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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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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阿秀听清赵陵的话,吃了一惊,下意识将披风拉紧,脚也往后挪了挪。
赵陵:……
顺着阿秀的目光,赵陵看到刚刚离开的两个人,举止轻浮,不似良家。
她以为自己让她去哪里?
赵陵摇头,指着旁边的一家铺子说:“是这里。”
他说的是一家绸缎庄,阿秀疑惑,恰好里面的小二出来了:“公子,夫人,快里面请,我们这里有刚到的碧罗纱,轻薄透气,穿上最是凉爽不过了。”
“进去,挑件衣衫换上。”赵陵对阿秀道。
阿秀这才明白刚刚他的话,原来他是让自己在绸缎庄里买新裙衫。耳听小二误会了两人的身份,她抿唇摇头欲解释,赵陵已经进了铺子。
她迟疑,视线扫过绸缎庄又抓紧了披风,身上的疼痛提醒了阿秀,她现在有多狼狈,她咬牙进去了。
铺子里的成衣全是用鲜亮丝滑的绸缎,又轻又软的罗纱做成,阿秀不由得多看两眼,心里却很是发愁。
她的钱都用来买丝线跟药了,这里的衣服每一件都值不少钱,她实在是买不起。
但是身上衣衫破碎,她需要衣服,或许只能先赊账了。她略过那些昂贵的成衣,只去看粗布棉麻,希望能有一件合适的。
掌柜吴曦看到赵陵刚想上前,结果又瞟到他身后的阿秀。
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是吧,赵石头居然铁树开花,带女人来买绸缎?
这女子穿着赵陵的披风,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但是仅仅从她露出的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就可以看出她姿色不俗。
他又望向赵陵,发现赵陵手上的牙印,惊讶道:“手上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闻言看过来,披风张开,露出她嘴角血印,她眸中似有愧疚。
吴曦……眼睛更亮了,直直盯着赵陵,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没看出来啊,你这么重口。
“把你的眼睛给我闭上。”赵陵摸着手,那血已经凝固了赵陵手按下去,痛从虎口蔓延,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吴曦憋得难受,但是他还是很有眼色的,吩咐人去端清水和伤药再给赵陵收拾一下。赵陵要了笔墨,刷刷两笔写完,对那小二耳语一番,小二笑着出去了。
吴曦的注意力都在阿秀身上,他走到阿秀面前为她介绍了一通好料子,可阿秀只摇头,问他有没有粗布衣衫。
吴曦奇怪,这女子不是赵陵的人吗?怎么还穿起粗布麻衣了?
他看向赵陵,赵陵却吝与给他一个眼神,他再给阿秀介绍绸缎,阿秀目露难色,赵陵终于开口:“给她拿一套朴素简单的衣衫。”
吴曦压下疑惑,最后挑挑捡捡,从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出一件素色罗裙跟交领上襦。
阿秀见到这套衣衫松了口气,她依照吴曦的指引去到后面换了衣服,然后又借了铜镜跟水,重新洗漱,又梳了发髻。
外面,吴曦总算逮到机会问赵陵,赵陵懒得理会他。吴曦身为赵陵的好友,也知道他不想说的话,自己难以撬开嘴。
可是,太难得了。
他跟赵陵认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见过他带女子来绸缎庄买料子。赵家公子在蓟都,可是出了名的性格冷淡,不解风情不近女色。
小郡主对赵陵死缠烂打,连在大街上围堵的事都做出来了,可是赵陵从来不理她,蓟都内的人都说赵小郎君的心怕是石头做的,没有女子能入他的眼,私底下还有人给他起名叫赵石头。
“赵兄,这小娘子到底是谁?难不成是你的红颜知己?”吴曦坐在赵陵身边,兴奋搓手。
“不是,那是我们刚刚在街上遇到的,有个癞子光天化日欲行不轨,将军听到她的声音,骑马过去救了她。”关易从衙门回来,听到吴曦的猜测解释道。
关易最是实诚,他说的一定就是真的了,吴曦啧啧两声,觉得无趣。但是转念一想,能让赵陵出手相救又带到绸缎庄的也没几个,赵陵该不会是看上这小娘子了吧?
阿秀换好衣衫出来,几人的目光一同望向她,素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更显清丽,她唇红齿白,腮凝新荔,宛如水中新开的莲花。
赵陵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仅仅是一眼他也看清了阿秀模样。想不到洗去血迹,换身衣衫,这个女子居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刚刚她还只是一株带泪的百合,现在更像是春日里的蔷薇,娇媚明艳,十分动人。
阿秀被人注视着,倍觉紧张,尤其是左侧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悄悄抬眼去看,最左侧的是那个将军,可是他在瞧架子上的新绸子,并没有看自己。
她刚刚是看错了吧。
“这衣衫多少钱?”阿秀望向掌柜吴曦。
“这衣衫是旧品,不值几个铜板,你就穿着吧。”吴曦说着话,眼睛却瞟向她的妇人发髻,而后又瞥瞥赵陵。
“这不行的掌柜。”阿秀凝眉。
吴曦看赵陵没说话,也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说出来价格。
这衣衫居然要五百文,五百文,对于阿秀来说也很多了。
她轻咬唇角,给掌柜的福了一礼:“掌柜的,请问贵庄赊账吗?我身上现在未有余钱,但是我会很快还上的,我叫林秀,就住在何家村,您如果找人打听,也能找到我家的。”
阿秀话音一落,赵陵已经望过去,见阿秀巴巴地看着吴曦,他扫了眼关易。
关易会意,立刻从袖笼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道:“不用赊账,钱你也不用还。”
银子磕在柜台上,发出一声响,吴曦不解,但仍笑眯眯收了银子:“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无法赊账。”
说完他朝赵陵眨眨眼,阿秀没注意到二人的眉眼官司。她只是看向替她付钱的关易,还有座上的赵陵,眼中流露出感激来。
“大人,将军,我家中虽清贫但是也万不能让将军来破费,将军住在何处?等我存够了钱,一定去找将军还。”
关易刚摆手,赵陵不轻不重咳了一声,关易的一句不字卡在喉咙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他抓耳挠腮,不懂赵陵的意思,以往将军救了人,从来不留名字,见人可怜还会给钱,今天将军是怎么了?
