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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的撩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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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起,扬起一地的枯黄,打着卷的黄叶在空中翻腾发出“莎莎”的声音,似在诉说一段凄美的故事,烟湖依旧如往常一样安静的流淌,山岗之上,碧绿的天,团团白云像弹好的羊毛,静静的飘着。

      那人没了往日轻松闲暇的逍遥心境,面色阴沉的摆弄着一根竹竿,赶着一群不知明的野鸡,心里一阵寂然,叹了口气,蹲坐在地上,她想起白天师傅的话,离开,三年的悸动,三年前的邂逅,就这么结束了么?她的眼睛在闪烁。

      曾经,在暮雨村,他羞怯的与她共度了一个夜晚,每一次眼眸相交,他都低下头,扭捏得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她犹记得那腼腆的笑,带着青涩的红晕和不知所措的惊慌。每一次见到,她的心都在悸动,若不是理智控制,当时应该拿下他。

      那衣角有皂角的清香,那怀抱是她这些年魂牵梦萦的归宿,有母亲、父亲的味道,也有家的味道。

      可如今,家渐行渐远。

      离别后,这种思念像虫蚀一样折磨得她日夜难寝,可是在见,他怎么会不记得呢?相貌不记得?那名字呢?

      哎~

      走,明天就走。

      绝情的话又响起,如今该何去何从。

      淅沥的雨从天而降,恰如此时她缠绵不断的相思情愁,剪不断理还乱,恹恹瘦瘦,早是伤神,晚是伤身。

      踏着枯黄残叶她走在无人问津的小道,清幽的山路,本就寂寞,闯入失魂游走的人更显凄凉,尤记得刚来时这里花红柳绿、草长莺飞,而如今…枯黄的叶在光秃的树木上随风瑟瑟,几欲吹落,哪还有往日高高半遮的光年。

      她忽想起离开禹都时长疏的话,若是他离开,你们将是永久的敌人。

      当今盛世,教派纷争愈演愈烈,战争永远来自不同民族的不同认识,正是因为族派差异才导致天下纷扰不断,父亲为振兴妖界不断努力,他排除异己,杀尽异教徒,将天下志同之妖魔聚集在禹都,传扬妖法-《喾经》,如今冥帝岚吉被封印在蓝雨僧塔,这是父亲修炼传扬《喾经》的最佳时机,他派弟子常年奔走于四洲传教,其实,她知道父亲想要的不仅仅是东禹国,而是整个凌云。

      而他呢,若是父亲入侵川芸国?他会在川青侯府么?如果是,这将是最大的悲哀。

      哎!长叹口气,慢慢走在雨中,雨水浸湿她模糊的双眼,看不清前方的路,她就这样胡乱地走着。忽然她听到丛林深处有人低声细语,在风中这声音异常微弱,走进一看,她才发现庭阁下的二人,女子跪在雨中,低着头看不清模样,男子则站在庭阁下,背对着她。

      这怪异的景象让一向好奇的女子忘记自己正在伤怀悲秋,她屏息凝神躲在林丛中,思索着风雨庭阁下的痴男怨女将上演怎样的悲情故事,真是好奇,人门常说在午夜,孤男寡女相聚一起,必将发生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呵呵…

      “师傅。”那个少女终于抬头说话,声音很是熟悉。“求师傅传授给我《大梵译经》。”

      她说这话时,风吹得脸通红,青丝也乱了冰冷肃穆的容颜。

      那人没有转身,可佛见笑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师傅,我来青山学艺不是为了修炼《喾经》,我想跟着师傅。”抬起头,看着风雨下高挑的人,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在悸动,只是那眸子闪烁熠熠光辉。

      《大梵译经》是佛爷耗尽一生所编写的旷世奇书,其中有失传已久的内功调息经法,也有针对蛊族、黑巫术白巫术所作出的阐述,更甚者有上古白狐一族的六尾术记载,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最想看的,虽是强人所难,但是,她还是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恳求。

      “你…不适合。”他果然答道。

      “为…为什么?”

