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漫舞（上部）》蓝扇

75、天谴

　　鸿鸣山脚下此时杀声震天，两方人吗已经混战了一天了，双方人脉都损失了将近一半，战斗基本已经见了分晓。那写着张字的大旗已经变成了破布在风中摇曳。张家所属军队虽然不少，但比起段恩手下的主力精兵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段恩站在高处，看着底下的战局渐渐露出了微笑，不过，他紧接着皱了皱眉头。姜逸宁被杀的事情太过蹊跷。而张家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不管怎么说，就是想打最起码也要搞清楚人是怎么死的吧？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一口咬定是他杀得？而且，姜逸宁被杀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张家的人就已经跑来找麻烦了。

　　他又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好像总有人在说到关键的时候起哄，段恩脑中灵光一闪，瞬间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抬眼看了看底下已经被包围的张家主帅，回头叫侍卫取来弓箭。他张弓搭箭，瞄准那张家主帅，一剑射下了他盔甲上的红缨道：“张启，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是投降吧。这事有蹊跷，咱们最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咱们这样大的两败俱伤，报到王爷那里去，谁也讨不了好。”

　　张启被段恩一箭射下红缨本来羞怒异常，但听到段恩后面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本来今天只是来讨个说法的，没想到场面会失控成两方厮杀。况且现在自己明显处于下风，还不如先应了他，回头再找机会脱困。他喘了两口气道：“你先收兵我们就停。”

　　段恩暗自咬牙，这老狐狸，到这会儿了都不肯吃亏，想了想，估计这会儿他也泛不起什么浪来，点点头命令鸣金收兵。刚下完命令，突然听见山中高处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哈！段将军，都要赢了，您又何苦留下活口？”

　　段恩一惊，抬头却见山上一人，身着黑袍银甲，负手而立。

　　“你是谁？为何独自在那里观望？”段恩惊问道。

　　那人笑着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燕行，乃太子手下一员小将，不足为将军道也。”

　　“太子？！”段恩一惊，太子派人来这里做什么？

　　“是太子，太子殿下看在下和手下兄弟们最近很闲，听说这里最近有一场热闹可看，所以就打发我等来此看戏，哈哈，真是不见不知道，精彩啊！”言行说着竟然拍起了手。拍手间，山中四周高坡上瞬间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大批人马，行动间整齐划一，丝毫不见乱象。

　　段恩心里一紧，悲伤渗出了冷汗。这太子是在扮猪吃虎啊！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等人全部算计在里面了。看着山上那些黑衣部队的士兵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些被困在山脚的人，段恩心里突然狂性大发，他大笑两声道：“张老贼，咱们抖了半天原来是让人算计了。既然人家不想让我们好过，那咱就杀出去，你有没有胆量跟老子并肩战斗？”

　　张启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心底一阵心疼，自己这些手下的兵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这下让太子算计了个干净，看了看手下的这些兵，他大笑道：“有何不敢，到了今天这一步，咱怎么说也要和这些小兔崽子平个你死我活。他们不就是占据了地利么？就他们这点人，咱老张还不怕他们，兄弟们，跟我冲啊！为咱冤死的弟兄们报仇啊！”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手下的张家士兵一起向一个方向冲了过去，竟是燕行所占的方向，看来是想直捣黄龙拿下燕行。

　　段恩看了看他，心中豪气顿生，一把从侍卫手中抢过自己的青龙大刀，领着自己的手下跟着张启一起冲了过去，只留下一些人断后。

　　燕行见了如此阵势也不惊慌，只是挥了挥手，手下将士所立之处的树竟都晃动起来。只听大大喝一声：“点火！”

　　后面所立的弓箭手齐齐张弓搭箭，再等第二声令下，数万只火箭齐齐发射，点燃了那些晃动的书。

　　在听传令兵道：“防火！”那些被点燃的树枝竟都被士兵们举起，一起扔向山下。

　　“全体都有，后退！”一声令下，放完火的士兵齐齐立正，整齐的向后退了50米，再仔细看，山中四周已经被砍秃了一圈树木，而中间那一圈没有树木的地方竟成了一片防火带。

　　而山下向上冲的部队，却放缓了速度，扑面而来的烟呛得人喘不过来气，而火势也渐渐有加大的趋势。

　　“燕行，你这个卑鄙小人。缩头乌龟，有种出来和老子单挑！”段恩一边咳着一边下令后退。

　　燕行笑笑，对此置若罔闻。

　　“将军，赶紧退到那边的河水那里吧。”侍卫拽着气的跳脚的段恩拉着他向扎营的小河边退去。

　　山中大火越烧越大，追着后撤的士兵向小河边扑去。

　　好容易逃到小河边的士兵迫不及待的一头扎进河水中，却不想突然惨叫起来：“啊！！！这水种有毒！”那些跳入水中的士兵，一边惨叫着，一边在身上乱抓，泛着紫红色的皮肤谁家被他们抓出一道道血痕。

