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动京城》墨墨语

14、不理智的行为

　　越是想到杨家上下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并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杨玉环越是恐慌。所有人都把她当作商品，她的意义就是待价而沽，尽量沽一个好价钱，能挽救杨家的颓势最好，至于商品本身的意愿不重要。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唤来了香桃，令人退下，把门窗打开。这样子显得坦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也能看个明白。

　　“春桃，你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让我脸上肤色黯淡？”

　　“小娘子，婢子只记得如何让面容变美，没学过变坏呀。况且，你的面容水润白皙，为什么要弄坏呀？”

　　“这个你不必知道。那你记得有什么方子可以在脸上涂色，像面脂那样。”

　　“你只是要遮掩肤色，并不是要把脸给弄坏吧。”

　　她点点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哪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不在意的。

　　“婢子知道一种药草，还是小时候我误吃了，全身泛黄，一旬才好。也不疼也不痒，其他倒没什么作用。”

　　“你去帮我找来这种药草，同时去多找几个郎中看看吃了有什么坏作用吗。”她也是病急乱投医。

　　小娘子对她有知遇之恩，她的任何吩咐春桃都愿意去尽力完成，以求报答。她仗着年纪小，乖顺懂事博得了厨娘的喜爱，央求着厨娘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厨娘怜她小小年纪卖身进府，身边有没有亲人，便对她纵容了一些。

　　彼时，杨钊外出回府，正要往马厩去的时候，晃眼间见一眼熟的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跟在几个年长仆妇身后，往府外走去。一路上躲躲闪闪的，料定其间必有异常。遂吩咐人跟上去，查个究竟。

　　春桃小丫头，好不容易哄得了厨娘，容她去药行抓些治春天脸上长癣的药材。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查了个一清二楚的。

　　晚上，杨钊收到了关于小丫头的调查信息，百思不得其解。这小丫头是环儿妹妹身边的人，去药行问的是一味臣药，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决定继续让人盯着，有什么隐私总会暴露出来。

　　是夜，借口要春桃值夜，主仆两人躲在房间里。

　　“你确定这株药能让人皮肤发黄？”杨玉环打量着手里这一株细幼的植物，跟路边的杂草一样普通，看不出威力巨大的样子。

　　“恩！婢子小时候挖野菜，这个跟灰苕菜长得很像。奴婢吃了一颗，就全身发黄。婆婆没钱给我看病，就拖着，十天又好了。今儿白天去了药行，郎中也说这个药吃了会全身泛黄，其他的到没有什么症候。”

　　“怎么吃？煎药还是泡茶？”

　　“泡茶是什么？婢子不知道，不用煎，就这样直接吃就好了。”

　　她撕了一片叶子，尝试着丢入嘴里，鲜嫩多汁的青草味道，不难吃。于是她吃完了一整颗药草。安心的躺下，等着药效发作。

　　第二天一早，春桃压抑着兴奋把小娘子唤醒。从丫头的紧张神情就能看出成了！

　　“把铜镜拿过来！”

　　捧着一枚雕花铜镜，可以看出肤色泛黄。她简直要笑出声来。高兴了一会儿，才理智回笼，她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呢？阻止被像商品一样买卖？除非她一辈子使用这个药草，让自己钟无艳下去。再则杨家能容忍她像一个老姑娘一样老在家里吗？这里是唐朝啊！没有哪家的娘子能够养活自己，除了某些特殊职业。而她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何谈婚姻的独立自主！

　　她一时心灰意冷，看了待在一旁的春桃。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小娘子，早膳时间快到了……”

　　是哦，杨家人都是一起用膳的。她这张脸？真是冲动之下，下了一步臭棋。

　　“你去禀告娘子，说我昨晚上着了凉，今儿还没起。不必等我了。”

　　她坐在榻前想着对策，看着薄纱裙下掩饰不住的黯淡肤色，后悔不迭。她不该冲动的暴露自己反抗的野心，引起了防备就不能在关键时刻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杨氏听说小女儿病了，抛下手里的事，带着大女儿来看望。春桃阻止不了，只得先回来报信。

　　杨玉环立刻躺回被窝里，把帐幔放下，暗暗感叹今天要完。

　　杨氏一进来就直奔床边，掀起帐幔看到女儿侧身躺着的背影，神情焦急，探手摸上她的额头，体温倒没什么异常。

　　“阿娘，你看妹妹的肤色……”琯娘眼尖，一眼看到妹妹的耳朵颜色不正常。

　　不好，被发现了！杨玉环适时的翻身醒来，露出整张脸来。她一副睡眼蒙眬的神色，

　　“阿娘，琯姐，你们怎么来了？”

　　“环儿，你……你的脸！”杨氏被她泛黄的脸色唬了一跳。

　　“我的脸怎么了？”她装模做样的去抚摸自己的面庞。

　　“你的脸怎么这么黄！”琯娘取来铜镜。

　　杨玉环不得不再次惊讶一番，“我的脸怎么了？！阿娘，我不会是一直就这样了吧？啊……”

　　万能的掐自己一把，眼圈立刻红了，泪眼盈眶的望着杨氏。

　　杨氏心疼的抱住她，不迭声的保证道，“别怕，阿娘让人去找最好的郎中！你的脸没有破皮，长疮，不会有问题。”

　　“阿娘，我昨晚上根据书上的方子，研究了一个玉容膏，涂在脸上护肤，兴许是这个方子的问题？”她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不能让春桃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杨钊的声音，

　　“婶娘，我请来了郎中为环儿妹妹看诊。”

　　她听到她这位堂兄的声音，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