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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已时日无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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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被解开了。
宋词死掉了吗？
我不知道。
但我还活着。
飞仙岛上没有飞升的仙人。
但有无尽的尸骸未凉，曝光在日光下。
像是一出光明正大的黑色笑话。
不用多想，都知道如今的江湖是什么惨况。
宋词大约是把整个江湖的人都屠了吧。
不然怎会来找我呢。
一个人能死三次。
第一次死的时候，是身体的机能停止，心脏停止跳动。
第二次死的时候，是在你的葬礼上，每个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
第三次死的时候，是最后一个认识你的人也离开人世的时候。
你这个人这才算是真正的死了。
我现在还活着。
但是大约也跟死去了无甚差别。
因为认识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前尘既断，便再无求。
所以。
回去的船是在哪里呢？
你是谁。
我是宋惊蛰。
因为我是宋惊蛰，所以便不能死。
宋词被我拖行在飞仙城里，我随意地找个地方把他给晾干，于是在入夜时分，我收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小祖宗。
“原来是还不想死啊。”
他歪着头，好像是想把头发上夹着的沙子给抖下来。
“没有人会想死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算是狼狈，但算得上是凄惨，我不用去照铜镜都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模样，真的跟路边乞丐没什么两样。
宋词倒还算好，只是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
我们俩人一起在星空下坐着，也没有其他话要讲。
“你什么时候死？”我问道。
“不知道。”宋词抬起头来，眼睛里是孩童的纯真，他望着头顶的星空，说道。
“或许是今晚，也有可能是明天。”
“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死。”
“那我现在呢。”我问道。
“或许永远不会死，也有可能今晚，要不就是明天。”
回答了跟没回答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我可就真的死掉了呢。”宋词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没这实力。”
我颓废地倚在一旁，手无寸铁不说，单是吃下了那颗不死丹，就已经足够折磨我了。
长生，不死，是他人的愿望。
从来就不是我的愿望不是吗？
可是我的愿望是什么？
我有预感。
当我找到我的愿望，我就跟什么所谓的，他人口里的破碎虚空者一样了。
“此世，破碎虚空者仅我一人，惊蛰，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宋词蜷着，整个人看起来更小了。让一开始看到的样子还要小上一点点。
“什么叫做我时日无多？”
我用手抹了抹把脸，难得有些冷酷地看了过去，“尽管破碎虚空者与半步虚空的人所离有如天堑，但我终有一日可与你比肩。”
“只要我不死。”
宋词眸光明明灭灭，他盯着自己刚才随手升起的火，火苗在空气中升腾又消失，跟随着风向飘舞，随时可灭。
“是啊……只要不死。”宋词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只要宋词不再闹腾，他看起来，终归是不像一个孩子的。
太冷漠了。
也是，杀过那么多………又见证过这么多人情世故的人。
我沉默了。
“你还小……但你还会长大。能够活下去，终归还是好的。”宋词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能早点参透，那就更好了。”
“就算你选择最难的路，我也会看着，希望你心随所愿，所念皆成。”
因为宋词是我的长辈。
所以才会这么希望吧。
我心里所想的荒诞，长辈……长辈会将宋绮礼给送下三途川么。宋绮礼可是宋家的大少爷……我摇了摇头，提起在飞仙城兵器库随手拎来的一柄剑挂在身旁。
该是时候归家。
家在何方？
家自在所念之处。
宋词没有跟着我。
他说他想静一静。
“一年。”宋词他说，“我给你一年。”
“若是一年之后，你不打败我，我就只能杀了你。”
“我得感谢你这一次的不杀之恩。”
要是宋词真想我死，我大约在吃下不死丹的一瞬，就一拳揍过来把那颗不死丹给打出来……咳咳……
“我们在哪里决斗？”
“呵……决斗？不，这叫屠杀。”
………
我跟小祖宗之间的对话一向如此。
于是我就直接离开了。
一年之后，小祖宗绝对能找到我。
宋家已亡，天刀门已灭，江湖世家，十家里十家全灭，百不存一。
唐家大约也是如此。
真是让人慌张。
熟悉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我站立在那个立得歪歪斜斜的墓碑前，回想那个人与小祖宗之间的点点滴滴。
“陆鸿渐也死了啊。”
死得还挺惨。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自然是因为我把他的坟给挖了。
明明小祖宗对他也是爱呢。
结果毫不留情，正面地一剑穿心。
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可以爱上别人？如果有一天爱上了别人，难以自控，我大约也会选择这种方法吧………
杀了他。
要不就是杀了自己。
小祖宗不想死，所以把陆鸿渐给杀了，来找我殉情？
我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我把陆鸿渐的尸身塞回原来的地方，填上土。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大约。
我会选择……
移情别恋。
人总要往前看，老是关注旁边的小事，迟早会变得平庸无奇，然后堕落成曾经自己无法直视的存在。
最正确的，只有心无旁骛地走在想要行走的道路上，到达要到达的地方。
过程乏味又如何，结果比较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章好像写到全部人死干净了咳咳咳……
宋词的战斗力太强了。他这个孩砸就是个bug……
不过没事，故事过会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