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娱乐圈没救了》丁余安

5、第 5 章

　　十分钟后，台子搭好，卫星河还是没有回来。

　　“没关系，这个镜头也用不着卫星河，”杨双波转头对陈川说：“这个镜头是你驱邪的，你先开拍。”

　　驱魔的台子搭在养鸡场前面，一个铺了桌布的桌子上摆着果盘，烧鸡、蜡烛、桃木剑和符咒。

　　陈川站在台子前，满鼻子的烧鸡味。

　　降魔的道士也是不简单，陈川感慨，大晚上的，闻到这么一股味道，真是很难把持住。

　　“好香啊。”一个带棒球帽，个子不高的工作人员递给陈川一个酒壶，感慨道，“他们从哪儿买的烤鸡，这么香。”

　　陈川说：“不知道，一会儿弄完咱们分了吃了。”

　　“能吃？”工作人员兴奋了一下，马上又萎了，“这个东西是驱鬼的，吃了会不会不好？”

　　陈川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他也是个不会驱鬼的假大师。

　　工作人员马上给陈川理了理衣服，又问：“大师，你真会捉妖驱鬼吗？”

　　这小子是没看台本吧？陈川见他语气这么天真，忍不住逗他道：“当然，如果玄空道长这个名头不响，节目组又怎么会找我，我们那边红白喜事都要找我算上一卦，更不要说闹鬼闹妖这些事情了。”陈川放下拂尘，拿起桌上的桃木剑，“你不要怕，就算这个节目有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本道长出马，绝对都能搞定。”

　　工作人员退后了两步：“哦哦那你可真厉害。”

　　那边杨双波喊：“各组人员准备，要开拍了！”

　　那个工作人员压了压棒球帽，跑了。

　　“五、四、三、二、一，开始！”

　　陈川没见过猪跑，但吃过猪肉，没驱过鬼，也看过鬼片，马上进入神棍状态，先含了一口酒，喷在桃木剑上，然后在神台前挥着剑，嘴中念念有词，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八方神明听我差遣……念得也顺，演得也真，像模像样，看的围观群众肃然起敬，不少人真以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驱魔道长。

　　桃木剑上穿着一把符咒，陈川将其放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挥向天空：“破！”

　　燃烧着的符咒缓缓落下，陈川一剑挥过去，将焦纸劈得火星四溅：“恶灵退散！”

　　陈川收回桃木剑，背手而立，符咒落在地上成了灰，烟雾缭绕，衬得玄空道长仙气凌然，陈川道：“各位相信放心，今天冤魂已经被我驱走度化，以后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大家以后可以安心生活了。”

　　众人鼓掌：“好。”

　　陈川眨了眨被粘起来的三角眼，一脸正气凌然，心里却想：好呛啊。

　　“好！不错！”杨双波拍手，“完美！”

　　然后冯怡又来采访陈川，村民们也来和“玄空道长”说了几句，又拍了一会儿，陈川的戏份就拍完了，剩下女主持继续采访村民。

　　陈川看着女主持采访村民，问杨双波：“接下来怎么整啊？”

　　“然后我们等那老头反馈。”杨双波说，“等他说有人再看见那白影以后我们再来，然后科学地破译这件事，还可以给村民上一堂生动的教育课，让他们以后不再迷信。”

　　陈川问：“万一十天半个月都没人再看到白影了呢？”

　　“怎么可能？那白影他们都看到多少年了，你那点假把戏肯定没用，”杨双波说，“而且一两天我们还是等得起的，毕竟我们是一个真实性很强，需要实地考察的严谨节目，如果等两天，他们真的没人看到，我就让小刘再带着塑料袋跑一圈。”

　　“……还真是很真实很严谨啊。”假道长如实感慨，他戏份拍完了没事干，就蹲在一旁看大家工作，没一会儿旁边有人递过一瓶水，陈川第一反应又是卫星河，转过头，却发现是刚才那个带棒球帽的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眼睛亮晶晶地，看看陈川，又转头看了看刚才作法的台子。

　　陈川心领神会，马上问杨双波：“那台子上的烧鸡和水果怎么办。”

　　“啊？”杨双波正盯着摄像机，“一会儿上车，咱们分了吃了。”

　　陈川转头，对那工作人员说：“别急，等一会儿上车吃。”

　　那工作人员眼睛却黯淡了下去，嘴巴也撅了起来，一脸不高兴地走了。

　　怎么跟小孩一样？陈川见他这么失望，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喝着水想，他给自己递水应该也是想要烤鸡，一会儿自己的那份分他一点。

　　说起递水……陈川又扫了一眼周围，还是没有看到卫星河的身影。

　　他上厕所都这么慢的吗？

　　“好，这个就到这，冯怡，你再采访一下卫老师……”杨双波也发现卫星河不在的事情了，“卫老师呢？”

　　“还没回来。”村民们喊道。

　　“这么半天都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杨双波开始担心了。

　　“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陈川站起来，“你们拍，我去找他。”

　　“我也去。”棒球帽又跑回来，“我陪你。”

　　“行，那你俩去……”杨双波看了一眼那个棒球帽的工作牌，棒球帽的工作牌反扣着，但从背面图案能看出确实是他们发给工作人员的牌子，“快去快回，把卫老师找回来，补两个镜头，我们就能收工了。”

　　陈川和棒球帽朝着卫星河离开的方向走了。杨双波叫来一旁的场助：“把台子上的东西收一下，打包了一会儿车上吃。”

　　场助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导演，那只烤鸡不见了。”

　　“哈？”杨双波愣了，回想了刚才看到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又皱起了眉，问：“咱们招新人了吗？”

　　场助说：“没有啊。”

　　杨双波又问：“咱们这次来了几个人？”

　　“摄影、化妆师、司机、主持……总共8个人，”场助环视了一周，清点了人数，“除去刚走的卫老师和道长，其余6个人都在这呢。”

　　杨双波比对了一下人数，确实人都在这。

　　那刚才那个带棒球帽的小子是谁？他怎么会有我们的工作牌？

　　——

　　村子里就一个老式公厕，陈川捂着鼻子进去，又捂着鼻子出来：“不在。”

　　棒球帽指向前方：“要不要走远一点去找？”

　　“走吧。”陈川在心中骂了一遍胡乱跑的卫星河。

　　夜色里，陈川和棒球帽一前一后地走着，慢慢远离了人群。

　　“卫星河！”陈川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路边喊道，“卫星河，卫星河你在哪儿，卫星河？”

　　陈川身后，棒球帽微微抬起了头，嘴角弯起，帽檐下的眼睛闪出了一丝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