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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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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大忙人回来了?”
段城端着洗脸盆,肩膀披着毛巾,刺猬似的短发啪嗒啪嗒往下滴水,见到赵铭,率先阴阳怪气了一句。
赵铭一肚子郁闷无处发泄,顺势给了他屁股一脚,大力得差点给人踹一个大马哈。
“卧槽!赵铭你丫的吃错药了!”
段城咆哮。
赵铭咆哮声比他还大,“就吃错药了怎么地!”
“艹!你他妈……”段城声音矮了两度,“你他妈哭什么啊?”
他到处瞎瞄了几眼,小声询问:“你家大神呢?”
陈渝泽的传奇事迹一直经久不衰,每每他们这些人刚刚对其竖起大拇指,就会又听到对方新的更加令人咋舌的“功绩”,久而久之,陈渝泽就成了他们眼中可望不可及的、什么都能搞定的大神级人物。
熟料,赵铭眼泪哗哗流的更凶了。
“那个……”段城吭哧半天,要说安慰个软妹子他有一肚子话可说,可对面这位是个比他还要刚的帅批,这要怎么安慰?
“课业上遇到挫折了?”
赵铭摇头。
“……嗯,你炒股赔了个底掉?”
当初他跟同寝的姜潘得知赵铭在陈渝泽的指点下炒股赚了一笔,心里别提多么羡慕嫉妒恨了,此刻一联想到这里,段城禁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赵铭眼尖的发现。
被喜欢的人告白又不能接受,她心中正堵着难受呢,行为反应便跟往常大相径庭,发挥了为数不多“作”的神经。
“你什么意思啊段城!我赔个底掉你很高兴是吧?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想不到啊,表面好哥们似的笑嘻嘻,其实你的内心里竟然如此险恶,我真是看错你了……”
段城连忙捂住赵铭的嘴,这小嘴嘚吧嘚的,嗓门又响亮,再说下去,他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半捂住半绑架般的,将赵铭撸到了寝室里。
正打游戏的姜潘一边嚼着牛肉干,抬眼瞥了一眼,便问:“你俩这搞什么呢?有奸情?”
“奸情你妹!”段城一把摁住赵铭,将人摁在自己座椅上,然后指指自己头发,讨饶似的道:“先容我把头发擦干好么,祖宗!”
赵铭矜持地拿下颌点点桌上的抽纸,段城毕恭毕敬地抽出两张,又毕恭毕敬地双手托至赵铭的面前,看赵铭傲慢地挺着胸脯笑纳了,他才狠呸一声,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嘴贱嘴回来一个老佛爷来了!”
赵铭翘着修长的小拇指,无比珍惜般擦拭脸上的快要干了的泪痕。
姜潘看两位的倾情表演看的直乐,把游戏挂了机,拎着牛肉干的袋子递过去,问赵铭:“这几天干嘛去了?你家……”
“打住!”
赵铭拿牛肉干堵住姜潘的嘴,“我家只我一个,没有大神!”
“切!”姜潘嚼的嘎吱嘎吱响,拿捏着刚才那股表演氛围,拿出手机,沉吟道,“这样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他瞅着擦头发的段城,提示说:“遇事不决……”
“陈渝泽啊!”段城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想来他们私下没少讨论陈渝泽。
“那就给陈渝泽打个电话吧,唉,谁让我最见不到美人的眼泪呢!”姜潘语气悲天悯人,还戏多的弯起手指擦擦眼角,矫揉造作的令人头皮发麻。
真是够了!
赵铭一把夺过手机,忍不住翻个白眼,吐槽道:“怎么几天不见,你们俩一个比一个戏精,请问是误食了什么天材粪宝吗?”
“总算是正常了。”
段城吁出一口气,擦擦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隔壁系那个出名的小作精给穿了。”
赵铭嘴角抽了抽,她跟陈渝泽在外“厮混”,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校园里多了个出名的人物。
聊到八卦,段城眼神发亮,秒变蜈蚣腿,眉飞色舞地请她吃了一肚子瓜。
吃别人瓜的快乐,你根本难以想象,要不是陈渝泽回来揪她,她都忘了自己跑回来之前撂了句什么话。
夏季雨来的极快,顷刻间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
陈渝泽顶着一身湿气敲开了段城的寝室。
“咦?陈、陈渝泽!”