      “身为树妖族新一代传人,你注定要为族人的使命付出一切,况且落景源将你送到青山,就是希望你能修炼《喾经》,以你的聪明资质,不出三年便能有所成,何必要冒那么大危险呢?”转过身,他说;“树妖族在西岚国本就不安定,你又何必给族人找麻烦。”

      “…”沉默,她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像蚊虫一样低沉;“我想成为师傅真正的弟子。”

      一愣,落异不明这话的意思,“什么意思?”

      “师傅不记得么?七年前的鞠英山?”终是忍不住,落知秋鼻尖一酸,手握成团。

      下意识咳嗽了一下,“我记忆差,尤其是…是对于女子容貌有些。”有些不好意思,落异又咳嗽了一声。

      落知秋一怔,抬头望着他,“是..是么。”手握得更紧了,眼神慌乱,“忘了啊?我还以为师傅会…原来是我想多了。”咧着嘴笑着,她又说;“挺好的,师傅,我…”

      “是我答应了什么?”

      “啊?”涣散的眼睛已经失去焦距,“没有,只是一面之缘而已,没…没什么。”说完,她的手在抖,浑身都在瑟缩,不知是失望带来的巨大失落?还是,她无法忘记那个白衣少年背着她走过的慢慢人生路,无法忘记少年离去时灿烂的笑容,我可以当你师傅啊,那句玩笑话,她竟认真了七年。

      雨夜,芭蕉,少年…

      笑容,心扉,涟漪。

      “咳咳…”忙捂着嘴,她讪讪笑道;“天冷了,我…该走了。”踉跄地起身,她望着远山裙带下烟湖落下的地方,虽然看不清烟雾,看不清溪水,可她直直地看着。

      “落知秋。”

      那个声音,令她浑然一怔。

      “我听说你祖父是白巫族族长巫余?”

      失落地点头。

      “落景源为人狭隘,树妖族一直以来都是以纯正血统为第一继承人,你母亲恐怕入不了树妖族谱,若是你继承不了父亲衣钵,白巫族也不错。”他第一次关心别人的事情,尤其还是家事,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我们很像。”她转过身,凝望着他,“师傅,我们…我们很像对么?”

      迟疑了一下,落异避开那样炽热的眼睛,看着秋雨速速的夜,说;“你母亲巫苑是铁腕女将,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不过一个老女人而已,世人的传言过了。”她眼中闪过异样,似乎想起痛苦地过往,将头深深垂下,“除了她自己,她什么都不在乎。”

      簌簌的雨越来越大,略过烟雨朦胧的仙人指路,打在她的肩头,落异看得有些失神,“幻尘是风一样的女子。”那个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真羡慕师傅这样的人生,深受佛爷的蒲泽,身怀青烟梵印和虚空剑法。《大梵译经》中的有一篇《墓文》曾说过,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与死仅是咫尺,可是为何是天绕之别。我艳羡着你的卓尔不群、恣意形骸,更艳羡你不受世人利用的人生,若我也有这样的父亲。”叹了口气,“我们果然还是不同的。”

      “你错了。”落异望着屋檐下的斜风细雨,那像烟雾一样的雨缠绵于空中,透着幽若的光,如一团理不清的思绪,“从他身上我从未得到什么蒲泽。”他说这话时语气特别冷。

      “…”凝望着他,滚动的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却看着满天的细雨,变成一种沉默。

      “《大梵译经》已经不存于世间了,并非我不想传授给你。”长叹一声,落异说。

      “哦。”木讷应了一句。

      “知秋。”突然他郑重地喊着她。

      “师…傅?”猛地抬起头。

      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一把色泽光亮的青铜刀,说;“这把用玄铁打造的青铜刀名叫青鸾,是我托川外的师傅打造的,刀柄上的图案是树族的图腾-青鸾。”递到她手上,“本来想过些日子再给你的。”

      落知秋怔怔地看着青鸾剑,黑色眼眸闪烁着晶莹的光辉,嘴在哆嗦的打颤,“师傅。”

