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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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亮着眼睛问：“真的？我喜欢的卫星河哥哥、周数哥哥，偶布姐姐都会来吗？”
偶布低下头，拉了拉自己的帽子。
看来这个小姑娘没看到网上的新闻，陈川想。
这几天李君昊的公关起了作用，很多网站的新闻已经被撤下，但是对于偶布性别的讨论还在继续，因为偶布本人并没有出来表态，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在争辩偶布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截止到现在，偶布的工作依然停滞。
钟野道：“当然是真的，他们都会来。”
佳佳妈妈以为钟野在开玩笑，连忙说道：“佳佳乖，做完手术，做完手术他们就会来看你。”
“不用。”钟野说，“我说真的，阿姨，他们会来的。”
佳佳妈妈说：“你是小孩子，懂什么魔术，你这个孩子随口乱说话，如果没人来，她会失望的。”说着，佳佳妈妈就要往门外走，“你家人在哪儿，我要联系你家人。”
“等等……阿姨……”钟野连忙拉着佳佳妈妈的衣服，“等一下，别出去。”
门外的猫们顿时慌成一团，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陈川眼疾手快，连忙站出来，走进病房：“钟野，你在这啊。”
“这是你家的小孩？”佳佳妈妈说，“他说他能变出明星，还会变魔术……”
“他没说错。”陈川说，“我们确实会魔术。不信你看……”
说完，陈川从兜里拿出一块布，在佳佳面前，抖了抖，然后撸起袖子，把双手给佳佳看，接着把布一点一点蜷在右手里，然后对右手吹了口气，再张开手的时候，手心的布已经消失了，放着一颗糖。
佳佳欣喜地叫道：“哇！”
“你看，”陈川把糖交到佳佳手里，“我能变出糖，钟野也能变出人。”
佳佳妈妈急道：“糖和人怎么能比，那些大明星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这样吧。”陈川说，“我们来许个愿，假如他们能出现，佳佳的手术就一定会顺利。”
“可是……”佳佳妈妈愣了一下，疯狂摇头：“那如果他们不来……”
陈川说：“他们会来的……”
佳佳妈妈愣了一下，皱着眉看向陈川，似乎是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妈妈。”佳佳说，“我信钟野，他说他能变出来，就一定就能变出来。”
“来，我要变魔术。”钟野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回头，关上门，拿了一块布，在门上甩了甩，钟野说，“佳佳，许愿吧。”
“嗯。”小女孩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
佳佳妈妈也没有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门，眼中也带了些希望。
“等我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你就睁开眼睛。”钟野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
佳佳妈妈抿着嘴，死死的盯着门。
钟野慢慢拉开了门：“一！”
随着小女孩睁开眼睛，门也缓缓打开，露出站在外面的卫星河、偶布和周数。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佳佳妈妈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
“妈妈你看！”佳佳很开心地喊道，“他没有骗我，他变出了我喜欢的明星！”
“嗯……嗯……”佳佳妈妈擦着眼泪，“真是太好了。”
陈川看着卫星河和偶布跟在笑眯眯的周数身后，颇有些尴尬地走过来。
卫星河不发一言。
偶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你好……”
周数笑眯眯地说道：“佳佳，预祝你手术成功。”
这三只猫的情商高低，一眼就能看出来。陈川站在偶布和卫星河身后，用手碰了碰两只猫，低声道：“说点好话。”
偶布便道：“祝你手术成功。”
卫星河：“成功。”
成功什么啊……把话说完整有那么难？陈川恨其不争，在他身后戳了戳他，你是情商最低的你知道吗？
卫星河没有说话，反手握住了陈川戳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右手心。
陈川猛地缩回手，脸忽然有点烫：“……”
