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假如我是宇智波斑》夜风秋

4、离别

　　我觉得这事简直太特么衰了。

　　当初我捡回西瓜头小鬼的时候，还特意观察过没人追杀。谁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小鬼要走的前一天，追杀人马就特么的冒了出来。

　　我问清楚了大概的情况。这几个人是末山一族的忍者，这个我隐约有印象，这个家族貌似是中流水准。

　　他们联合了几个其他的小家族，被大名雇佣去搞破坏，地点是靠近虹之国的一座城市。结果，撞上了在那边进行护送任务的西瓜头少年一行。

　　他们袭击商队也是顺手，而千手这边本来是一个普通的护送任务，没有投入太多的精锐力量，于是战斗落入下风。虽然如此，但他们也杀了袭击者的很多人。

　　家族成员的牺牲让对方杀红了眼，就算千手这边开始撤退，他们还是分出力量不依不饶的追杀。

　　千手柱间就是被一路追杀，然后进入了虹之国，最后被我捡到。

　　而另一边，袭击者的任务结束之后，整理情报，末山一族却发现护送商队的成员里居然貌似有千手家族族长的儿子。而且这小子没有回归千手家族，信息完全消失在了虹之国里。

　　他们和其他家族的联合本就是因为任务的暂时联手，末山族长没有告诉其他人，而是偷偷派出人马进入虹之国搜寻柱间少年的下落，最好是抓到活人，还可以敲千手家族一笔。

　　他们分散在虹之国中找了好几天，最后才找到了这里。

　　我放下尸体，忍着额头上跳动的青筋，扭过头大吼道：“从刚才就想说了！受伤就给我好好包扎，消沉个什么劲啊！”

　　柱间头上飘着怨念，“都是我不好，斑的房子毁了，斑的菜也毁了……对不起，我会赔的。”

　　我冷酷无情的说：“是哦，那你要怎么赔，我看你身无分文，签个卖身契怎么样。”

　　柱间少年看起来要泪奔了，“斑，你好过分。”

　　“啧，那你就该知道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的木工手段有着长足的进步，很快搭起一个小屋。山林夜深寒冷，风也很大，现在我和柱间有伤在身，更要保护好身体。

　　柱间毛手毛脚的要来帮忙，他比我伤得要重，被我愤怒的瞪视之后再一次消沉的蹲到了一边。

　　我说：“今天晚上暂时在这里休息。”

　　我强行把柱间摁着休息，主要是穿透他腹部的那一刀着实令我担心。他果然已经太过虚弱，甚至躲不过我的幻术。

　　看着这个西瓜头沉沉睡去。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到像个孩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红毛挚友。

　　这两个人明明完全不像，但又能令我微妙的将其联想在一起。

　　其他不说，就算是理想，他们俩之间相同的大概只有“和平”两字。

　　红毛挚友要做的是正义的伙伴，他所追求的是一个所有人都得救、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美好世界。我感佩他的志向，但有时也会毛骨悚然。

　　柱间则比他更像人类一些，他渴望大家和解，消除战争，保护自己的弟弟，保护他所爱的人。这个理想天真又烂漫，但未尝不是顺应时代的呼声。战争不可能一直继续，柱间不缺乏坚定的意志，而只要他顺利的成长下去，未来也决不会缺乏贯彻意志的强大力量。

　　参加圣杯战争的确有经验加成，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英雄的特质。

　　我伸手拭去他脸上溅上的血迹，“还是个小鬼啊……”

　　我非常疲倦，明显的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不过曾经的我本来就很擅长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工具精确的使用。

