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停云》临殊

8、第八章

　　西门吹雪用剑，爱剑，上官丹凤即使再有自信，在剑神面前也不敢搞小动作，她甚至懒得应付陆小凤，恶狠狠瞪了阎铁珊之后，就跃入池中消失不见了。

　　当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都很有自知之明，她敢用剑对付阎铁珊，却不敢对原随云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上官丹凤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一个瞎子却看不到她的容貌，也不会爱上她，原随云跟花满楼不同，那位少庄主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想要让原随云拜倒在她的裙下，恐怕得下辈子才行。

　　上官丹凤能够活到现在，可不止是因为那张脸，她有头脑，也会审时度势。原随云对这点很是满意，他不喜欢麻烦，上官丹凤不敢随意过来招惹，这就很好。

　　阎铁珊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一脸后怕。大部分有钱人总想长长久久地活着，万贯家财也要有福气去享用，更何况他本来就贪生怕死。

　　“这次多亏少庄主救命，在下感激不尽。”

　　“阎老板言重了。” 原随云的表情仍旧很平淡，甚至没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影响到半分，唇角的弧度也恰到好处，“至于这所谓恩情，想回报一二倒也不难。”

　　他不疾不徐地继续开口，无视了阎铁珊难看的表情——当然他也看不到:“三个月前，您的手下拦了一批货，事后将其嫁祸给了山贼。”

　　“一个半月前，无争山庄名下铺子总管上报，言说阎老板抬价，硬是从他手中啃下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这……”

　　“阎铁珊阎老板。” 原随云起身，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袖口处的褶皱，“您的确会做生意，但这生意人也该讲规矩，恶意抬价也就罢了，就当是我无争山庄小瞧了您，但这人命官司，您真当我不知晓是谁才是幕后主使？”

　　阎铁珊冷汗涔涔。

　　他是个野心极大之人，落户山西也不过数十年，就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堂。起初他还对无争山庄颇为敬畏，但无争山庄向来低调，久而久之他就壮了胆子，行事越发恣意起来。原随云所说也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阎铁珊想试探一下深浅，让手下几人乔装截了无争山庄名下商铺的一批货，结果一不小心闹出了人命，他后来想方设法把这事儿推到山贼的身上，无争山庄这边儿也没出什么大动静，结果现在倒让原随云翻了旧账。

　　“少庄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阎铁珊当然不敢承认，若是他认了，恐怕这里将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三日之内，希望阎老板给我一个交代。”

　　原随云压根就不想听阎铁珊解释，况且他来此本就是想算算总账，此时目的达成，当然不愿在这里多呆上片刻了:“告辞。”

　　他与金灵芝扬长而去，而陆小凤与花满楼二人也不愿搅入这滩浑水中，陆小凤也发现，所谓凄惨可怜的丹凤公主，同样目的不纯。

　　陆小凤总是在被女人欺骗，这次也同样，但浪子向来多情，即使被欺骗五次，十次，也仍旧会栽到女人身上。只不过这次悔悟得还算早，他察觉到不对，也匆匆告辞离去，至于随后怎么想，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金灵芝跟着原随云离开，这出好戏对她来说可不算尽兴，说到底，她本就没什么同情心，这事若是让她来处理，恐怕阎铁珊就会当场殒命，只是她仍旧记得原随云叮嘱她莫要总是想着打打杀杀，平日行事也收敛了不少。

　　“你就是太过心善了。”金灵芝对原随云的做法如此评价，“就该杀鸡儆猴，见了血后，看他还敢不敢猖狂？”

　　“你怎么总想着这些？”原随云也不当真，所以也只是随意接了句。他与金灵芝二人也懒得骑马，只是信步走在街上，有认得原随云的老伯笑呵呵打了声招呼，他便也笑着颔首回礼。

　　这年头，老百姓可比那些所谓贵人淳朴得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瞎子普通人在他们眼中没什么两样，即便是觉得可惜，那也不是怜悯，更不是带着高高在上意味的妄加评判。

　　“我又没真动手。”金灵芝闻言，小声嘟囔着。

　　她无法无天倒是没错，但由于各种原因，在原随云面前，她也只是拔了牙的毒蛇而已。

　　原随云听了不由失笑。

　　"行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卖小玩意儿的婶子见这公子停在她的小摊前，忙笑呵呵地招呼起来。她是土生土长的太原人，原家少爷未眼盲前总被大人抱着溜达，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说是看着这少爷长大也不为过，如今见少年长身玉立的模样，却是比自家儿子长大还让人开心。

　　"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小玩意儿吗，这铃铛你拿去。"胖婶子把坠着穗子的铃铛往原随云手里塞，见原随云要掏钱的动作，却猛地瞪大了双眼，道，“你这小子别跟我闹，上次你家护卫心善，请大夫救了我儿还没道谢，两个挂件又没多少钱，你且拿着，若非得付钱，婶子可不高兴了！”

　　"我错了，林婶儿。"原随云也不坚持，苦笑着将摸出来的铜板又塞了回去，对那妇人温声说道，“这次就多谢了，改日再来照顾你生意。”

　　那摊主自然是笑着应了。

　　金灵芝跟在原随云身后，表情有些微妙。

　　她是常来无争山庄没错，也乐意四处闲逛，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原随云领着她去各种店铺买买买，而那店主都毕恭毕敬，不敢说错一句话。

　　金灵芝本身也是大家族的姑娘，金家的女儿，甚至比皇室某些公主来得尊贵，面对平民百姓时也都是一副高高再上的模样，似原随云今日这般，她甚至从未想象过。

　　"怎么突然魂不守舍了？"入了正门，自然有人来迎，原随云随意吩咐丁枫去书房等他，便又转头来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跟在原随云身后的少女猛地摇了摇头，轻咳一声道，"你还有事要做吧，不用管我。我去客房，让下人给我倒杯茶就行。"

　　"让他们给你上一盘糕点，我过会儿就好。"

　　原随云也不多问，便要迈步离开，却不想衣袖又被少女拽住。

　　"诶等等！"

　　少女手中还有他刚刚塞过去的铃铛，这会儿却又被她塞回来一枚。

　　"我自己又挂不了两个铃铛，大的给你，可别嫌弃我借花献佛。"

　　"……好。"

　　原随云应了，颔首后向书房行去。手指微微蜷曲，勾着铃铛尾部的流苏，隐隐有清脆的响声从他掌心处传出。

　　"……气死了！"

　　看着原随云远去的背影，金灵芝气得瞪大了双眼:"木头，真是木头！"

　　却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