段城被他黑沉的眸子扫了一下,一股心惊肉跳之感就笼住全身。
他麻利地让开房门,看向傻乎乎还在笑的赵铭,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
赵铭下意识对上门口之人的眼睛,被那双熟悉的、好看的眼睛中,沉如深渊的晦暗惊得一跳。
“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想想就不可能,恶心!”耳边回响起她冲动下,脱口而出砸向陈渝泽的拒绝之言。
陈渝泽一步、两步,进入寝室门,身后的声控灯灭掉,仿佛携着无边的黑暗,吞没这个世界。
赵铭瑟缩一下,不由靠向身旁的姜潘,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的暖意。
然而,姜潘远比她敏感,嗖的一下就错开她两个身位,在赵铭的死亡瞪视下,顶住压力,唯恐避之不及,就怕慢一步,道友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你……你怎么惹到他了?”
陈渝泽生气的样子——也太恐怖了吧!
姜潘怂的一批。
冰冷的,仿若寒霜笼罩的手,握住赵铭的手腕。
寒气自她的手向上攀升,逐渐侵入半边身躯,赵铭被这股寒气冻的身体僵直,由着对方拉扯的力道站起身,默不作声地被拉出寝室房门,进了对面的,属于他们两人的寝室。
寝室门啪的被关上。
段城与姜潘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摩挲双臂,好冷!
赵铭被猛地甩到床上!
嘶……
被褥太单薄,撞得她骨头生疼。
冰冷的手松开挟制后,赵铭找回了自己的脑子,机智无比地转移话题,诚恳地关心室友的健康。
“陈渝泽,你怎么淋雨了,伤口不要紧吗?”
咔嚓!
突然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室内照的透亮。
陈渝泽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她的床边,垂着眸子看不清楚神色,但薄唇边讥讽的弧度却是不容忽视。
“伤口?”
他一声慢条斯理的浅笑,手指划至颈边开始解纽扣,“你不是知道么?”
室内重归黑暗,赵铭却看的清楚,他的头微微一斜,无边的邪肆。
他说:“我非人。”
“伤口,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随着他的这句话,血腥味溢开,鲜血霎时染透了他单薄的白衬衫,如同在夜色中盛开的血色花朵,一朵、两朵、三朵……
赵铭已经被他的不符常理的反应吓得噤声。
血色花朵还在盛开,殷红的血滴滴答答,把他染成了一个血色的葫芦。
赵铭颤抖着身体,心里既怕,又心疼,还有抹之不去的委屈。
“够了!”
别这样……
似乎终于听到她的心声,鲜血方才满意地回流,几秒钟后,俨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如果不是仍然能嗅到空气中浓重的铁锈味,赵铭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危险!
小动物般趋利避害的直觉,警铃大作,赵铭想要逃走。
却被捉住脚腕拉到男人的身子底下。
陈渝泽高大的身躯俯下来,浓重的阴影如无形的囚牢般将她罩在其中。
一只冷白的手,强势的扶上她的肩头。
感受到她的紧张、惧怕、颤抖,陈渝泽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甚至他心中无比亢奋。
看吧,他就知道。
赵铭对他,绝非无情。
血腥味的恐怖环绕中,赵铭感觉到他湿润的发丝落到她的脸颊。
与他冰冷的如同寒冰的手相比,他的呼吸灼热的仿佛地下能将人蒸发的岩浆。
滚热的气息徐徐落至她的脖颈、喉结。
冰冷的手,同时扶在上面,手指在搏动的脉搏上危险地滑动。
一半寒冰一半滚热。
这种被彻底掌控的感觉,宛若深入骨髓的恐惧,凌迟一般,啃噬着她的心灵。
赵铭双眼迷离,甚至生出她是不是已经被捏断喉咙的幻觉。
“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嗯?”
温柔如蛇信般的声音,仿佛遥远如天际,又似近在咫尺。
“喜欢……”
身上的气息变得微滞,复而更加危险起来,心脏有力地泵发,血液汩汩流淌。
赵铭咕咚咽了口唾液,在静的异常的室内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引来陈渝泽的一声轻笑,随着这声轻笑,有什么破开了黑色而又晦暗的危险壳子,赵铭找回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可以试试……”
这句话顷刻间就令上方的男人如置花海,脑中粉色烟花炸开。
还未等他恢复平静,就又听到赵铭的下半句,顿时如坠冰窟。
“但我绝不接受雌伏!”
“……你说,什么?”
好半天,陈渝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铭残忍的含泪重复:“我可以试着……做1……”
!!
他、妈、的!
这个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