对,一定是将军的俸禄都用来救济百姓,所以囊中羞涩。
他摸摸袖笼,从里面拿出几贯铜钱,拖在手心献宝一样递到了赵陵手上小声地道:“将军是不是缺钱了,末将这里还有。”
赵陵闻言脸都黑了,嘴角一抽一抽的,身子都绷直了。
吴曦忍不住,心内狂笑,肩膀不停抖动。
关易一头雾水,阿秀同样摸不着头脑。
赵陵无视吴曦的掩饰,站起来走到阿秀面前。
他手上包着纱布,阿秀想着自己咬了他,不由得心虚。
“赵陵。”赵陵沉声。
阿秀抬头便见赵陵注视着她,他身材高大,离得近,阿秀能闻到冷冽气息,跟披风上的一模一样。
阿秀呼吸困难,头需要抬起来仰视他,她不由得后退,赵陵挑眉,“我名为赵陵,住在军营里,你是进不来的。不过月中我们还会过来,如果你方便,可以来这铺子寻我们。”
阿秀听后,双眸闪烁,而后点头,赵陵退后离开,阿秀悄悄吐了一口气,心里总算舒服了。
她拿好自己的丝线欲走,小二恰好回来,手里还拿着几包东西朝赵陵走去,讨好地递过去。
赵陵接了,喊住阿秀。
“这是伤药,回去后煎服,这是药膏,涂抹在伤处。”赵陵把药拿给她,阿秀婉拒:“将军,阿秀不能……”
“拿着吧,”看出阿秀是不想欠人情,他又道,“这是县令断案,着人赔你的让关易带来的。”
有人在场,他言语模糊,阿秀听明白了。她注视关易,关易还疑惑着自己没拿什么赔偿银,触到赵陵的眼神,他立马点头。
阿秀打消疑虑,她后背还痛得厉害,她深知自己的确需要这些,于是她接过:“谢谢将军。”
送走了阿秀,吴曦再也忍不住了:“哎,赵兄,你是不是瞧上了这位小娘子?”
赵陵坐在长凳上,有人机灵地上了好茶,他端起白色茶盏,专注喝茶。
吴曦手摸着下巴:“那个小娘子容颜倒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双眼,眼尾就像带了钩子一样,太勾人了。不过,我看她梳了妇人髻,赵兄,你该不会真看上这妇人了吧。”
“关易,拿笔墨来。”赵陵垂下眼皮,关易立马就要去拿纸笔,吴曦莫名其妙:“你好端端的要笔墨做什么?”
“写给伯父,让他知道你躲在这里。”赵陵漫不经心地说。
吴曦哀嚎忙堵住关易:“这个就不用了吧,老头子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一准儿抓我回去读书,我千里投奔你而来,你就忍心这么对我。”
他说着脸都皱在一起,立马举手发誓,再不打趣他。
几人喝了茶,开始说正事。
赵陵此次来是跟齐举人探听土匪一事的,上次土匪将齐举人绑了,官府剿匪不成,特意去请驻军在此的大军协助。
那参将收了县令的银子,倒是答应派人去剿匪,本来是想让赵陵去,不过游击将军叶天舟听说了,非要与赵陵争抢,自己带了一队兵马上山。
结果他自大冒进,提前进攻,暴露了踪迹,反被土匪给围了。
要不是赵陵及时上山,另辟蹊径半路截杀了一帮土匪,那齐举人怕是早就横死山林了。
可惜,参将偏心不仅没有惩罚叶天舟,还训斥赵陵不遵军令,擅自出兵,要罚他。
谁不知道副将是叶天舟的舅父,叶天舟又是晋王之子,这参将是巴不得捧叶天舟的臭脚。
这事在军中引起哗然,参将看压不下去了,才说要让赵陵将所有的土匪消灭,到时必有奖赏。
他当着所有士兵的面说的,心里笃定赵陵不会答应,即使答应了,赵陵也不可能完成任务。
那土匪多凶悍,盘踞在此几年时间,占据了九龙山,易守难攻,想要铲除他们,可是相当有难度。
可是赵陵只轻笑一声,当场便答应下来。
那参将心中恼火,可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等着赵陵为民除害。
这些天,赵陵与关易一起,就在九龙山附近的村寨里勘察地形。他们也去被土匪祸害过的百姓家中去探听情况,百姓们提到土匪无不咬牙切齿,又怕又恨。
可是这一情况到了齐举人家却不一样,赵陵记得很清楚,他在跟齐举人谈话过程中,虽然他也说土匪害人,但是他迟疑的动作和闪烁的表情,赵陵都尽收眼底。
齐举人一定了隐瞒什么,而且还是跟土匪有关。他被土匪绑走,还有什么要为土匪隐瞒的?
其他被绑走的百姓大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使有活着回来的,也都残了,或者受了重伤。唯独齐举人,虽然身上有血,但是并没有致命伤,就像他在齐匪那里还受到了善待。
“这么说来,齐举人一定有鬼。”吴曦摸着下巴肯定得说,“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赵陵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眸中精光闪过:“事关土匪,他隐瞒就于同党无异,我会再会会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