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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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盒子里糕点花花绿绿的，一看就花了心思，现在天又冷，做起糕点来难免会比在其他时候做更辛苦一些，按理说，她在收到后应该多少有点开心的。
毕竟喜欢不喜欢这些花样，与收到并不知道她的喜好的人对她的心意和善意并不冲突，可是……
顾紫荆闭眼，几瞬后把盒子盖好收起来。
可是她已经很少吃这些东西了。
看着顾紫荆就这么把盒子放到袋子里，谢承运慢慢叹气，有点失落。
娘亲说小姑娘家家的，都喜欢好看一点的东西，所以还是稍微装饰一下比较好，这样比较容易讨人家喜欢，又能让人不觉得太寒酸了生气。
但照现在看，紫荆姐姐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不论是糕点本身，还是娘亲额外做的花样。
想着，谢承运打开课本，开始准备上课。但是课本一打开，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就转了一圈，然后看到顾紫荆正微微侧头，看过来了。
——要完，刚才盯的太直接了。好像被抓正着了。
心里哀嚎着，谢承运默默把头埋进书里，然后小动作眯开一只眼睛。
顾紫荆微微勾唇，已经转回去了。
然后崔玉山又路过，把后面的顾紫荆和另一位同窗挡住。
谢承运趁机坐正，严肃地准备今日课业。
之后，先生上课的时候又点了谢承运一次，谢承运这次满状态地回答了问题。
先生就放过他了。
放课后，谢承运回去对娘亲说了之后的事，又追加了顾紫荆之后的笑。
顾紫荆总是一脸淡漠，无悲无喜，笑一笑大约就是喜欢。
娘亲点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学堂里陆陆续续有人给先生捎来年货，又在某一天拜别后离开。
先生送走他们，然后继续讲课，谢承运也跟着一起挥别，说以后会去找他们玩的。
于是大家又笑起来，有人说：“好！以后来我家酒楼，我给你们打折！”
起头后，大家叽叽喳喳就说定，一起在来年什么时候去谁家看谁，一定不把那些离开的人抛下。
再不久，学堂放假，剩下的所有学生都回去。
而紧接着，一场集市就开在了灵旭城的正中央。
城里和附近乡镇的不少人都带着孩子过来参加，又从综合办事处领了东西摆摊，谢承运也跟着谢老爹和谢夫人一起搭了把手。
早些天准备的东西正好被摆在桌子上，谢老爹在把东西摆好后，又拿了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古怪玩意摆在上面，说：“看个缘。说不定就卖出去了。”
谢夫人但笑不语，也不说上面的不少东西，在上次集会上一样都没被瞧中。
但上次的时候谢承运还小，不记得这事，谢夫人想着谢老爹的面子问题，就也没在孩子面前说穿。她只是把那些放在了一边：“这些看运气的事还是缓缓吧，趁着这次多卖点东西，也能给孩子多留点钱。”
说着一指谢承运，却看见谢承运跑出去，又在两人疑惑的时候，把自己的小玩意也全都带来：都是些珠子、手链、弹弓类的东西，里面甚至还混着只断掉的竹笛。
谢承运看娘亲把笛子拿过去，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他刚才撺掇着阿七拿来的。现在又刚巧被娘亲单独取出来了。
谢夫人：“你也想像你爹一样试试？”
谢承运把怀里的东西都放上去：“嗯！”
听说，仙长们总在集市上买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一把旧匕首，有时候是折断的箭，别人摸不透他们的心思，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买，但却可以把自家的什么都拿来试试。说不定，他的或者阿七的什么也能被某位仙长看上呢？
他和阿七都约好了，要是他们的什么东西被卖出去了，他就带着阿七在小年那天去酒楼！仙长们都很有钱，不论谁瞧中什么，都够他去带着阿七“过年”了~
阿七这辈子都还没去过酒楼呢。没人带他去，他自己又没钱。
想着，谢承运拱手：“这些就拜托爹爹和娘亲了~综合办事处不给我们小孩子棚子，我也没有其它办法。”
谢夫人笑眯眯：“好。”
说完把东西放在桌子最中央，又把其他东西挪边。
谢老爹见此，算是看清楚自己玩运气和谢承运玩运气的差别了：也罢，都是一家人，谁的东西摆中间不是摆。
平日里的那些种子农具多是卖给像自己一样的普通人，放哪里都一样，摆在身后挂起来，也没关系。
想完，他和谢夫人一起把东西规整一下，先在今日这集市初初开始的时候，就吆喝着卖起了种子和农具。
从附近乡镇来的人有已经支好棚子的，就在路过时来问两句，又去其它地方看看。
一个人来看，两个人来看……当谢老爹卖出第十三把犁的时候，整个中央广场已经变得非常热闹，人们带着孩子，要么在自家棚子里招呼着客人，谈买卖或者聊点什么，要么就随性一点，凑热闹地带着孩子去周围吃吃喝喝，说别让这一趟就只是走来走去而已。
“左右每次被选上的也就那么一点人而已，不如随性一些，就把集市当作这次外出的目的，拿着来吃吃喝喝的心顺便参加测选~”
