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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来来来赐坐 ...

  •   明明早早地睡了,第二天睁眼刚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一小会,人就又倒了下去。

      头很晕,也很疼。

      如此重复挣扎了三次后,黄氏在旁边看着老爷这副没用的样子,老道而忧虑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这是生病了。”

      黄作没能爬起来,瞪着天花板发了会愣,然后吩咐黄氏说:“去书房桌子上把我看的那本礼典拿过来。”

      黄氏幸而也是能认字的,不然被布涣水弄得乱七八糟的书房哪里还分桌子上的书和桌底下的书。

      绕开趴在桌子上的布涣水,她从桌底下边找了那本被黄作翻得被都毛了的书。

      之前没想过请假的事情,所以就没怎么仔细看,黄作强睁着昏昏欲睡的眼,凭着之前翻阅的记忆,找到大月朝病事告假的说明。

      乍一看有病假可以回原籍调养,也可以带病省亲休养,根据路程来定假日长短。

      细一看,御史除外。

      官小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样,黄作手抖了抖书就掉到了脸上,因为关于病假事宜的最后几行字专门写明了请假的流程。

      估计走完这些个流程也要两三天,里边也说了,若是本人身子不适,可由家里父兄,或者管事之类的代呈折章之类的。

      然而黄家这么个破院子,上有痴呆老父,下有开档小儿,就是没有个能呈折章的人。

      于是黄作最后还是从床上滚了起来,黄氏倒是有提议:“要不让那个布涣水去监察院走一通,帮老爷告两三日的假也是好的。”

      且不说布涣水这身份不合适,单单休息个两三日要停俸半个月,黄作就能理解为什么古人短命了。

      脚刚一落地,两瓣屁股上就传来麻麻的痛感,黄作一下都不敢直起来,就厥着屁股披上了衣服,拐着腿往外边走。

      天照例也是没有亮。

      旁边书房里的布涣水照例衣衫不整,锁骨和大半边胸脯都露了出来。

      黄作不能理解,为什么布涣水可以睡懒觉,而自己非得拼死拼活地保住这个棘手的铁饭碗。

      “爹爹,抱抱。”黄闭月总也是起这么早,每回见了黄作也必然是这么一句话。

      “走走走走。” 黄作屁股疼得很,身子挪动得慢,冷不丁就给黄才月抱住了大腿,再走不动了,只好扯着黄闭月衣领把她往外边拎。

      在院里的时候吵吵闹闹不觉得,收拾好冠带,拿着玉笏出了门,黄作一摇三摆地走着,感觉自己迟早要摔死在这条往王宫里的道上。

      要是能住在宫里就好了……

      到了国政殿前,大家都比平时热情了许多,前来与黄作打招呼:“黄大人挨了板子,还能这么早赶来朝议,我等佩服,佩服。”

      黄作心里怒骂不止,这些个衣冠禽兽,表里不一的小人,发白的脸上却微是强挤出些笑意:“政务重要,政务重要。”

      就连皇上上朝头件事情也忍不住多了句嘴:“黄爱卿身子可好?”

      他一问话,黄作就又要下跪回话:“臣无事。”

      这会是汗得没得流了,一咬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反倒咚地一声跌在了质地上等的毯子上边。

      算了算了,睡一会,我这样应该也不算告假,黄作一个是真的没多少力气动了,一个是想着装晕应该可以正大明地休息会。

      嗯,确实是可以的。

      上边的元泫帝其实也是假意问候下,没想到这么一问把黄大人吓晕了,一时龙颜有些惊讶,拿手虚空里指了指:“快快,赶紧扶黄大人到旁边休息,另外传太医。”

      即使没给抬回家里,坐在这殿里也好,毕竟皇宫的装修可不是黄家那个破院子可以比的。

      就在暗自得意自己装晕的举动时,他人被两个小太监扶了起来,悬着放到了靠椅上。

      疼……

      可是不能动,不能动,不然就欺君了。

      黄作死咬着牙,自己作的死,含泪受着。

      另一边元泫帝见黄作的事情搞定后就开始和大臣们举行朝议:“高贤王这两日说是要入王都,众爱卿以为如何?”