　　看见此情景的人也不敢再往河水里跳了，这时大军突然混乱了起来，慌乱中的人开始不听指挥疯跑起来，向着已经被堵死的山路奔跑起来，碰到堵路碍事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竟自相残杀起来。

　　山下顿时喊杀声，哀嚎声混成一片，被烧焦了的肉味，随着寒风在山中散发着腐烂的气息。一时间，山脚下竟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燕行看着底下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感慨万千，原来人的本性也不过如此。

　　段恩见局势无法挽回，灵机一动，叫身边他还呢个指挥得了的热搬尸体往河里扔，企图踩着尸体过河。却不想在此时，天上忽然飘下了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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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静谧的室内拱着一个奇怪的神仙排位，楚清歌在简单而郑重的祭礼过后，上完三炷香，跪在排位前占卜起来。

　　竹筒晃动，不一会会儿，一只桃木签落地。

　　拾起那签看了看，楚清歌立即皱起了眉头。

　　“是什么？”姜枫看见楚清歌的表情担心的走了过来。

　　“卦象有变。”楚清歌轻叹了一口气道。

　　姜枫接过那签看了看：“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什么意思？”姜枫茫然的看着楚清歌。

　　楚清歌看着窗外突然飘起的鹅毛大雪轻声道：“离下乾上，九三卦，就是说：把军队隐蔽在密林草丛中，并占领了制高点，但却长时间不能取胜。”说完，他轻叹了一声，有些颤抖地说：“行事太过毒辣，果然会受天谴啊！”

　　姜枫担心的走过去搂住他，尽量用自己的温暖消去他心中的恐慌道：“别怕，就算有天谴，我陪你一起扛着。”

　　楚清歌趴在姜枫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渐渐感到了安心。姜枫回头叫来人去驻地打探一下战况，一边道：“卦象有变会影响战局么？”

　　楚清歌相了想道：“应该不会，只是不会像先前那样顺利，恐怕会有些伤亡，但大体应该不会变。”

　　听到这，姜枫稍微放了些心，总之大局没变就好，他拍着楚清歌的背道：“放心吧，命令是我下的，就算有天谴也是谴我，没有你什么事的。况且，如果搞不定段恩和张家的追不对，西边边境恐怕就无法保全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比起两国交兵，生灵涂炭，你已经是在做善事了。”

　　楚清歌笑道：“做善事？你难道没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说天道无常……”他看了看姜枫不解的表情无奈地笑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只是有一句话却说的很对。”

　　“什么？”

　　“天若有情天亦老。”

　　姜枫将楚清歌埋在自己胸口的脸扳起来，让他看着自己笑道：“你这是在骂老天无情了？”

　　楚清歌看着他道：“你不要乱说啊，这原话可不是我说的。再说了，这天若真的有情，又怎么会有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呢？”

　　姜枫看楚清歌越说越悲，怕他又钻牛角尖，就拍了拍他道：“你就别在这里悲天悯人了，你又不是神，怎么大到天下兴亡小到鸡毛蒜皮的事你都操心？你在这里守了一天了，什么都不吃，再不听话就罚你了，去用膳吧，我让人准备了几样你爱吃的菜，去尝尝。”说完不由楚清歌反抗，抱着他就走。

　　窗外还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姜枫网楚清歌碗里夹着菜，盯着他吃下去，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探子。

　　“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姜枫转过去叫他起身，“怎么样了？”

　　“回殿下话：基本上稳定了。只是半途中突然飘起大雪，火势被扑灭，兄弟们多花了些力气，现在张启已经战死，段恩被活捉了。边境那边的局势基本稳定，燕将军等着您下一步指示。”

　　“知道了，你去告诉燕行，让他多注意边境驻军的动静，千万不能乱。还有那边的变过千万不能穿到这边的战场来，听到没有？”

　　“是。”

　　“行了，退下去吧。”

　　那人应声退下。楚清歌和姜枫对视一眼，同时吐了一口气，姜枫笑道：“这下你可以乖乖吃饭了吧？”

　　楚清歌点点头，正准备吃饭，却见何晨急匆匆走了进来：“殿下，二世子有急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