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后来怎么消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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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后来怎么消失去
初二开了物理课。物理老师长得像《家有仙妻》里的憨厚阿贵，脾气奇好，喜欢“嘿嘿嘿”的笑，带四五六三个班。
洛伽很喜欢他，私下觉得这样方脑门厚嘴唇的长相是福相，想蹭点福气，于是潜心攻读物理，成功捞到物理课代表的官位。
李沐沐再度困惑：当年死拒语文老师的盛情，现在又急功近利，追逐新欢，是为何？
洛伽的解释是：曾经懒惰，官场哪及得平民生活逍遥快乐？现在，为伊人，衣带渐宽也不悔。
李沐沐鄙视。
苏黎也得了同样的官，辞掉数学课代表换来的，对老师声称甘愿让贤退位给其他有能力的同学。冠冕堂皇。
于是，可以在每天上午第一节课间交作业时和洛伽见面。当然，本来在学校里见面机会多的是，却都不如这样坦然。物理教研室在教学楼旁边的旧平房，就是那红墙绿窗的屋子里。
一起抱着厚厚一叠作业本走在初秋的校园里，天空愈发的蓝，柳叶有点黄了，月季花儿还兀自喧闹。
洛伽很少同苏黎讲话，静静的走，静静的出神，看天看云，看到飞鸟会笑。偶尔会忽然转头张嘴好像要说什么，看到苏黎的眼睛又摇摇头，笑着低下头。
苏黎的心被提起又扔下，她必然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为什么不肯同他分享？
在办公室里，洛伽也是一副眉眼弯弯的样子，听苏黎和阿贵开着有些放肆的玩笑，跟着一起笑。“阿贵”已经发扬光大，成了物理老师的正统代号。
有次阿贵说，苏黎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小女生啊？
洛伽飞快地转头看了苏黎一眼，就转向窗外。
苏黎脸红耳热，强作嬉皮笑脸回应：那……怎么可能？我可是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呢。
阿贵嘿嘿笑：咱洛伽是个好姑娘。
苏黎瀑布汗：啊啊……好姑娘……啊啊，老师，快上课了，先走了哈……夹着尾巴狼狈而逃，逃出老远回头，杨洛伽正把刚偷的月季花插在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
苏黎过了很久都心有余悸，不敢再同阿贵讲笑话。
大雁排成一字往南飞的时候，洛伽的生活又出现了危机。
连续半个月了，傍晚放学取车的时候都会发现后车胎瘪瘪的，先是被撒掉气，后来是被拔掉气门芯，最近已经升级成割破车胎了。学校门口的修车师傅已经认识洛伽，每晚笑眯眯等着洛伽光临。
看着粉色内胎被小刀割开的整齐伤口，洛伽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玩笑事件。同李沐沐cos柯南每个课间都在车棚周围潜伏，未果。这事不解决，学是没法子安心上了，洛伽决定终于上报给老爸老妈。
爆脾气的老爸当场震怒，预备第二天护送女儿上学并与某张姓校领导直接会晤缉凶。
老妈则是苍蝇之错错不及鸡蛋有缝学说的坚定支持者，疾言厉色审问洛伽是不是又在外惹事生得罪了别人。进而一顿陈芝麻烂谷子的数来宝。
以上，就是每次洛伽遇事报告爸妈后的必然反应。
老爸在市政府上班，勉强算个小小的领导，有诸多领域的“熟人”。早年间当过兵，带过兵，从头到脚直板威严，也从头到脚的全身暴力细胞。洛伽儿时即被教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甚至亲自训练洛伽以柔克刚的打架技巧，比如抠眼睛，戳肚皮，以及砍杀颈动脉……扬言如遇人欺负，洛伽必当拼死搏斗，誓不低头，伤残死亡一切后果由老爹全全负责。
老妈是某事业单位的小职员，兢兢业业，从不迟到早退，节假日主动要求坚持在岗，凡事都在自己身上找错。这也怨不得老妈，只怪曾是地主的姥姥姥爷在□□时被批斗给老妈的幼小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现在，对洛伽奉行“功必重奖，错必重惩”的方针，一切麻烦必有因由，必是洛伽做错或做的不好。总之，全世界所有的错都是洛伽的错。
如此教育。洛伽无比羡慕杜青和李沐沐的父母，书香门第清雅，工人阶级纯净，都好过这半调子“官宦”之家的市井。害得自己不及杜青的气质，也远没沐沐天真可爱。
在接受完老妈的责骂又苦心劝住老爸的激进后，洛伽思来想去给自己找到一个不完美的解决办法。
前文提过，同小区住着一个苏黎的球友，洛伽的校友，那人，就是更更前文提到的那只“隔壁班班草”高小松同学。
