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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谢琰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现在,她倒是装了个牛逼,凌阳大君明明放过她了,她却迈不开脚了。

      为什么呢?因为大君殿下说,“和离吧,本君放过你。”

      声音清朗悦耳,透着些悲伤,没有嘶哑,更没有低沉,她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话,但是.....似曾相识啊。

      谢琰的心中狂奔过无数头神兽。没错,仅仅只是相像,而且天下相像的声音千千万万,大君殿下身份高贵,也不可能是那个曾经和她在山里风餐露宿的少年侠客。

      但是,哪怕有一丝相似,她都....不想......放过。

      两人又僵持了一阵。谢琰犹豫再三,走到秦颂简跟前,拿着喜秤挑起了他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眼角微红,神情落寞。

      谢琰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无论换做谁,都不会将眼前养尊处优完美无瑕的男子和狼狈落魄的少侠联系在一起。

      “你干什么?为何还不离开?”秦颂简抬头,微有不解。谢琰豁出性命赌了一场,这会儿又过来掀他的红盖头,几个意思?

      “都成亲了,哪能说走就走呢。”谢琰咳了一声,镇静道,“婚姻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是两家的事情。”

      “是么.......”秦颂简苦笑一声,“你还要本君怎么做,说说吧,本君可以为你善后。”

      秦颂简自然知道皇长子的婚事轰动全城,没那么容易善了,他可以承担所有的后果,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谢琰却觉得尴尬。秦颂简这人吧,把她折腾到这份上,然后一副送佛送到西的嘴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咱俩刚成亲,万事不能操之过急。别人看臣的笑话也就罢了,殿下可代表着皇家的脸面呢,臣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怎么着要离的合理自然一点。”谢琰试探性地商议。

      “你考虑的.....可真周全。”秦颂简心里那个痛啊,他一点也不想搭理谢琰,她就是个渣女!他一定要远离渣女!

      谢琰看秦颂简脸拉得老长,一时无言以对。又过了片刻,忍不住问,“殿下,我们......以前见过吗?”

      “.......”

      秦颂简噎住了,这叫人怎么说呢。他们当然是见过的,初次相遇,可以追溯到大半年以前,云水县,铜头山,后面的......不提也罢。

      秦颂简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他虽然出生在皇家,却命中带煞,桃花凋零。十五岁那年,母皇和父后为他精挑细选的驸马在订婚前死于非命。第二年,父后又定下新的驸马,还是在婚前暴毙。如此这般连着死了五个。

      到了二十岁,母皇父后还要选驸马。他不干了,反正他没见过那些驸马,更谈不上喜欢,对成亲一事也越来越反感。于是跟母皇父后说他已看破红尘,出家做和尚去,免得连累无辜和不相干的人。

      秦颂简是长子,也是帝后的眼珠子。所以允许他出家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找间寺庙或者道观静心修行,请神佛去去他的煞气,也是好的。

      于是秦颂简在第五位驸马死了之后,就离开京城去了白云寺慧禅大师座下带发修行,顺带练就一身武艺。

      转眼三年就过去了。慧禅大师说机缘已至,打发他下山回京。这一去或许会碰上此生良缘,能不能嫁出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于是就有了途径铜头山遇见谢琰的事情。和谢琰相处的那三天,秦颂简从来都没想过她是他的良人,他当时没杀了她就算好的,况且他和谢琰彼此看不对眼。这也就罢了,关键他当时格外瞧不起谢琰,好好一个读书人,丁点道义都不讲,看了他的那啥也不说负责任的话,没心没肺的,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直到离开,京中派人接应他,秦颂简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还好。他在京城又遇见了谢琰。还好,她不知道他是谁。他以全新的身份去接近她,也算成全了自己昔日骄傲的脸面。可惜旧脸面虽在,自己的真脸面却早让她踩在了脚下。

      而现在,洞房花烛夜,谢琰站在他眼前,却问,“殿下,我们.....以前见过吗?”

      要怎么说呢,说他就是那个大腿根被蛇咬的人吗?还是易容改音后的书砚,琴魁,又或是试婚公子?可惜无论他是谁,谢琰都不喜欢。

      谢琰迟迟等不到答案,腹诽大君殿下惜字如金呐,开口说话怎么那么费事呢!她背着手,在房里走了一圈,看见角落里放了一把七弦古琴,心头微跳,手指随意拨了几下,发出清越动听的声音,她问道,“殿下,会弹琴么?”

