回去。”

　　袁长静双手往前一送，噗嗵，锦鲤就像入水一样被倒了回去。虽然没有任何触感，可这种新奇的玩法俘虏了没见过这种高科技的少年的心，袁夫人就这么笑着看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可眼底除了笑意，还有深深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