　　我估计着自己的疲劳极限，小心计算着自己动作对体力的消耗。我把尸体聚拢在一起，烧掉。确保不会有血腥味引来山林中的野兽。

　　嗯，烧成的灰到时候做肥料好了。

　　我把散落的忍具收拾好，这可以二次重复利用。最后，我用剩余的查克拉制造一个结界，把小屋包裹起来。

　　当我躺下的时候，真真正正感觉到了精疲力尽。很快，我陷入沉睡之中。

　　×

　　第二天，我和西瓜头少年之间，陷入了迷之尴尬的氛围。

　　等到危险过去，另一个问题才堪堪摆上台面。西瓜头是一个千手，而我是一个宇智波。

　　理论上说就算之前共过患难，我俩也不该放松对彼此的警惕，可我偏偏就不想这样。

　　柱间少年突然很认真的说：“我之前说想要和解的敌对家族其实就是宇智波。”

　　如果我没记错，柱间少年貌似说过那个敌对家族干掉了他的两个弟弟吧……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扑街大哥的音容笑貌居然又诡异的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

　　我平静地看向柱间，说：“我的大哥是被千手一族的人杀死的，父亲说，身为忍者，他死的很光荣。”

　　搞什么啊！这又不是比惨！我的本意更不是如此，我不知道柱间是否理解我想传递的东西，但他的眼神一下子放空了，仿佛我的话触发了极为深远的回忆。

　　他眼中浮现痛苦至极的哀伤之情。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种表情一点也不适合出现在小鬼的脸上。

　　是不是三年的隐居生活让我的心变得太过柔软了？！我快要忘了外面正是战火纷飞，人如草絮飘萍，这种世道里的小孩怎么可能保留有快快乐乐的童真呢？

　　我其实不应该把柱间少年当小鬼看。

　　不想看着这家伙继续这种难过的样子，我难得的长篇大论：“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或许在未来，千手和宇智波就会像现在的你和我一样坐在一起。”

　　我递给他一串烤蘑菇，我也不知道伤员要不要忌口，不过这家伙这么喜欢吃蘑菇，应该会高兴一点吧。

　　“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家族。也正是这样，我才能不受到家族立场、不受到过往爱憎的束缚。”

　　“可是柱间，宇智波家族的人并不会像我一样，你要怎么做呢？”

　　×

　　虽然当时场面看起来很严重，但柱间少年的伤势飞速的恢复着。

　　一幻术拷问得到的结果是末山一族只派出了这六个人，但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谨慎的转移位置。

　　一夜回到解放前，我的心情着实阴郁了好多天。

　　柱间少年也正陷入漫长思考之中。我知道他所寻求的和解是彼此之间敞开心扉互相理解，这同样意味着一方必须先给出理解与信任，然而就算如此，也未必能够得到对等的回应。

　　有的时候善良得到的回应只有更深的恶意。

　　柱间的心灵还非常的纯粹，因此也更加容易受到伤害。身体上的伤可以轻易的愈合，那么心灵的伤痛该怎么办。

　　我居然开始为他隐隐忧虑，怀揣着这样的愿望，柱间的忍者之路必定更加艰难崎岖。

　　我在圣杯战争中见识过人类的恶意究竟有多么可怕。我曾以为那便是人类堕落的极限，然而后来与红毛挚友一起的所见所闻却在告诉我，所谓的此世之恶不过是具现化的概念，人类实际的邪恶远胜于此，他们的所作所为论证了一句话，即“堕落永无止境”。

　　搞什么啊，反应过来我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忍不住挂上一排黑线。好像我居然把这货当作了需要关心爱护的晚辈似的。

　　上一次这种老妈子心态爆发还是看到了双马尾恶魔和红发挚友的小孩。因为一些事情，他们曾把那小鬼暂时托付给我。在那一年的相处中，我和小鬼的关系越是亲近，我就愈加忧虑，这个世界在我眼中越来越可怕，似乎每个地方都隐藏着对这小鬼来说的致命危机。

　　因为重要，所以关心太过。我知道这种心态委实有些不正常。但说实话，魔术师本就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

　　我深深知道我不该小看柱间。我实际活过的时间远远长于柱间，但他身上有些地方实在令我自惭形秽。

　　如果光是时间就能成就一切，那什么都不用干了，乖乖等死就好。

　　分别的时候很快就到来了。我没有太多的感触。

　　柱间对我说：“斑，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千手与宇智波和平共处、结为联盟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们就饮下交杯酒，结为真正的兄弟。”