旁边的钟野一脸“卧槽你们在小萝莉面前做什么？！”的表情。
“嗯。”纯洁的小萝莉佳佳完全没看到这俩人的小动作，用力地点头，“谢谢卫星河哥哥，周数哥哥，偶布姐姐，我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卫星河：“嗯。”
嗯什么嗯，你至少说句不客气啊。
偶布小声说：“我不是姐姐……”
佳佳：“嗯？”
偶布说：“不，没什么。”
陈川已经和小萝莉聊了起来：“佳佳为什么喜欢他们？”
“因为这个。”佳佳的妈妈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手机递过来，“这个视屏，她每天都要看。”
陈川打开看，那是一个在学校拍的公益广告，周数和卫星河都有出镜，广告的主题歌是偶布唱的。
“佳佳很喜欢这个广告，她身体不好老住院，上不了学。”佳佳妈妈说，“她就每天都看这个广告。”
卫星河沉默寡言，偶布也不太会和人打交道，然而周数、钟野和骑士、白大仙倒是很快就和佳佳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是好朋友吗？”佳佳看向猫们，问道。
猫们：“……”
陈川道：“是啊。”
几只猫齐齐看向陈川，眼中写满了反对。
佳佳进手术室之前，佳佳的爸爸也来了，和妈妈一起给她打气：“宝贝儿，你别害怕，妈妈在外面等你。”
“我不害怕。”小姑娘说，“钟野给我施了魔法，我的手术一定会成功。”
她看向卫星河和周数：“等我手术成功，你们可以给我签名吗？”
周数笑道：“好呀。”卫星河也点了点头。
“那，偶布姐姐，到时候你可以给我唱那首歌听吗？”
偶布愣了一会儿，说：“好。”
佳佳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她看向钟野，喊道：“钟野，你要保佑我呀！”
“嗯。”钟野跟着她，一直跟到了手术室门口。
其余人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
周数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道：“那个广告，只是无数个工作中的一个……我早就忘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白大仙说：“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广告，所以也很喜欢你们。”
“我不太明白。”偶布道，“为什么他们看到我们会那么激动，那么高兴？”
骑士说：“因为她喜欢你啊。”
“她为什么喜欢我呢，”偶布道，“她都不知道我的性别，我们不是医生，也治不好她的病。”
“大概是因为，演艺圈是最能承载梦想的地方了吧。”陈川说，“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在你们对外展示的形象身上，所以娱乐圈里凝聚着人类各种强烈的情感和希望，大概也有一种移情的效果。”
比如说那个母亲，尽管嘴上说着不相信，但是在钟野开门之前，肯定也在内心默默地许愿，希望他们能够出现。
以一个不可能，来为自己增添希望。
所以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才会感动到落泪。
“我听说，”周数道，“在很久以前，世间万物都可以修仙的时候，修行的灵力便与精神力相关，也有不少妖吸取人类情感修炼。”
“所以……”卫星河说：“娱乐圈，对妖怪来说，是最好的地方，大概……也是最坏的地方。”
陈川忽然意识到，妖怪们所谓的反噬，更主要原因在于情感，即使变成了人类的外形，情感不同，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
所以……娱乐圈这种被众人瞩目的地方，对妖怪来说，确实不太一样，若是修仙，恐怕这里真是最好的地方了。
陈川脑海里浮现出影视剧里面，妖怪嘴对嘴吸人真气的画面，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现在不是那个年代，不然，恐怕自己的真气昨天就被吸走……呸！乱想什么呢！
陈川尴尬地咳了一声，走到钟野身边，道：“走吧，回家吧。”
钟野磨磨蹭蹭跟着他们走出住院病房，走到医院前面的花坛，忽然停了脚步，看着一处花坛发呆。
陈川问：“怎么了？”他一停下，卫星河便也站住。
钟野愁眉苦脸地挠了挠头：“我不太喜欢出门，我还要回去打游戏，可是你看，我现在竟然走不动路了。”他动了动自己的小短腿，夸张地说，“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本喵的腿好像轧在地上了！”
陈川看他这样，觉得有些好笑，揉了一把他头顶的小黄毛：“你不想回去吗？舍不得你的小萝莉？”
“我怎么可能真的娶她，我喜欢的都是猫妹妹。”钟野说完，回头看了好几眼医院大楼，“都是她自己说长大要嫁给我的。”