      因此事涉及到皇上的叔叔,做臣下的也吃不准皇上具体的心思都不敢贸然进言。

      大家彼此看来看去,最后眼神都定在了左侧为首那好个官员身上。

      黄作屁股疼得很,就是想休息也不

      上了两天早朝,黄作算是大致把站前头那几个老家伙的职位记熟了。

      毕竟往后升官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尤其站在左边这个胡子花白老头。

      他可是丞相,说话的时候弯都不用腰那么一上,偶尔还可以一手摸须一手放在背后挺着说话。

      之所以敢这副姿态是因为他本就是三朝元老,还是皇上的老师,地位极高。

      “老臣自先帝时起便以为高贤王一味地沉迷酒色是假象,应再三防备他生出变反之心来。”
      老丞相语重心长地悼念着先王的同时也没忘记自己的功劳:“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注意到高贤王的举动,他贪财好色,从不理政事,可最近却突然奇兵出关,全胜而归,人也立时变得与先前那副声色犬马的模样大不相同,定是暗地里有发奋图强。”

      毕竟是帝师,老丞相说起话来的时候大家都屏息听着。

      元泫帝手抠在龙椅上,侧耳听着老丞相的长篇大道,眼睛却不时瞄着黄作。

      这下可怎么办。

      老丞相倒是不骂人,可是年纪大了,话不免就有些多,还容易重复,元泫帝都给他批了两次告老的折子了,可朝里的一众大臣都又上书把老丞相给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留呢?

      倒不是觉得老丞相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而是因为老丞相家的女儿一直还没有嫁出去,本来也不关大臣们的事儿,可是这个女儿和元泫帝早就有过婚约的。

      元泫帝没开声要娶她,她便也打定了主意不嫁,偏又太后非常喜爱老丞相这个小女儿,于是许多在臣默默地把这个有脾气的丞相千金当作未来的皇后。

      要退休的老丞相大家定然是巴结的,可是未来皇后怎么可以不巴结呢。

      这便是起因了。

      黄作还不是很清楚这里边的干系,只是听到老丞相第三遍重复说:“老臣自先帝起时,一直便觉得这公仪九方行为有异,因当多多提防,为此特别留意……。”

      字词稍微和刚刚说的有些差异,可意思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啊。

      这样的老头居然坐着丞相的位置。

      实在是天理何在,浪费了一个官位,黄作一时沉迷于数品阶,从头一排往下数到自己这里,刚好第九排,这个官不容易升啊。

      数得有些得意的时候,元泫帝咳了咳,提醒黄作:“黄大人以为如何呀。”

      往时,每次老丞相在朝堂上犯起了糊涂病时,黄作必然大喝一声打断他,不止打断他的话,还要顺便骂他一顿。

      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黄作被打了屁股打伤了,还是他确实和高贤王有点什么,总也不吱声,而且眼睛这会总偷偷地瞧着殿上前边的那些高品阶的官员。

      行迹令人不得不生疑。

      又被点名的黄作赶紧一下子站起来趴在地上回话,总算是可以离开一下椅子了:“回皇上,臣以为丞相说得在理。”

      真是变了天了。

      众大臣小眼神相互交递,小声私议不止。

      这黄作平常最是与老丞相不合,毕竟两个人都是以啰嗦为特色立足于朝堂之上,彼此看不顺眼都是常情,大家也都习惯了他们两个互相作对。

      不然若只是让其中一个说的话,怕是会说个没停。

      今儿黄作却这么顺从地依了老丞相的话?

      奇怪。

      就是连老丞相也被黄作这么一声附议惊得中断了重复第四遍的自先帝时——

      这时殿外边有小太监小声通传说:“皇上,太医来了。”

      殿上请太医可是少有的事儿,元泫帝挥挥手说:“让太医赶紧给黄大人看看,究竟是哪里病得厉害了。”

      打板子应该打不坏脑子,竟然坏成了这个模样,一点眼色也不看。

      现在只有老丞相一个人的言论,于是朝议收尾就变成了高贤王有谋反之心,其他人也只有司马文良站了出来说话,可别个都说了。

      司马文良的妹妹就是高贤王的妻子,他说的话定然会惹人非议。

      于是元泫帝再次中止了高贤王是不是有造反之心的话题,故意又把大家的注意力扯到了黄作身上:“太医,黄大人这身子如何了?”

      黄作此时不得不被请回坐椅上,绷着脸把手伸给太医把脉。

      “似是感了风寒,应当休息几日才是。”

      元泫帝是向来仁心治国,听了太医的话便说:“那黄大人便按流程向监察院告几日的假吧,不过还是要辛苦黄大人把关于高贤文此次出兵不奏的过错写好折子给朕过目。”

      若是写得好的话,给高贤文看看,让他知道些好歹才是。

      黄作又要起身跪拜,被元泫帝免了:“黄爱卿带病在身,不必多礼。”

      可是屁股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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