      “回去吧。”笑了笑,他说。

      “恩。”紧握着青鸾,她挪动着脚步,向黑夜走去。

      重新坐在石桌上,落异倒了一杯菊花酒慢慢品尝,夜晚的雨打湿了他的衣角和身后的青丝,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透过树林,那如墨般的眼睛看着丛林深处发呆。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佛见笑一惊,忙从丛林中站起,因为长久的蹲着,她的双腿已经麻痹,走起路来晃晃悠悠,若不是竹竿支撑着身子,她怕是走不到近前。“师傅。”分外诚恳,苍白的脸在风雨中极力绽放笑意,却因为寒冷的缘故,显得格外僵硬。

      “偷听了多少?”将茶杯放下,落异看着她问。

      “我…没偷听。”

      “呃?”

      “也算是吧。”垂下头,她用手揉着蜷缩许久的腿,而后怯怯地说;“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我保证以后不在懒惰了。”向天发誓,佛见笑从未有过如此虔诚。

      落异起身走到亭子边缘,看着墨色下的丛林,他的眼睛如清水般宁静,“你看到了什么?”

      虽有不解,却依旧看着黑色笼罩下的山林琼黛,说;“是丛林和山峦。”

      “沉溺在安静中的山峦,静腻安好。”他微微闭上眼,听耳畔风雨呼啸在林间瞬忽来去,“可是你知道千里之外便是恶鬼横出、浮屡遍野的沙漠吗?那里曾经也如这样草长莺飞、山峦叠嶂。曾经美好的事物,眨眼消失在横流中,就如这黑暗中的青山,在不久也会被血色染红。”转过身,他看着疑惑的佛见笑说,“你是个单纯的女孩,不应该生活在这污糟浑浊的乱世,更不应该经历不属于你的血影星风,在颦骷县,你可以过悠然长流的平淡生活,我知你无心权贵、修行,又何必强迫呢。”

      “师..傅。”佛见笑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你与他们不同,余裕、知秋、蛞蝓、清玉身负重任,不得不被卷入凌云洪荒中,就是他们有心逃离乱世,也是不可能,而你…有选择的权利。”他的眼神这么认真,执着,带着几分宁静的期盼望着她。

      “师傅…你知道吗?我来这里的目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在秋雨般寂寞的夜晚,那声音如凄婉的鸾鸟一样悲凉,她自问从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也从未向生活谦卑懦弱过,可那一刻,这话语背后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泪水滚滚滑落,顺着脸颊流向深深不见底的沟壑,这些..她怎么能不懂,自来时她便明白,卷入血雨腥风的江湖,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父亲庇佑下不问世事的少女,再也不可能单纯的坐在桂树下等待达摩节,愉悦的从街市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不是怀念,只是为逝去感觉到遗憾,母亲最怕她卷入世事纷争中,而她却偏偏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时间是不透明的网,将一切都隐藏包裹,但终究没有消失在记忆中,她是坚强的,无论过往都么无助和孤独,也没有对生活如此卑谦过,曾梦想入十二花神,走遍凌云四周,而今,只能在青山幻想那些过往罢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而他会懂么?

      落异原本的期盼已经荡然无存,沉浸在她漫无天际的悲伤中。

      空气中流露出尴尬,就连黑夜也变得分外悲情。

      风不解云的飘动,就如云不解风的撩情。

      “呵呵…”突然笑了,佛见笑没心没肺的调侃道;“瞧把师傅弄得如此伤心,哈哈,可是不赶我走了?”眼角的悲伤化作清风飘逝。

      “你…”摇了摇头,他真是捉摸不透面前女子的喜怒,“你真想好了?”

      点头,“当然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有师傅的地方,才是天下。”

      落异开怀的笑着,看着她如此虔诚的神态,竟令他感觉有种庄严和肃穆,天下,人生,错综复杂、苦乐杂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不愿意探究了,但愿十年后一切未变,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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