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星者[娱乐圈]（原名造星时代）》言澜

50、她发烧了

　　在左瑀承的大床上反复翻滚了一个多小时后，时黛坐起身来，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牙更疼了。

　　时黛是半个月前发现自己长了智齿的，所幸她的智齿只是顶着前面的牙，疼得却并不厉害，正巧最近日程排得很满，时黛吞了几颗止疼药暂时对付着，一忙起来也就彻底忘了要去拔掉。

　　忽略的结果就是，在这个深夜里牙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那种疼痛细细密密，还不同于她已经习惯的生理痛，想找一个受力点按下去使它不那么痛，结果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按着，时黛这才明白什么是俗话说的“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

　　披起衣服，时黛打算悄悄出门，去自己一直看牙的牙医那里把这颗折磨她的智齿拔掉，没打算吵醒左瑀承，却在踏出卧室门的时候看到他并没睡觉，而是举着一杯红酒坐在客厅的阳台上。

　　“你怎么还没睡？”听到身后的卧室门响，左瑀承回过头来，发现时黛穿戴整齐，稍稍有些意外。

　　“嘶——喝了啤酒再喝红酒容易上头。”时黛出言提醒。

　　“我没喝，就是喜欢这个香气，闻闻而已。你为什么还不睡觉？你要去哪里？”

　　“我也想睡来着……”时黛大着舌头鼓着腮帮子，“牙疼的要命，我得去姚医生那里拔掉。”

　　听她说的轻松无比，左瑀承放下手里的酒杯笑了笑，“之前拔过吗？”

　　“没……智慧齿嘛……大概觉得我现在有智慧了，才长出来。”时黛伸指头按了按脸颊，觉得更疼了。

　　龇牙咧嘴地拿起包准备出门，就见左瑀承几步走过来穿上外套，又半强硬地“抢”过她手里的包：“我陪你去吧。”

　　“唔、唔用。”时黛已经不想张嘴说话了，含混着拒绝。

　　这种发音无疑削弱了拒绝的坚决性。

　　于是左瑀承不理会她的拒绝，而是直接拉起她的手开门出去。

　　两人坐着电梯一路往下，时黛看着镜子里左半边脸颊已经有些肿起来的自己，懊恼地摆摆手：“你不用陪着我，拔颗牙而已。”

　　左瑀承做了个“住嘴”的手势：“你现在就别说话了，拔牙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是阻生智齿，拔出来算是个小手术了，打麻药你不怕疼？麻完了我不得接你回来？与其在家里担心还不如跟你去，反正我也睡不着。”

　　见他说得有理有据，时黛不再反驳了，已经是凌晨，她也不好再叫别人陪自己去，如果独自前去，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怵的，自从十年前在医院里待了差不多大半年时间，她就不是很愿意回到充满着冰冷仪器和消毒水味的环境里去。

　　“你拔过？”时黛用眼神询问左瑀承。

　　左瑀承露出一个可恶的笑容：“大概我还没到萌生智慧的年纪，所以还没长。但我姐姐拔过，我陪她去过。”

　　时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恰好电梯到了地下车库的一层，她率先走去出，彻底不理身后闷笑的左瑀承。

　　***

　　相对比较有钱的好处是什么？就是哪怕凌晨需要治疗，也不用去公立医院急诊大排长龙，而是在路上打一个电话，等到了私家诊所，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微笑等待。

　　“小黛我跟你说过要少吃甜食，你看看，这下报应了吧。”姚医生年过半百，时黛来风城后就被时晨安排来他这里日常护理牙齿，时间久了，倒真的相处成了忘年交。

　　“老姚你别给我扣帽子，智齿大部分人都疼，又不是龋齿！赶紧拔了了事。”时黛捂着腮帮子一脸衰样，还不忘发号施令。

　　“先拍个片子看看，一看就没拔过，先让你嚣张一会儿。”姚医生拽着时黛进了放射室，没几分钟，两人又一前一后出来。

　　“可以拔了吧？”时黛美目含嗔带怒的盯着穿白大褂的人。

　　姚医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指挥小护士带着她去消毒换衣服，接着自己也进了更衣室，没多久，两人都穿着无菌的手术服重新出现在操作台旁。

