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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各有肚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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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瑀承前脚刚抱着时黛出了门,后脚,舞台上的唐歌眼白一翻也晕了过去,卢婕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顺势恶狠狠地瞪了目送着时黛出门的谢明渊一眼,台下的来宾也一下子混乱起来,有人趁乱离开,戚露盈也是这些人其中的一个,出了宴会厅门,戚露盈左一拐右一拐,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从楼梯间下楼,很快,她的身影隐没在酒店某扇门的后面。
唐文光站在一片混乱的宴会厅里,朝身边的几个助理耳语了几句,没多久,宴会厅的几扇大门都轰然关上,唐文光站在打了一束光的话筒后,脸上反倒没有了恼怒的神色,而是一片铁青。
“还在场的各位,就是我唐某人以后真正的朋友。小女体力不支,需要休息,各位可以自便,婚礼一个小时后重新开始。”唐文光的声音很平静,很冷。
司仪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耳语了一句,但因为离话筒太近,还是传到了离舞台不远的客人耳中:“唐先生,一个小时后就不是吉时了。”
唐文光的声音也冲话筒里传来,歇斯底里地回荡在整个会场里:“我唐文光说它是吉时,它就是吉时!我说一个小时后重新开始,那就一个小时后重新开始!”
司仪噤若寒蝉地下台去重新准备,唐文光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转身朝后台走去。
唐文光当年也是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一身戾气的时候,真没有几个客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离开,而敢提出离开的人,又都是他的至交,此刻更不会提议打开宴会厅的门。
于是一时之间,众人强笑着继续互相寒暄,好在都是娱乐圈里的人,不至于没有谈资,会场里的气氛仿佛又融洽了起来。
后台的化妆室里,唐歌半靠坐在化妆椅上,浑身颤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和脸颊流下来,虽然卢婕一直拿着毛巾给她擦汗,可她紧皱着眉头,双手也紧紧地握在一起。
“女儿……女儿你醒醒,不要吓唬妈咪……”卢婕的眼泪成串的滚落下来,脸色比唐歌还苍白几分。
“唐歌怎么样?”唐文光一进门,关切地询问守在唐歌身边的谢明渊。
“刚才……”谢明渊为难地看了卢婕一眼,“隔壁屋的医生来看过,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一阵就会好。”
唐文光暗暗责备地看了卢婕一眼,心里到底还是轻松了些,他转头看着谢明渊,虽然语气温和,可话语里的意思却让谢明渊一凛:“谁请他们来的?”
谢明渊自然立刻懂了,他们,指的是时黛、左瑀承,还有戚露盈。
“……”
“我要真话。”
“戚露盈是不请自来,其他人是我请来的——”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谢明渊脸上,唐文光压着声音:“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和那个时黛,真的还有私情?”
谢明渊低着头沉默不语。
唐文光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手在身后紧握成拳,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我不管你和那个时黛背着我们有多少来往,一个小时以后,你和唐歌的婚礼会照常举行。你最好和她断得干干净净,今天的事,我绝对不和她善罢甘休,如果你还要继续和她来往,我不介意我的女儿当寡妇。”
“爹地……”唐歌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文光收住话头,抢身上前:“女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爹地……你不要怪明哥,时黛……是我叫来的。”唐歌低下头,“是我让你丢脸了。”
“……”
“是我去风城,告诉时黛我和明哥要结婚了,也是我故意叫她来想气她的……我没想到她真的敢……”唐歌的声音小下去。
“……,明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唐文光的声音缓和下来。
“爹地……如果他知道,他怎么会不阻止?怎么会没防备?我以为……我以为时黛不会来……就没把这件事告诉明哥。”
“……”对这个骄纵的女儿,唐文光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对刚才谢明渊替她担下责任这件事,他还是很满意的。
“女儿,你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今天,你和明渊的婚礼一定会顺利举办完。”丢下一句话,唐文光走出门去。
“明哥……对不起……”唐歌垂眼,不敢看谢明渊。
“说什么傻话,他们越是来搅局,我们越要开开心心才好。”谢明渊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旁的卢婕眼里终于有了些温度,但还是对那个外国男人的出现心存芥蒂。
“明渊……”卢婕试探着开口,“今天那个外国男人……”
“卢姨,你放心,那个不知道是戚露盈哪里请来的群演,我会查清楚的。孩子当然也是子虚乌有,唐歌有没有孩子,我难道还不知道吗?”谢明渊笑着安慰卢婕。
卢婕和唐歌在听到他的话时,神色都不由得一滞,谢明渊搂着唐歌轻拍,在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
***
时黛的干呕是胃病引起的,左瑀承抱着时黛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我带你去三嫂那里吃饭。”左瑀承一边说一边往电梯间走。
“你先放我下来吧。”时黛很不习惯这样被人抱着,一路上接受周围人的注目礼。
“做戏做全套,”左瑀承置若罔闻,“戚露盈演得那么卖力,如果我不抱着你走到停车场,她还不得骂死我。”
说着,脚步丝毫不停。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黛干脆放弃挣扎。
“等到了地方,我一五一十跟你说,毕竟对唐家来说,你应该才是罪魁祸首。”左瑀承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早就认清这个事实的时黛搂在他脖子后面的手狠狠地揪了揪他的肉。
“嘶——,你就不怕我手一松就把你丢出去了。”嘴上这么说,左瑀承掂了掂怀里的时黛,抱得更紧了些。
时黛却微微愣住:是啊,她怎么就这么确信,左瑀承不会一痛之下就把她丢出去?
毕竟人的本能,应该是遇到痛时收手回护自身,更何况自己刚才拧他的力度真的不小。
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清晰,时黛的心和她的人一样,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