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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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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瞟了周临清一眼,目若寒霜,一脸不屑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倒是柳玉儿,你该问一问她,她都做了些什么?”
柳玉儿抬起衣袖擦了擦泪,一副委屈的模样,轻声啜泣道:“少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无心之失。这个垫子混入了几根银针,相信并非姐姐所为,这只是个意外!”
周临清俯身挽起柳玉儿的裙摆,细细察看,舒了一口气,轻声安慰道:“玉儿,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你放心,一会儿,我就找大夫给你开药。没事的,针扎的不深,虽然有些血痕,但是并无大碍。”
转过头来,周临清对上楚瑶的目光,便是一脸冷意:“公主,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楚瑶哦了一声,淡淡道:“我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公主,你以前也是个贤良淑德的人,如今怎么歹毒至此!玉儿怀有身孕,你却故意在垫子里藏针,让她受伤,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周临清脸上满是怒色,越说越气,大声道:“你这种行为作派,简直不配当一府主母。楚瑶,你听着,如果你再敢伤害玉儿,我哪怕下牢入狱,也要休了你!”
楚瑶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仍旧是淡淡的语气:“看来,你是一心认定,是我故意加害柳玉儿了。周临清,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段,看的也太简单了些?”
“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憎恨柳玉儿。若我真想害她,就该在棉垫里蓄满银针,让她跪下去,就再也起不来,落得一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楚瑶轻哼一声,目光瞟向柳玉儿,咬牙道:“不过两三根银针,连皮肉之苦都算不上。片刻的工夫,伤口便能愈合。这般惩罚的手段,实在太轻了,本公主怎么会用?”
柳玉儿本就心虚,往周临清的胳膊上靠了靠,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周临清。
周临清和柳玉儿对视一眼,示意她安心。随后看向楚瑶,咬牙切齿地说:“楚瑶,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今天我也总算看清了你的为人。从今以后,玉儿不用晨昏定省,你也最好别招惹她。若是她有什么不测,我拿你是问。”
说完这句话,周临清将柳玉儿拦腰抱起,就要出门而去。
楚瑶急走两步,挡在了门前,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周临清,谁许你带她走了?把她放下,我还有事要询问她。”
周临清皱了皱眉,紧紧的盯着楚瑶,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凌厉:“楚瑶,你到底还想干什么?我绝不允许你伤害玉儿!”
柳玉儿望向周临清,怯怯懦懦地道:“少爷,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姐姐有话要问,我只是个姨娘,怎能不敬姐姐?不如少爷先回去吧,等问完话,姐姐会让我回去的。”
“玉儿,你刚才没听到吗?她从心里憎恨你,你留在这里,只怕凶多吉少。”
楚瑶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方道:“这话可真够严重的,凶多吉少?我能对她做什么?难道我会让人给她灌下红花,让她流产不成?或是直接下毒杀了她,一了百了?周临清,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不是,但是现在,极有可能。”周临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带着一丝惋惜道,“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楚瑶,你醒醒吧,不要被嫉妒蒙了心智。”
“真是笑话,我堂堂公主,会嫉妒一个贱婢?”
楚瑶呵了一声,目光锐利的盯着周临清,薄唇轻启:“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君臣之礼。我是公主,你是臣子,纵然我嫁给了你,也改变不了我比你身份尊贵的事实。现在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把柳玉儿放下,我要向她问话。”
柳玉儿挣扎着下来,站在周临清旁边,轻声道:“不知姐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妹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瑶看到周临清一脸紧张的模样,内心就为原主感到不值。
伴随着一声轻咳,楚瑶淡淡开口道:“柳玉儿,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我劝你以后还是安分守己,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说完这句话,楚瑶在柳玉儿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伸出手来,又狠又准的打在了柳玉儿的脸颊上,随即便道:“我一向赏罚分明,今日你既然设计诬陷我,这一巴掌,就是我对你的惩罚。现在,你可以滚了。”
周临清正要发火,楚瑶已经转身回屋,顺便嘱咐采月道:“关门,送客。”
柳玉儿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拽着周临清的胳膊,示意周临清不要计较。周临清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柳玉儿,眼里满含怜惜。
楚瑶打了柳玉儿一巴掌,心情大好,坐在主座上,喝了一杯茶。抬头看到采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有什么话就说,我可没工夫猜你的心思。”
采月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公主,柳玉儿说到底,只是一个贱婢。您何苦为了她,跟少爷置气呢?”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少爷的心拉回来,若是少爷心里没有了公主,那公主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奴婢大胆说一句,您这样做,虽然解了一时之气,可从长远来看,实在得不偿失!”