　　小护士已经把拔牙所需要的工具都准备好了放在托盘里，时黛看着大大小小一堆钳子镊子，心里先生了几分怯意：“就拔颗牙，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姚医生带好口罩和手套，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姐，早点拔完早点了事，我还得回家看孙子睡觉呢。”

　　时黛感觉今晚自己的白眼不够翻，想了想还是谄媚地笑了笑：“老姚啊，你别着急，给我认真拔，过两天我让温晴尔给你孙子送个大玩具过来。”她含混不清，一声“老姚”叫的听起来像“老妖”。

　　看左瑀承紧张地站在玻璃门外看着，老姚调侃她：“不是说绝不和自己手下的艺人有私人感情嘛，这么大晚上的把当红小生折腾到我这小诊所来，你换白天多好，我这肯定就门庭若市了。”

　　时黛干脆闭着眼睛装死——她刚看见老姚拿起一根针管，前端是长长的针头。

　　“张嘴。”老姚的声音倒是挺温和的，“先打麻药，没人能在不麻醉的情况下拔牙。”

　　时黛紧皱着眉头张开嘴，手紧紧攥住衣服下摆，就觉得口腔左侧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拼命克制住把针管咬断的冲动。

　　麻药倒是很快就打完了，时黛已经疼得出了一身的汗，老姚叹了口气摇摇头：“小黛，抱歉，我真的已经尽量动作轻了。”

　　时黛木着舌头拍拍他的胳膊：“没事，是我自己对疼痛太敏锐，不关你的事。”

　　隔着玻璃门的左瑀承看她睁开眼睛，眼底有点点泪光，却还勉强笑着安慰医生，他松开紧攥在身侧的拳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又觉得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不一会儿，就见时黛戳了戳自己的左脸颊，又摸了摸嘴唇，然后跟医生点了点头，姚医生调整了一下手术灯的位置，然后拿起托盘里的工具开始仔细地给她拔牙。

　　时黛运气不错，这颗智齿虽然很疼，牙根倒不算很歪，大概十分钟左右，姚医生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她嘴里夹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牙齿，丢在了托盘里，又塞了一团药棉在创口让时黛咬住。

　　“好了。”

　　“唔？”全程闭着眼睛的时黛这才睁开眼，麻药和嘴里塞着的棉花让她说话听起来很滑稽：“介么快？”

　　“小姐你如果嫌快，来来来，躺下来，我还可以再钻半个小时。把这里的机器全套用一遍。”

　　隔着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的左瑀承就看到姚医生说了什么之后时黛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从操作台上跳了下来直奔门口，拉开门就躲到了他的身后，警惕地盯着随后追出来的姚医生。

　　被她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左瑀承看着连手套都还没来得及摘的医生，克制住了想伸出去握一握的手：“姚医生，你有什么事就交代我吧。”

　　姚医生懒得理时黛，他摘掉手套扔回操作室的垃圾桶里，然后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精致的卡片加上一板药装进袋子里递给左瑀承：“如果麻药退了还很疼，这个止疼药比较有效，但是不要多吃，24小时不要超过4粒，另外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在卡片上，她没注意到的，你帮她注意着。”

　　左瑀承很享受这种被当做时黛家长的感觉，于是听得频频点头。

　　从姚医生那里出来，左瑀承决定还是驱车回时黛家——对她比较方便。

　　一路上时黛都半睡半醒，左瑀承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看着不让她把棉花掉出来或者咽下去。

　　停好车，左瑀承下车绕过车头想从副驾驶把时黛抱出来，却在刚碰到她的时候心头一慌：她身上散发的热度不太寻常。

　　再一摸她的额头，左瑀承心头一沉。

　　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