“道长！”已经走到车前的白大仙远远地喊，“该走了。”
停车场的老大爷对他们记忆犹新，拦住他们批评教育：“你们不能全上，全上是超载。”
“我们不超载。”
“怎么可能不超载。”老大爷说，“这么多大男人，挤一辆小车上，太危险了！”
“你们先回去吧。”陈川便指着钟野道：“我陪他等手术结果。”
钟野：“哎？”
卫星河没好气地说：“你这样子，不就是想等手术结束看结果吗？”
钟野小脸一红，然后拍了拍陈川的腿：“不错啊，人类，你很有眼色嘛，哈哈哈哈哈！”然后转过身嗖地跑回了医院。
陈川：“……”说好的累得走不动路呢？
陈川和卫星河跟着钟野回到医院大楼，钟野却没有走回手术室门口，而是在不远处的拐角处，坐了下来。
陈川想了想，走到他跟前：“你很喜欢这小姑娘？”
钟野拿出手机：“在你之前，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是妖怪的人。”
陈川吃了一惊：“咦，所以她是你的主人？”
“并不是！”钟野反驳道，“我那个主人啊，是个傻乎乎的死宅，打游戏打到早上，睡觉睡到晚上，经常叫最晚的宵夜外卖来吃，不是烧烤就是麻辣烫，油糊一层，家里全是矿泉水瓶子和外卖盒方面便桶，堆在厨房池子里，都发臭长毛了。他啊，每天无所事事，像个废物一样，说着要打职业联赛，当专职选手，但是操作却是个渣，一边打游戏一边骂骂咧咧，输了还砸键盘，电脑里全是黄、片，几天不洗澡，床上都睡出了油印子，整个屋子都一股臭味，懒得喂我猫粮，就给我吃人吃的东西，猫砂也懒得换，就往上面铺一层，后来猫砂溢出来了，你猜他怎么整？他就把猫砂倒在地上，天哪，我简直烦死他了，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主人……”
太可怕了！这简直是极端版的钟野！陈川原来以为钟野这样的家里蹲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夸张的主人。
卫星河说：“也就是这样的主人才会养出这样的猫吧。”
陈川问道：“那你主人呢？”
钟野说：“死了。”
陈川猝不及防：“哎？”
钟野说：“那天他熬了通宵，没吃东西，电脑旁边起来，说去洗澡，结果洗了一半，脸色惨白地出来，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就晕了过去。”
“再然后，救护车过来，那些人撞开了们，把他抬上了救护车。”
“我也是个死宅，不知道他被抬到了哪里，费了很大力气才跟过来医院。”钟野说，“他进了抢救室，啊，抢救室就跟手术室一样，做手术的时候，灯一直亮着……可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抢救无效了，走了。”
钟野透过窗户，指着刚才他看着的那片花坛，说：“就在那里，我第一次变成了人。”
陈川：“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重要的是，我就在这里遇到了佳佳，她亲眼看到我变成人。我本来很惊慌的，以为她会大叫，毕竟我是妖怪，没想到，她会答应帮我保守秘密。”加菲猫路露齿笑道，“她一定是折服于我的魅力。”
陈川：“……”
“后来我们就熟了，我经常来看她。”钟野摇头叹道，“陈川，我跟你说，千万不能在女人面前说大话，我啊，就是和佳佳说过，我打游戏很强，然后为了体现我的强，硬是在一个少儿游戏里玩到全服第一，你知道少儿游戏有多耗时间吗，那种回合战斗简直是耗时间的利器！我玩得都要吐了！”
陈川说：“也不用到这么强吧。”
钟野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个全服第一的朋友，她可是很骄傲的。”
然后钟野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他和佳佳的事，游戏的事，等等等等。表情轻松，语气开心，就是腿一直在抖，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方向的拐角……
滔滔不绝地说了两个多小时，钟野的声音终于慢了下来，又过了三十分钟，他终于说不下去了，不满地看向陈川和卫星河：“为什么只有我说，你们不和我交流。”
卫星河：“没兴趣。”
陈川：“不太懂。”
“你们的人生不完整！”钟野说，“不打游戏，你们的人生不完整！”
“好吧好吧，不完整。”
“你怎么这么敷衍！”
卫星河：“就敷衍了，你想怎样？”
钟野秒怂：“很好很好，不怎样。”
钟野又一次看向了手术室的拐角：“我这次，应该能保佑她的吧？毕竟我是全服第一，还是个妖怪，还有那么多粉丝。如果我这么希望，一定能保佑她手术成功的吧？”
陈川“嗯”了一声。走到拐角处，看了看手术室，手术中的灯还亮着。
大家全都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那边传来了动静，卫星河道：“手术好像结束了。”
