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影子戏影子

5、第五章 中毒

　　邶水河畔，黄昏时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时间喘一口气，各家的女人们已经燃起了灶火，屋顶上的烟囱接连升起了袅袅炊烟。
　　明落一路上遇见了好些个道谢的村民，诚邀她去他们家里吃饭，等明落谢绝了他们热心的邀约，匆匆赶回自己暂住的小院时，天际已经只剩一点光亮了。
　　她在厨房里鼓捣了好一阵才勉强弄出一顿晚饭。上天的公平之处大约就体现在这时候，给了她卓绝的医术，然后收走了她基础的厨艺。在下厨一事上明落实在是太没有天分，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皆无，能吃进去填饱肚子，都是她离开盛京之后，多番练习的结果。
　　“明姑娘？明姑娘？”院子的小木门被人拍得嘎吱响，明落只好放下碗筷去开门。
　　“三七？医馆里没事做了吗？”这个时候医馆的学徒不在医馆干活，来这里做什么？
　　“医馆里出大事啦！师傅让我赶紧来请你去，你是不知道那些江湖人差点要杀人啦！说什么如果不把他们家公子医好，就要把医馆给拆了！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医馆，哪里医得好那种又是冒寒气又是吐血的患者啊！”三七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言语之间难掩激动。
　　“冒寒气？还吐血？”明落疑惑地问，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那种毒才对，毕竟，那种毒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
　　“是啊，明姑娘，你能医好吗？”三七其实觉得师傅十分不厚道，为了医馆，居然把无辜的明姑娘拖下水。万一明姑娘出了什么问题，受过她恩惠的村民们，恐怕也不会让医馆存在了。
　　“我也不知道。”明落老实地回答，她的医术大多是从母亲的口述和母亲嫁妆里的医书里学来的，缺少实践，“我跟你去看看，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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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锦鸿虚弱地靠在马车里，身体里细细碎碎的刺痛已经折磨他好些天了。虽然马车里燃着火炉，自己身上也裹了好几床棉被，可是他还是觉得非常冷，好像从心里，从脑仁里，从身体的最深处开始冷到身体外面来。他尝试用内力压制住这股寒气，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让情况更加糟糕了。
　　这时候，晏锦鸿还能分出一分心思考虑自己那个弟弟，居然还能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想，这一回小知只怕真的吓惨了，大概需要好久才能缓过来吧，不过吓吓他也挺好，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偷溜了，他不偷溜，大家就少操一份心。
　　“扶桑，小知在哪里？”他有些僵硬地掀开帘子，问急着赶车却又不敢太快的人。
　　“十公子找药草去了？您别担心，赵然赵及跟着呢！”
　　“嗯，我歇会儿，到了……”晏锦鸿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前倒了下去。如果不是一直在旁边护着的央栗手快，可能他会就这么扑到马车底下去，如果死在马车轱辘下，那大概他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晏锦鸿感觉有什么在身体里不安的涌动起来，然后就感觉满满的又腥又苦的液体从嘴里流了出来，他几乎彻底失去了意识，只能听见舍大夫急吼吼的声音，扶桑焦躁的声音，还有央栗和蛮舒两个骂人的声音，不熟悉的求饶声，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凌凌的，有点像自己的马车上挂着的玉石相互碰撞的声音，又有点像母亲最爱的银铃，但不管它像什么，他都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