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犯罪调查科》白首不分离

15、第 15 章

　　明焱心里面很清楚，他们的案子经过这次的潜入，现在已经有了非常好的进展，但是他还是为自己的失误感到十分懊恼。

　　“还在想那件事？”终书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现在已经很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明焱看了一眼终书，没有说话。

　　终书知道他是自己有些想不开，但是这种事情别人也没办法劝。

　　“阿德罗带着琅皿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他们抓到了拍卖所的负责人？”

　　“不是。”终书见明焱听到自己的话又一副恹恹的样子，补充道：“但是应该是带来了好东西，他们都去看了。”

　　明焱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非常不好，索性点了点头：“走吧，那咱们也去看看。”

　　阿德罗去拍卖所找到琅皿的时候琅皿正在被围攻，要不是他去的及时，这小子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明焱看到琅皿的样子大吃一惊：“你被发现了？”

　　不怪明焱如此吃惊，要知道，位面调查科的各种设备都是最先进的，琅皿一个人去拍卖所之前，身上穿的是高级法衣，还带着极品敛息符，明焱敢打保票，只要是个正常人，稍微注意一点，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难道是那个组织里已经有了更厉害的检测装置？

　　“是为了那个。”琅皿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被老田一群人围着的智脑：“我去了拍卖会以后，找了半天才终于摸到了他们的老巢，但是那时候医院那边已经有动静了，发觉不对劲的他们正在准备撤离。我本来想着偷偷拦截一些文件，但是发现对方已经启动了数据自毁装置，我也怕被发现，就没有行动了……

　　“……但是就在我猫在一边偷偷录制他们逃离的现场的时候，就发现对方从一个非常隐秘的保险箱中取出一个储存盘。”琅皿说着，耸了耸肩膀：“我为了拿到它，所以暴露了。”

　　琅皿说得风轻云淡，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到当时是怎么样一个场面。

　　虽然位面犯罪调查科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强者，但是也有不同的分工，像琅皿这样的，技术点大多点在了大脑上，虽然身体素质很好，格斗也练得不错，但是脑发育类强者，根本没有像是终书或者明焱那样的有强大攻击力的能力依仗——就算是带了武器，但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那些人可是狗急跳墙的罪犯。

　　“你太鲁莽了。”一直站在一边的阿德罗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我知道我知道。”琅皿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多亏了阿德罗，不然老大你就见不到你最爱的宝宝我了！”

　　“……”明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换作是他，当时也会去拿那个储存盘的——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实验室的事情如此耿耿于怀。

　　“你好好休息吧。”——他只能这么说。

　　终书伸手拍了拍明焱的肩膀：“你看，咱们这一次的行动不是很成功么？”

　　“你说得对。”明焱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各部队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离开。”

　　“好。”明焱大步走向指挥室：“返回。”

　　一声令下，停泊在已经成为废墟的黑市医院旁边的飞船，在围观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中缓缓升空，有一瞬间消失不见。

　　“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终书说着，给自己倒了汽水，加了冰块，提神醒脑，他自己喝了一口，也给明焱倒了一杯。

　　明焱没有拒绝，接过杯子，然后一口饮尽：“谢谢你。”

　　“什么？”终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谢谢你。”明焱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展。”

　　“我也没干什么。”终书说着，笑了笑：“我倒是感觉相处这么多年来，现在的你，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你。”

　　“怎么？觉得我不骂骂你心里面不舒服？”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终书对于明焱的心态表示不解：“从咱们两个认识开始，吵嘴你就没赢过，该说你是越挫越勇吗？”

　　“……”明焱无话可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却是没急着喝掉，反而是放在一边，然后问终书：“这次结束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合作。”

　　终书没回他的话，明焱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真的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明焱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我的原型是一颗阴火，你肯定不知道——我从生出灵智开始，就处在一个寂静的、漆黑的、阴冷的环境里，而作为一颗火苗的我，竟然连照亮周围的能力都没有——是不是很可笑？”

　　“不是所有的火都发光。”终书挑了挑眉。

　　明焱听他的话，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继续说：“我不记得自己到底一个人在那个环境之中呆了多久，我当时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生出灵智——我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我不能说话，周围也没有任何声音。”

　　“很绝望。”明焱喝光杯子里的饮料，等到将杯子里的冰块也倒进嘴里嚼碎之后，才语气平淡地补充。

　　终书看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对方看起来柔软的紫黑色头发上揉了一把：“已经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不是挺好。”

　　“是啊，现在这样真好。”

　　正是因为体会过不知道多久的那种绝望和孤独，所以在能够化为人形离开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安静地阴冷的洞穴之后，明焱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最初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一个人被困在那种地方，肯定是因为被世界所厌弃。但是当他试着学习像其他“生命”的样子去感受阳光、空气、雨水和泥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获得了奖赏。

　　——很少有人能够像他一样体会到那些美好。

　　但是这么一个美好的世界，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破坏呢？

　　明焱以前不理解，现在更加不理解，自从他一次偶然被选中成为调查科的一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世界做点什么了。

　　所以一直以来，明焱都和盛辉他们不一样——他想做的从来不是将发现的犯罪事件解决，他希望能够更加斩草除根。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清楚，那些丑陋的东西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他所喜欢的世界太过美好——那些人太贪婪，什么的都想得到，什么都想拥有。

　　这次的事情，在终书加入之前，已经拖了很久，他的确是想追究到底，但是这个世界太大了，他盯着手中这个案子不放，其他人就要在这期间解决更多的事件，而他的选择，导致很多能够及时止损的事情由于抽不出人手去处理，酿成更大的损失。

　　在盛辉说要并案之前，明焱甚至已经做好打算暂时搁置这件案子。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没狠心做下决定，两个案子就并案了，更重要的是——终书出现了，带着重要的线索，犹如神兵天降。

　　“你在想什么？”终书见明焱竟然抱着空杯子笑了出来，忍不住好奇：“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我在想你。”

　　“想我什么？”

　　“我在想，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星。”

　　“这话听起来像是调戏。”终书表情有些奇怪：“饮料里的二氧化碳是不是太上脑了？”

　　“没有。”明焱摇摇头：“我就是很可惜，咱们就要分开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终书耸耸肩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你说得……”

　　明焱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星舰却是剧烈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警告！星舰正在遭受攻击！】

　　【警告！星舰正在遭受攻击！】

　　“草。”刚刚还和终书一起喝着小酒谈着心的明焱直接从座位上猛地站起，几步走到指挥台前打开无死角显示影像：“谁特么的敢打老子！”

　　星舰屏幕上已经显示出各个方位的进攻者的图像。

　　“老子还正想找你们，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明焱冷笑一声。

　　因为他们的部=队还没有走出MWM66456位面的范围之前，直接跃迁返回调查科的总部很可能造成空间不稳的情况，所以他们现在还在赶往位面边境的路上，没想到却被人追了过来。

　　“看来琅皿真的带回来了非常重要的东西。”终书想了想，吩咐老田：“别忙着破译了，把那里面的东西多复制几份。”

　　“OK！”老田比了个手势，就连刚刚完成治疗的琅皿也来帮忙。

　　“明队长……”终书扭头正准备说什么，却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你们队长呢？”

　　被问话的琅皿头也不抬，非常淡定地指了指显示着外面情况的光屏：“跟人家打架去了吧。”

　　明焱的视线在光屏上快速扫过，终于在一个庞大的星舰前方看到了如芝麻一般大小的人影。

　　“……真是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