楚瑶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你这话可是说错了,你应该说,我心里没有了周临清,他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看着采月似懂非懂的样子,楚瑶也懒得解释。周临清敢对原主肆无忌惮,一步步的试探,从永不纳妾,到被迫纳妾,再到害死原主,把小妾扶正。追根究底,不就是因为仗着原主爱他嘛。
因为原主爱他,所以才会一次次的纵容他,甚至允许一个妾室和自己分庭抗礼。原主的善良贤淑,不仅没有换来周临清的感恩戴德,反而让周临清肆意妄为,残忍加害。
既然善良换不来好的结果,那么,索性做个毒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恶制恶,才是正道。
冬日天短,吃过午饭,楚瑶看到窗外阳光还好,便打算出去走走。采月在旁寸步不离的跟随服侍。
楚瑶逛了一会儿园子,心情愉悦许多。到底是名门世家,亭台楼阁,花花草草,都十分有致,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楚瑶站在一束梅花前,正轻嗅花香。因着花丛的阻挡,不远处,有两个仆妇在讨论,其中一人道:“昨天家里没油了,我去东街的油坊,打了一壶野山茶油,倒是便宜,五文钱一两。”
另一人道:“野山茶油,那种油是便宜,可是听说对身体不大好。”
“管它好不好的,能吃就行了,咱们只是粗使的仆妇,又不是府里的主子,哪里吃得起好油!”
采月皱了皱眉,出声喝止道:“公主在这里赏花,你们在那里嚼什么舌根?扰了公主的雅兴,还不快去干活!”
两名仆妇不防楚瑶在园子里,连忙过来跪在地上,一迭声的求楚瑶恕罪。楚瑶只道无妨,便让她们退下了。
“采月,我想起一件事,要出一趟门。你不必跟着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采月急道:“那怎么行,万一公主有个闪失,奴婢怎么担得起责任?”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能有什么闪失?”楚瑶摆了摆手,淡淡道:“不必再说了。你先回去吧,我不过出门走走,最多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采月不敢硬劝,只得答应下来。
楚瑶出门后,特意围上了纱巾,沿途打听,找到了东街的油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迎了上来,笑问道:“姑娘,你要打油吗?”
“我听说,你这里卖野山茶油。”楚瑶用肯定的语气道。
老妇人打量了楚瑶一眼,摆手道:“姑娘一看便是身份尊贵的人,野山茶油实在寒酸,不配姑娘的身份,我们这里还有更好的油,供姑娘挑选。”
“不必了。我并非来打油,而是来买野山茶油的原料油茶籽。”楚瑶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拿出了一包制油用的油茶籽,递到楚瑶手上的时候,还劝道:“姑娘不似贫寒之人,这油茶籽研磨起来,极费工夫。倒不如直接买油省事,多花不了几文钱。”
楚瑶懒得向老妇人解释,只是随意客套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回到了侯府。
处理了一些琐事,时间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楚瑶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在心里盘算着。饭毕,她便看向采月,淡淡询问道:“吩咐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采月向前一步,正色回答道:“奴婢都调查清楚了。伺候柳玉儿的丫环桂琴,也是农户出身,登不得台面。她上有父母,下有兄弟,一家人穷困潦倒,都指望着她在府里做事,得些月钱以作周济。她的长兄,年过二十,至今还未成亲。”
楚瑶嘴角含着一抹冷笑,眼神充满了寒意:“越是这样的人家,才越容易被钱打动。毒妇的姿态做足了,我也该做点贤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