陈川道：“你不去看看？”
钟野捂着眼睛：“你你你……你去看看，然后告诉我……我不敢看……”
陈川也很紧张，走到拐角处，深呼吸了一口，探头看去，先看到佳佳妈妈抱着丈夫哭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仔细看，却发现两个人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笑容，那颗揪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钟野，你愿望成真了，你很好地保佑了她。”陈川笑着说完，回头，看见钟野小肉手捏成团，正在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钟野一边擦泪一边道，“我猜得一点没错！”
卫星河问：“那你哭什么？”
“别问了。”钟野说，“我也不想哭的，但是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流。”
“我大概是害怕……我害怕她从那个房间里出来时，和那个人一样，也蒙上了白布……”钟野用袖子蹭着鼻涕：“我啊，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拿全服第一，佳佳会笑。可是我即使继承那个人的遗志，成为了职业选手，冲到顶峰，那个人也永远不会看到我了……那个畜生！明明是个窝囊废，明明是个没用的死宅！一无是处，打游戏连只猫都打不过，竟然就这么死了！”
“年纪轻轻就死掉，太没用了！”
钟野一边骂，一边哭，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啊，太没用了，又臭又脏又邋遢脾气还不好，连命都比别人短。我本来以为，我是讨厌他的，对他没什么感情。”
“他啊，在我身上打下了那么多烙印，让我变成一个又胖又宅的死宅猫，自己却走了！”钟野问，“你们说，这种主人，是不是该死？”
“可是第一次佳佳见到我的时候，问我——你为什么哭。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喜欢他！”钟野擦着眼泪，“是的，就算他是这样的废物，我还是喜欢他。我不希望他死，我希望他活着，哪怕他永远把猫砂铺在地上，哪怕他给我吃人类的东西，哪怕他又懒又臭又脏又邋遢丢满屋子卫生纸，废人一样……我还是希望他能活着，能一边抱着我，一边打游戏。”
“可是……妈的，喜欢这种人，我大概也是没救了。”
陈川抱起了钟野，摸了摸他的头：“你是一只好猫。”
“废话，本喵当然是只好猫！”钟野骂完，抱着陈川的脖子，大声地哭了出来，“可是我再好，他也不会回来了……他爷爷的，本喵好羡慕偶布啊……”
所以那时候你才听他的故事那么多次，一边听一边哭啊。
陈川问：“你这样子，让佳佳看到，岂不是要笑话你，你以后不是还要娶她吗？”
“管他的。”钟野说，“我又不恋童，喜欢猫妹妹，而且，等她长大了，也许就把我忘了。”
“你们人类可是很健忘的。”
“那可不一定。”陈川笑道，“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
卫星河转过头，看了看陈川。
陈川问：“你要去看看佳佳吗？”
钟野说：“不，既然她手术成功，我就放心了，我们走吧。”
陈川便抱着钟野往外走：“你可真沉。”
“如果吃东西不长肉，那不就是浪费粮食吗？”钟野挥着肉呼呼的拳头道，“你应该庆幸我刚才哭了那么多，减少了点水分的重量，不然我会更重。”
陈川笑道：“那你岂不是要累死我？”
他刚说完，卫星河便默默地接过钟野抱着。
钟野很感动：“你们以后一定能当个合格的爸爸妈妈。”
“……”就说生不出来了！
出了医院大楼，陈川看见白大仙在停车场朝陈川招手：“道长，我们又开了一辆车过来接你们！”
停车场停着两辆车，刚才离开的人们又回来了。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钟野说，“明明也没见你做什么，这些家伙却全都围绕在你身边。”
“难得我开一次车。”第一辆车上的周数说，“等了这么久，你们总算是出来了。”
“我只是顺路，并不是特意来接你。”偶布拉下车窗，犹豫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副驾驶的骑士探出头，“啊，对了，手术成功了没有？”
陈川说：“成功了。”
车上的人们表情都露出了笑脸。
“那真是太好了。”白大仙说，“看来精神力果然是有用的，刚才我一直在祈祷呢！你们也是吧。”
骑士点头：“嗯嗯，我也是，偶布也是。”
偶布扭头：“我没有！”
陈川笑。
笑完，忽然看见卫星河看向医院的某一个方向，问道：“怎么了？”
“不，”卫星河收回目光，“没事。”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