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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饿不饿?”昆敦看着脚跟儿旁边黄瓜把儿上密密麻麻的蚂蚁问亭谛,“咕噜”亭谛没张嘴用肚子回答了他。

      大门从外面传来了叮咣的开锁声,厚重的木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了,俩人眼珠子跟着门外进来的老人家一直转。

      “这孩子,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和喃婶儿好去接你。”那人头发白了一大半,身子骨看起来十分硬朗,一身庄稼汉的灰布衣服沾的全是土。

      “用不着,二叔,今年庄稼咋样?”昆敦拍拍屁股站起来,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老人。

      “还成吧,雨水不好。”老人抽出根烟夹在耳朵上“有年头没回来了,长得真精神。”

      昆敦又和他唠了会嗑,直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妇女端着一盆茄子炖土豆进了院,菜上面摞了好几个馒头,她嗓门响亮的招呼昆敦“大哥,来把菜端着,我娘刚炖的。”

      亭谛将盆接了过去道谢,那妇女又招呼老人去了“爸,回去吃饭了。”

      送走了两人,昆敦用钥匙开了屋门,什么都没干先和亭谛啃光了馒头,菜没了半盆。

      吃饱喝足的两人开始收拾屋子,东屋看样子经常住人,铺盖都在,还算干净,西屋全是杂七杂八的物件,一开门呛了亭谛一个跟头。

      天全黑了,亭谛从来没来过乡下,站在院子里数星星,昆敦叫人叫了一通没效果,干脆搬了两个凳子和他坐在院子里一块看。

      “牵牛星,那边是织女。”

      “中间就是银河?”

      “嗯,白色的全是星星,那边的勺子,看见了吗,北斗七星,现在是七月,斗柄偏南吧,等秋分时候就指西了。”

      “北斗七星不是一直指北的吗?”

      “现在知道了吧,记住了啊,等你哪天丢了还能把自己找回来。”

      亭谛仰着头看着壮丽的星空,古时人们的千般感受充斥了胸膛,浩瀚的宇宙承载着渺小的自己,这种感觉是城市里灰蒙蒙的天空给不了他的,他听昆敦慢慢的讲每个星座的故事,又觉得再渺小的自己都有了依靠。

      矫情的两人被蚊子打败,拎着自己的板凳逃回屋子。

      一整铺炕给他们滚,昆敦一只手攥着亭谛的两只手腕压在他头顶,枕头被踢到地上沾满了土,渍渍的水生响到了后半夜,最后两颗脑袋挤在一个枕头上昏昏沉沉的睡到大天亮。

      “大侄子,起了没?”洪亮的嗓门从大门外响起,屋里炕上的两人激灵一下弹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昨天晚上亭谛的衣服都是昆敦脱的,他光着屁股蛋子满炕找裤衩。

      穿好了的昆敦给亭谛套上自己撇在炕头的帽衫,拍了拍他的头让他在屋里等着,不用出去。

      刺激过后亭谛迷迷瞪瞪的盘腿坐在炕上等昆敦回来,内裤没找着,不知道昨天让昆敦扔哪了,他打了个哈欠,脑袋向旁边一歪,又倒回被窝里睡回笼觉。

      昆敦一手攥一根玉米棒子回来了,看见光着两条腿倒在被子上的亭谛,脑子里的精虫立体环绕的叫着“上啊!”

      亭谛啃了半根苞米后不愿张嘴了,让给他揉腰的昆敦放下手中的活计先来顾自己上面的这张嘴。

      “再躺会,趁着有风咱去放风筝。”

      来精神的亭谛挣扎的起身和昆敦去爬山。山坡上长满了酸枣树,果子一半青一半红,豆子大小的挂了整面山坡。

      亭谛摘了好几捧,用衣服兜着,他不爱吃,就是看着喜欢,手上扎满了刺,昆敦找了棵榆树坐在树荫里一点一点的给他挑刺。

      山顶风大,风筝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昆敦一边扽一边缓缓放线,亭谛在旁边咋咋呼呼的。

      亭谛接过线圈,仿佛自己整颗心都随着风筝飞上了天,他活了这么大,头一次像今天这般畅快。满眼是绿色,衬得天格外的蓝,亭谛放肆的叫着,喊着,没人嫌他烦,身边立着的那人眼底温柔的跟着他一起叫,心底的浊气冲出胸膛消失在天际。

      亭谛头一次这么爱一个人,他爱死昆敦了。

      疯了一天的俩人赶在太阳没落山之前回到家,亭谛爬上厢房的屋顶躺在瓦上吹口哨,昆敦在下面嘱咐他“别把瓦踩坏了。”

      昆敦接了个电话,是虎殄打过来的,响了两声自动挂断了,屋里信号不好。他走到屋外,站在废弃的猪圈门旁,一只脚踩着猪食槽子给虎殄回拨了过去。

      “哥。”是寿屋接的“你尽快回来吧,爸妈来了。”

      一阵风吹过来,激得他打了个冷战。

      “老四的事儿,妈知道了。”

      昆敦挂了电话,亭谛从房顶上坐起来,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愣愣的瞅着昆敦。

      “宝儿,跳下来,我接着你。”昆敦站在下面冲他伸手,亭谛老老实实的踩着梯子下来,扑进昆敦怀里。

      晚上,两人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谁都没睡着。

      “硌吗?”昆敦问亭谛,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哥我睡不着。”亭谛瞪着眼睛望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哥给你讲个故事,夏天的大草原上长满了青草,有一天下了一场大雨,草原上的羊身上的毛吸饱了水,全都站不起来了,牧民们就开着自家的吉普车满草原的找动不了的羊,找到一只,下车抱着羊摇一摇,水就从羊身上跳下来落到草身上,抖落的水越多,草长得越好,小牧民抖完了全部的羊,坐在车上满意的看着远处的草原说,又是新的一天。”

      亭谛躺在昆敦旁边安稳的呼吸,他睡了。

      昆敦凑近吻了吻亭谛的额头,然后躺回枕头上端详起墙上贴着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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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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