　　他的神情极其郑重，仿佛是在立下一生的誓言。

　　我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之间，我们的关系好像拉得很近很近，让我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

　　什、什么时候，我们又变成好朋友好兄弟啦……我还没决定好呢。

　　但是看到他的表情，我泼冷水的话一下子哑火了。

　　阳光透过枝叶的空隙洒落在柱间的身上，而他真诚的目光亦像这阳光一样照彻了一切阴暗。

　　这一刻，我突然很期望能够看到他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到那时，这小鬼的笑容想必会更加开怀吧。

　　×

　　柱间离开了，而我的隐居生活也将继续。

　　然而重建工作超乎想象的慢，大概是我太过提不起劲来消极怠工的缘故。

　　这就好比是在玩一个模拟经营类游戏，眼看成就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却一个不小心按错了删除账号。心血付诸东流的心情一定格外惨烈，但要重新开始，又会觉得万分无聊。

　　柱间的到来确实改变了太多事，我突然觉得没必要如同上一世那样宅到死，但一时又想不到该做什么。

　　我的心情平衡在搞事和不搞事之间。

　　打破平静的是矛之国的入侵。

　　我觉得这大名简直是个智障。

　　正如之前所说过，我选择虹之国的缘故是因为这里穷山恶水。国家贫穷，无经济价值；地理位置偏僻，更无战略价值。这么块鬼地方大概没人想来攻打。

　　然而我错了，这里就有个智障叫矛之国大名。矛之国只能算个小国，但正如其名字一般，这个国家特别喜欢搞事，严厉一点那叫穷兵黩武。

　　我猜矛之国大名大概是觉得这么个小破穷地方随便打打也不会损失什么。

　　矛之国只派出了五百人的军队，就完全吊打了虹之国，整个过程势如破竹。

　　我为了补充物资出山，才发现外面已是改天换地，城头变换大王旗。

　　打就打吧，反正不关我事。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看到眼前的暴行，却挪不动脚步。

　　为了隐蔽我很少在同一个地方补给，基本上也不会在虹之国内。毕竟这里小破穷，突然蹦出一个人买了大量物资会很扎眼。

　　但补充完物资，进山的路径也会经过一两个村庄。说是经过，实际上也只是远远看着炊烟的程度，然而，当细细一缕的炊烟变作几十道粗壮的黑烟的时候，就非常的显眼了。

　　我猜测这些倒霉的平民大概是遭了兵灾之祸。

　　我问自己到底想不想去看一眼，不考虑任何利益得失，只看自己想不想。

　　得到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想去看热闹。

　　都是因为被柱间少年带歪了，因为他，我开始考虑我要做些什么，得到的结论就是随心，就是想干啥就干啥。这一世差不多是白捡来的，那就应该想怎么浪就怎么浪。抛开其他一切，只顺从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我还算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还不至于因此变成一个大坏蛋。

　　我是很愉快的改变了方向，朝黑烟燃起的地方奔去。

　　我到达时，村庄里已经是空无一人，只剩下残垣断壁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

　　现在还不到粮食收割的季节，但田地里的作物已被搜刮一空。

　　废墟之间还散落着数具尸体，不过光是看看这座村庄的规模就该知道绝不只有这么点人。而其他人的去向也很好猜，毕竟那么明显的痕迹，如果推断不出来那就是我眼瞎了。

　　而我眼睛很好，更别提还有写轮眼加成。

　　我有点恨我的眼睛太好。

　　我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具尸体，走近一点看发现那是一个小女孩。

　　她赤身裸体，一看就知道被怎样对待过，死得也非常凄惨，四肢被砍下，腹部多处中刀，肠子都被翻了出来。

　　“……”

　　我问自己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嗯，我打算把做出这种事的人捶成小饼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