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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梦里梅花几度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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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曾经听闻有梅花开放在枝头的轻响,几度寻找,终是不见。
我这是在做梦。
我很清醒。
我拿着梳子,对镜子梳理我的头发。
镜子里的我,是一个破碎的人影,但依稀能看到那是我。
真稀奇。
“要上学了。”我说到我对自己这么说道。
然后,我穿过了墙。
我……是个死人?
还是魂体状态吗?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已经在一间学校里了。
我坐在边角的位置上。
我有点愣,但清楚自己应该是与我一体,或许,这应该是我的记忆什么的吗?
我发现我的眼睛,总喜欢盯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看。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长得如何……我就只看到那个人身上的校服白衬衫。
其实,嗯,以我审美来说,还可以。
但也仅是还可以而已。
比起盯着那个人,我发现我的眼睛更常的是……
发呆。
不是一般的。
也不能说是发呆吧,也算是思考。
但我捉摸不住我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知道我的确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有点乏味。
我这样觉得。
三点一线,教室,饭堂,宿舍。其实还有其他的,那就是我很喜欢去学校的边缘上,那里是一条江,很深,有简陋的围栏围着。
很安静,会有一排排的绿榕树,哪怕是冬天,叶子都是绿色的,带着冰冷的春意,只不过,等到春天,又或是春夏交际时,它们会落下,然后又抽出细嫩的枝叶,一年复一年。
这是极南的南国才有的。
我有点不太适应自己这一头被剪短的头发,跟寻常的人一样,不太长,又不太短,细碎的发被风一吹,就很容易乱。
很麻烦的。
树下,是整齐的石凳,半个人长,刻着捐赠者的名谓和捐赠的日期,楷书,朱笔,有一种岁月的蹉跎和苍凉,连边角的尖锐都在风雨中变得圆滑,没有石头应有的不近人,反倒是温润起来了。
我膝上放着我平时用来复习的书,是政治。自己写的政治笔记,密密麻麻的字,不过很是工整。
我翻着看,很随意,页与页之间会有字,很小,用铅笔写的,一间大学的名字。着就很高大上,实际上也非常高大上的大学才对。
我不用多加思索,都能知道自己家庭环境良好,属于小康之家,爹妈和蔼可亲,独生子女,衣食住行皆可,有道是饱暖思□□……好吧,除了所谓的情感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会为了什么烦恼。
我摘下一片落在我头发上的叶子,连脉络都可见,我感受着这触感,我就好像窥视了原来的我心境的一角。
细腻,青涩,澄澈,又孤独。
为什么会愿意这么孤独?因为处理人际关系很累吗?可是他旁边愿意跟他说话的并不少。
一个连自己的脸长成什么模样都不注重的人,却会注意自己的发型会不会乱。不介意自己的成绩科科低空飘过,却会注重自己的笔记写得工不工整。明明一点也不想跟别人交流,却会待人以诚。
并不矛盾。
我理解这个人。
因为,我也是这一种人。
可能因为都是出自比较富裕又和谐的地方。就像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成枳。
寒门出贵子不是不可能,但是概率不大就是了。肥沃的土地,总是会长出甜美的果实,但有时候,也会有长势不佳的果子。
我到底算是什么啊……能不能顺道死一死?我怎么还有动力活着啊,不咸不淡的生活,乏味可陈的情感。不要跟我讲什么细水长流,人生,就应该燃烧起来,燃烧自己的灵魂,燃烧贻尽了也好,怎么也好,是火种就应该燎原,是树木就应该长得参天,哪怕会被雷给劈死。
硬生生地磨平自己的棱角,把锋利换作钝器,就为了融入………抛弃了这么多,才换取了进去的许可。
不太划算。
可是这是所有人都期待的未来。
就像这一页纸上承载的希望。
细碎的阴影洒落,衬得纸上一片明亮。
我却觉得浑身生涩。好生苦涩……
我低头看这纸,却发现字迹在慢慢地化开。
是眼泪?
为什么要流泪。
我懒得抹它,任它自流,随手提笔把那间学校的名字给划掉。
我,是那么,那么地喜欢着你。
喜欢到从来未敢宣之于口。
可是,我不只是只有一个我。
我愿意让我,把我自己杀掉。
揉碎阳光,坠入星尘。
我扯掉笔盖,黑笔在纸上划出极凛冽的痕迹。
哪怕是有些接不上我的学习进度,我还是在努力地学习了。
我并不想跟任何人交流。
也不想跟谁过于相熟。
我在玻璃窗上看见我,不出意外,模糊得像打了马赛克。
找不回来。
我想,就这样吧。
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迷失,死亡,欺瞒,伤害,我都不介意。
人生一世,路途碾转,流于此地。
我恍然间好像想起了我的名。
对的……
我有名字。
人间有二十四节气。
惊蛰,古称"启蛰",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是干支历卯月的起始。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惊蛰。
宋惊蛰。
是的,我的本名。是宋惊蛰。
刻在灵魂之上,碾转流离失所也好,这是我余下的,或许已经是最后的一切。
自前胸透出的狰狞伤疤,似是穿心而过,于是,扣子结上最后一个,也不在乎是不是太热了。
我怕,这伤疤会吓到别人。
怎么可能。
我只是不想任何人来探讨有关于我的秘密。
梦里有花开了。
花开了之后,就谢了。
花香伴着尘埃,潜入了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慢慢地把剧情理顺。
嗯,这文的结局我已经想好了。
不算是出彩,也不算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