一位锦衣公子这么说服着爹娘，要到灵旭城四处走走，说自己一定不会走丢：“反正每次测选前后都会有很多人过来，旭阳门也早就让办事处的人在这段时间临时接管城中秩序了。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的父母终于同意让他自己出去，不派人跟着。
谢承运就看着锦衣公子大冬天里摇着扇子走远，然后几个下人偷偷跟了上去。
他笑一下，觉得锦衣公子大概没想到爹娘在答应他之后的赖皮，阿七在旁边却小声：“好羡慕。”
真好。别人家的爹娘总是这么在乎他。
谢承运揉他脑袋：“这么想被人看着啊？以后我长大了也让人成天跟着你啊~”
阿七脸红，不回应，只是把自己做的纸花递出去：“昨天慈幼局让我们做些小玩意，说是要拿去给仙长们玩，让我们仔细一些。我手笨，开始有些做得不好，他们就把不合格的东西给我丢下来了。”
谢承运接过来：“不合格的也挺好看啊~”
“我在里面选了好久才找到这个能看的。”低头笑一下后，阿七说，“送给你。”
说完他就跑了，谢承运这才知道，阿七今天憋了大半天就为这事。
纸花裁剪得很细致，虽然就是素白颜色，但是一看就容易讨人喜欢。
——虽然说是娘亲说的讨小姑娘喜欢的那种。
谢承运把花收好，然后给爹娘送了些东西。
再几天，他就终于知道阿七的纸花是为谁做的了：
这次来到综合办事处的，除了一些仙长之外，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穿得粉粉嫩嫩，长得十分精致，丱发上还用小的玉石装饰着。
仙长们在落下来之后跟着综合办事处的人去准备测选，安排测选的顺序，她就拉着一位仙长要往外走，又跺脚挥手的，很激动的样子。
但是一会，不知道那位仙长说了什么，那个小女孩就安静下来，从兴高采烈一下跌到垂头丧气，一起跟着进入综合办事处的房子里。
“太虚三九一七年，旭阳门西域驻灵旭城综合办事处承主宗赏识，依例举办测选大会……凡年未满十岁者均可参与测选……按照编号，依序进门……”
综合办事处的主事人在旭阳门弟子来了之后宣布测选开始，好一会，广场上的人们才在刚才被震住之后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仙长……”
类似的喟叹从各个方向传来，谢承运在这氛围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
冬雪之上，阳光之下，踏云而来的仙长们玉冠白衣，神色淡然，凌波微步间确实像是真的仙人一样。
翩若惊鸿。
难怪大家都被震住了。
想完，谢承运笑一下，又笑一下，然后跑出去看自家棚子的编号：“四百八十七。”
到了四百八十七号，才能去和那些仙长见面。
之后其他从棚子里出来看编号的人也不少，还有些本来是来闲逛的，现在见了那一幕，也临时跑去领了个号码牌，说是不参加集市，然后回去要把年龄过了的孩子拎过来。
谢承运看别人离开，自己捂着胸口看他拿到牌子跑远，又一路往外看，见最外面的一个棚子，已经排到了第两千零一号。
熙熙攘攘。
前几天这里还只是集市样子，最多和上元节时候一样热闹，有人玩乐，也有人坐在角落自己独酌。但是今日仙长们一来，整个广场就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坐不住，只期待早点轮到自己，期待早点去和那些仙长近距离接触。
综合办事处的人，原来在这个时候才最派上用场。
谢承运看着人们欣喜若狂，自己也跟着心跳加速，越来越觉得喘不上气，好像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然后他就被人拉了一把。
综合办事处的人正沿途把人劝回去，让大家耐心等待，不要太喧哗，谢夫人则在回神后把他快速拉了回来，不劳烦别人了。
谢夫人说：“每次仙长们来的时候，都是这样，你以后就习惯了。”又说，“一城中能被测出有资格修仙的，就那么几个人，运运，等你测完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尽快回来告诉娘亲答案，好么？”
谢老爹在她说话的时候闭嘴，怕这会出声，又把谢夫人刚温声细语的劝慰给破坏了。
这一城加上附近乡镇的适龄儿童有几千，但每次测选带去的却都只有几个，谢承运落选的机会太大了，而谢承运这生来就顺风顺水的，一直被人捧着，谢老爹看他刚才的样子，也有点怕落差大了，他将来出什么事。
谢承运回神，点头：“嗯。”
测完了，当然要快点说结果。这需要嘱咐吗？
想一会，谢承运说：“娘亲……”
问题还没问出来，谢夫人就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谢老爹也终于出声，说：“你先去玩吧，四百多号，一排就排到下午了。”
听到这话，谢承运立刻点头，抓住爹爹少有的让自己随便玩的机会，在知道自己大概什么时候该回来后就从广场跑出去了。
广场里人声鼎沸，但是外面却冰寒刺骨，出来被风吹一下，谢承运立刻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没刚才那么慢反应。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出来玩会也好。里面太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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