      “.........不会。”秦颂简真心尴尬。就在前不久,醉酒的谢琰还美美地把他挖苦了一番。所以,还是假装不会弹好了。

      “........哎。”谢琰有点失落。不会弹啊,看样子他肯定不是有痣了。她大爷的,心好累。

      她打了个哈欠,跟秦颂简说,“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去外间歇着,就不扰殿下歇息了。”

      她的礼数俱全。说着径自去了碧纱橱,摘下凤冠,解开喜服,翻身躺在榻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

      第二日早晨,小厮们进房服侍梳洗,谢琰和秦颂简已经表现如常。两个人没有过分亲密,也没有格外疏离。甚至还一起吃了早饭。

      之后谢琰换了官服,走的时候跟秦颂简打了招呼,“殿下,臣去衙门熟悉熟悉情况,免得过两日摸不着头尾。”

      谢琰赋闲月余,后吏部任命下达,摇身一变,成了户部从六品主事,虽然没进翰林院,也算是很有前途了。她和秦颂简大婚,皇帝亲自过问,又准了一月的假,薪俸照领。谢琰自认和秦颂简不熟,都走到和离的边缘了,处着很尴尬,所以找个由头离开了。再说了,她怎么着也得告诉秦颂简,虽然夫妻俩人感情浅,但她仍然是敬业爱岗的谢主事,一码归一码。

      谢琰离开之后,果真去户部转了一圈儿。但更重要的是,她开始动手调查关于凌阳大君和有痣之间的重重疑点。从前没关注过凌阳大君,所以他的事情很多谢琰都不清楚,不过要是查,相信也是能查到的,遂交代自己信任的手下去办,“去查查殿下这几年的经历,重点注意他有没有出过京城,去过哪些地方,要详细。”

      谢家有谢琰自己培养起来专门在外面跑腿办事的心腹,都是精明能干之人,接到命令的当天晚上,心腹就把答案摆在了谢驸马的案头上。谢驸马看的眼睛直抽抽:秦颂简这经历,在皇子里面也是相当奇葩了。十五岁起,连续克死五位驸马。二十岁离京,三年后回京。曾经在白云寺带发修行,精通武艺骑射,还有音律。

      谢琰的心跳的那叫一个快。怪不得她总觉得似曾相识。真相离她有点近呐。如果他真是有痣,喜欢她干嘛不当面说出来呢。可话又说回来,有痣压根瞧不上她,一副宁可死都不会嫁给她这种登徒女的姿态,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喜欢当时顶着一张香肠嘴的她嘛。

      哎.......男人的心思七拐八绕,本来也猜不明白。谢琰把自个儿陷入又矛盾又复杂的思维里。

      足足想了一刻钟,才喊道,“来人!”

      手下一直等着她的信儿,这会儿听见响动,忙不迭进来,道,“娘子,有何吩咐。”

      “........退下吧。”

      “......”对方很无奈,小家主这是在耍猴儿吗?

      谢琰其实没这个意思,她刚才下了决心,准备叫人去查查大君殿下的雕上到底有没有痣。可是一转眼,又觉得这种事情怕是查不出来的。秦颂简是什么人呢,听说连沐浴更衣都是亲力亲为,旁人不能近身,那颗痣又长得那么隐秘,不可能脱了裤子让人仔细看的嘛,恐怕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吧。

      谢琰又陷入了沉思状态。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她暗自握了握拳头,安慰自己说,既然和秦颂简成了夫妻,看看他的雕又有何妨呢。

      嗯,就看一下下,看一下下就好。

      谢琰把自己捯饬利落,带着小厮书墨去找秦颂简。还没进秦颂简的院子,就被守门的挡住了。

      “怎么个意思?”书墨打头阵,上前问道,“夜深了,小家主要就寝,你们挡着干嘛。”

      守门的都是凌阳大君从宫里带出来的,和谢府的家下仆子不是一路,自然不会听驸马的。倒是院里秦颂简的教养公公听见动静儿,出来说,“哟,奴才见过驸马。”

      他躬身行礼,解释了一下,“驸马,殿下是琼枝玉树,他是君,您是臣。所以夫妻相处和寻常百姓家有所不同。非招不入,想必您是知道的。”

      谢琰猛地一拍额头,对呀,怎么把这茬忘了。皇子不招寝,驸马可不就得老老实实在自个儿小院里待着嘛。

      “多谢公公告知。”谢琰理了理思绪,跟满脸褶子且表情有些傲气的教养公公说,“一日未见驸马,烦请公公代我问个好,也不知道他住的习惯么,若有不妥之处,务必相告,殿下是皇子,万不能怠慢。”

      她转身离开,气的书墨直跳脚,“娘子,殿下好大的架子!你们才成亲一天,他就晾着你了,这以后可怎么过?”

      谢琰无视其他,心里只清楚一件事情,错过了大好时机,想看殿下的雕,真是难上加难呀,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空架子驸马。

      苍天呐!谢琰捂着脸哀嚎,她想去死一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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