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远走高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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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我的兴致也骤然冷却下来。没待几天，便起了离意。遂向几位大侠告别，匆匆和白玉堂踏上了归还之路。
来到开封，回到济善堂，一切依旧。仍是那么的忙忙碌碌，人来人往。荆老先生听说我回来，很是开心，还特地来探望我。我感激他的挂念，无以报答，只有立即着手于工作，于是又回到了以前单调而重复的生活。
这周而复始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小翠变得神神秘秘的。一不留神，她便在铺子里消失，至于收工后，便更难寻得她的踪影。听店里其他伙计说，自打我走后起，她就开始这般神出鬼没，也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掩嘴轻笑，看她每次出门，精心梳妆打扮，身上还带着好闻的香气，平日里，要么开心得像朵花儿，要么生气到半天不理人，这般善变，怕是遇到了哪家公子吧。
只是这小翠，要见她简直比登天还难，再加上由于我出游，手头积压的病患这些天一哄而上，累得我每天只剩喘气的份儿，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这般忙碌，又过了些时日。我渐渐觉得苦闷和无趣，回想自己一路走来，感情受挫，痛不欲生，究其原因，一是展昭伤我太深，二来也因为，自己整日困在这济善堂里，重复做着一件事情，连交往的人，也局限在这方寸之间，翻来覆去不过小翠，几个伙计和白玉堂。这般狭隘的生活，只能使自己愈发自怨自艾。而不久前的出游，给了我个契机，使我意识到，也许是时候换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了。或许走出这小小的药铺，去看看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人的心境也会更加平和吧。
这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些日子，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直到有一天，小翠满脸怒气地摔门进济善堂。
“怎么了？”我停下手中的笔，问。
“这丁月华实在欺人太甚！”她气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
“无事招惹她做什么！”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姐姐你不知道。”她把椅子挪到我身边，恨恨地说，“今日我又和她吵了一架。”
“又？”我搁下笔，无奈地问，“自我走后，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多少事情？”
“这可真是数不清。”她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今天，她竟然当着我的面说，下个月十八，她就要和展护卫成亲！这摆明了是给姐姐难堪！”
“是么？”我提笔，淡淡地说道。
“怎么姐姐你不恼么！”她吃惊地看着我。
“你这个小丫头！”我轻轻点了点她圆乎乎的鼻头，“药柜的三七快用完，你还不赶紧去城西取！不然的话，管事的福伯可是要给脸色看的！”
“啊！多谢姐姐提醒！”她火烧屁股般，“蹭”地从椅子上跃起，一溜烟朝门外跑去。
看着阖上的门帘，我滞在那里，下月十八，你们就要成亲了么？
深吸口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也该是做个决定的时候了。
荆老先生坐在我面前，有些不舍地说，“苏姑娘可是下定决心？”
我坚定地点头，“苏浣自来到开封，一直受荆老先生照顾，此等恩情，没齿难忘。只是离家日久，难免思乡心切，所以恳请老乡生成全，让苏浣归去。”只能找这么个借口。
“唉。”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叹道，“也罢，难得姑娘有此番心意，老朽也不便阻拦。只是山高路远，姑娘一人，只怕。。。”
“荆老先生放心，苏浣自有安排。”我急忙接道。
“恩，好。”他颌首，“那么，老朽会安排人和马车，送姑娘一程，另外，也会略备些银两，供姑娘路上使用。千万保重。”
听闻此言，我心底感动异常。开口，“老先生的关怀，苏浣牢牢记在心底，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苏浣的地方，纵然天涯海角，苏浣也必将赶回来，绝不推辞！”
“好，好。”他满意地直点头。
小翠听到我要走的消息，眼泪立即就流了出来。我急忙从袖口掏出绢帕儿，小心地替她拭泪，并好生宽慰。哪知道，越说越心酸，到最后，自个眼泪也差点掉出来，真是个泪眼相对，无语凝噎。
当天傍晚，她又来到我屋子，把一个丝绸的锦袋递给我。
“这是？”我疑惑地问。
“苏姐姐，这是小翠亲手做的香囊，你一定要收好。因为，它是我的一番心意，很重要很重要！”她特地反复强调了“很重要”这三个字眼。
“我明了。”我接过，感激地说，“谢谢你小翠，我定会永远把它带在身边。当我想你的时候，便取出来闻一闻，就如见到你真人一般。”
“恩。”小翠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我，伏在我肩头大哭起来。
我轻拍她瘦削的肩膀，眼泪也悄悄地滑落。
白玉堂来的时候，月亮已高高悬挂夜空。
“这次是真的要走么？”他放下酒罐，淡淡的问。
“恩。”我很自然地取出酒杯，斟满，递过去。
他一仰脖，干下。“苏姑娘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是啊。”我感叹到，“因为这样，对谁都好。”
“只是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他有些伤感地说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安慰，“若是有缘，总能再见，不必感伤。”
“说的好！倒显得我白玉堂小家子气了！”他振奋，“来来，喝酒！不醉不归！”
美酒穿肠，夜幕半垂。
喝到尽兴，白玉堂便准备回去。我起身相送，却被他阻止。
“明日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吧。”他说。
“恩。”我乖乖地听话。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转身，有些艰难地问，“难道这里，除了展昭，就没有任何人，值得苏姑娘为他留下的么？”
我一愣，随后大笑，重重一拳捶在他胸口，”死老鼠，上次在陷空岛骗了我一次，难道还想骗第二次么？“
他微滞，也大笑开来，挠挠脑袋，”想不到这次，这么快就被苏姑娘看穿了。无趣，无趣。“
”是你教我的，捉弄人的手法，千万莫用第二遍。“我轻晃食指，得意地调侃道。
”既然这样，告辞。“他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进屋。
仍有许多东西没有收拾完，我开始一一整理。那么多的回忆，就这样被我轻轻塞进了行囊。
夜更深了。
如果命运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下去，那么此时，我应该在四处游历大宋的大好河山。
很可惜，就如展昭失忆一般，造化弄人，我的命运在这个分岔口，走入了另外一条难以预知的轨道。
因为第二天清晨，小翠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远走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