洛伽和高小松的交情可谓赤诚相见，在婴儿时代就睡在隔壁摇篮任老妈们比较，幼儿园时代睡隔壁床互相打对方尿床的小报告，直到上小学之后男女有别才生疏起来。现在，在学校里形同陌路，只偶尔在家门口遇到时才点头笑笑。
而今，他的用途终于明了了。
老妈出马对高妈妈说明情形，高小松就只能领旨遵命担当起车夫一职。高老爹说，男子汉要保护弱女生。虽然在高小松心里，洛伽永远是指着画有地图的被子大声喊老师的那个恶魔。
两人邻班，高小松隐约听到关于洛伽的那些谣言，洛伽自然也知道小松的风骚。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两人都有默契的从不在父母面前提起学校里的彼此，不再温习幼时的噩梦。
自此一同上学。
洛伽稳坐后座，拿着英文课本念单词。小松奋力逆风踩车，还要接受洛伽的折磨，苦不堪言。
洛伽拍拍小松肩膀，安慰：乖，不哭，姐姐给你买糖糖。
于是，小松叼着棒棒糖做着苦难的车夫，每天四次。
洛伽说，直到元凶浮出水面为止。
小松认定那是天荒地老。
老爸还是来到了学校，只找到洛伽的班主任老师说明情况，请老师帮助查找原因。然后低调地走到洛伽教室给洛伽丢下一本《小学作文精选集》，说是洛伽丢在家里的，自己真的只是单纯的送书而已，而已。
老爸走后，静寂的教室持续安静了五分钟。
沐沐眼睛大的快要脱窗：哇塞，洛伽呀，原来你爸爸是□□老大！
洛伽实在无法说明老爸其实是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老爸所谓的低调就是不摘掉墨镜不露出凶狠的眼睛。而那呼啦啦的黑色呢子大风衣，那铿锵锵的黑色光亮大皮鞋，只是单位发的工作服而已……
尽管老师并没有在班里张扬，同学们也依稀知道了洛伽车胎被割破的事。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杨洛伽有了第三个绯闻男友。
比起对杜青的捕风捉影，洛伽俨然是证据十足。写满苏字的草纸，常来常往的陆晨，车接车送的高小松，杨洛伽荣获本年度“水性杨花”奖章。刚好又是姓杨。
传言像寄居贝和海藻，越来越多的附着在船底，试图将杨洛伽这艘小船坠沉。
连李沐沐都有些动摇，尽管清楚知晓洛伽每一个理由，但这是否也是堂皇的借口，借以达到目的的垫脚石。况且洛伽确实是有了目标就去追的人。
那次，洛伽当上物理课代表时就说过：凡是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这话，是多么狂妄。像极了电视剧里凶恶的女配做尽坏事时仰首转头留下的话，而可怜温柔的女主坐地哭泣。像哭在自己肩膀上的青青，柔弱的让人心疼死。像那个颓废的被弃玩具陆晨，自己又几次在夜里悄悄的流泪。
那，谁又是这次的女主角呢？喜欢高小松的女孩子那么多。
终于有一天，洛伽课间上厕所归来，撞到李沐沐和赵茜她们一起私语，而沐沐眼中除了慌张恍然还有一丝挑衅。洛伽不禁笑开来。
很快，李沐沐向老师说自己视力衰退，要求调桌到前排。
比起李沐沐的疏远，杜青显得善良许多，依然照常与洛伽谈笑，甚至更加亲昵。只是那个红橙黄绿裙角飞扬的年代已经过去，星期五的聚会再没有洛伽的份儿。
洛伽愈发形只影单。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谣言难听地让苏黎胸膛起火，什么□□老爸威胁同学，什么勾三搭四朝秦暮楚不择手段。而更让苏黎难堪的是，在谣言中，自己，成了被杨洛伽拿起玩过又丢弃的玩偶，可怜悲情若杨过的老娘穆念慈。
是什么让这美好的世界忽然天昏地暗？
再和洛伽一起去办公室的路上，总有人不加掩饰地指指点点。苏黎难堪，而杨洛伽愈发安然，甚至悄悄撞撞苏黎紧绷的胳膊对苏黎笑着摇头眨眼。
这算是洛伽对苏黎最亲昵的动作了。
枯黄的柳树叶子随风飘摇，跳着一生中最华丽的舞。光秃秃的柳条大丛大丛的脱落。
苏黎忽然想到，柳树从枝到叶都是那么的苦。
苏黎看到坐在高小松车后的杨洛伽，踢踏着双腿，浅言轻笑。那必是最温馨的时刻。而她，杨洛伽，什么时候会坐上苏黎的车？像《甜蜜蜜》里的张曼玉和黎明。
男生之间也是会聊到这些事的，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
踢累了球，对着自来水管牛饮之后，几个人调笑高小松艳遇匪浅，又为何在众花朵中挑中了样貌不算出众的杨洛伽。
于是苏黎早在最初就知道内幕，知道高小松的坦荡荡，知道洛伽背后的委屈无奈，依然羡慕高小松的幸运。为何不是自己住在洛伽附近，与洛伽做十几年的邻居？
但，这两人真的如此简单？又会不会日久生情？
苏黎想得头都痛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后来怎么消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