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进退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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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然回到济善堂，感觉天塌下来一般。心急如焚，却偏偏无计可施，手中来回绞着衣角，但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最后只得挥挥手招小翠过来，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好。
只见小翠满脸惊异之色，战战兢兢道，”姑娘今日之事，外面已传开。柳大侠杀人之事可当真？”
我做了个手势止住她的话头，“小翠，那天在外面可打探到什么？”有些急躁的开口。
”这个啊，可多了，且听我一一道来。“她有些兴奋的说，”话说约莫半年前。。。。“
”够了。“我不耐烦的打断，”挑重要的讲。“指尖不自觉的地在檀香桌上一下一下的叩击着。
”是。“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脸色，小翠收起了嬉笑的神情，开口道，”市井有传，柴王府的小王爷倾心于絮儿姑娘美色，曾妄图强抢入府，幸被柳易寒大侠所救，刀剑无眼，打斗中伤了小王爷，也从此结下了梁子。此后，柴王府的人就一直在寻找这二位，所欲为何，大家各自心知肚明。“
”恩。“我点点头，”那今日之事？”
“今日姑娘离开之后不久，柳大侠便匆匆出门，好像是絮儿姑娘，托他买些东西，却又不肯告诉外人，神秘的很。之后才不一会，絮儿姑娘便放心不下，恳求小翠去看看，为何柳大侠还未归来。小翠本来也不以为意，但经不住她三番四次的恳求，便只得出了门。这才出来不久，就见老蔡急匆匆的寻来，说是絮儿姑娘出了事。也巧，说话间隙，竟也碰上刚回来的柳大侠。三言两语尚未说清，柳大侠便急急奔往柴王府。小翠也没了主意，只得先去开封府找展大人，再去城门口等姑娘回来。”
“好。”我微微颌首。原来这般，却不知柳易寒何事如此着急，竟然留絮儿一人在家？絮儿也未免太过担心，不然事亦不至于此。
“苏姑娘？”小翠小心翼翼的开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苦笑，“还能怎么办？柴王府上上下下，都看到絮儿，柳易寒和死去的小王爷共处一室，别无他人，更何况，柳易寒手中之剑鲜血未干，倘若是你，你信的过柳易寒清白么？“
”这。。“小翠悄悄的低下了头。
”这便是了。“我急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况且，人到底是不是柳易寒杀的，我们又怎能知晓？当时，絮儿。。。“眼前突然浮现出，絮儿衣衫不整，抱着床柱的情景，竟不忍说下去，只得长长叹了口气。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去趟开封府。“我边开口，边向门口走去。
”姑娘是准备去问案情么？“小翠开口。
我不回头，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顺便，也去看看柳易寒和絮儿吧。
一路上，脑子里仍然浮现着当时的情景。如果没错，当日情形应该是这样的：絮儿因柳易寒外出未归，心里担忧，便外出寻找。途中遇见柴王府的人，被强掳入府，小王爷见到絮儿，欲行不轨。正在此时，得知絮儿出事的柳易寒正好赶到，情急之下，义愤之中，便误杀了小王爷。再然后，展昭便带人赶到。
想到此，不禁叹气，原本请展昭是想阻止柳易寒做蠢事，想不到到头来，不但没拦下他，反而正好把其送入官府。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边还胡思乱想着，那边已经不知不觉走入开封府衙门内。正低着头思索，却看到一双黑色英雄靴映入我眼帘，不禁“咦”了一声，抬头看，原来是展昭。
“怎么样了？”我急切的问道。
“这个。。。。”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苏姑娘是说案子，还是说柳易寒和絮儿姑娘？“
”都是。“我快速的回答，”怎么样了呢？“
”展某只能说，都不好。“他的眉头皱的更紧，纠结如老树的盘根。“仵作已经验完尸，一刀致命，失血过多而亡。而且，”他顿了一下，无奈的说，“柳易寒剑上的血，正是死者的血。”
“这。。”我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有无可能是他人。。。”
“。。。不可能。”停了半刻，他低低的开口道，“柳家独传的柳叶剑，怎会有他人习得。。。”
一片静寂，血色的残阳静静的挂在西隅。几只乌黑的乌鸦飞过，伴着冷风，划过几道凄厉的叫声。
“那。。。絮儿他们呢？”我咬紧下唇，开口。
“絮儿姑娘自带回来开始，根本不进饭食，只是抱住床角，浑身颤抖，任何人进入房间，她便凄冽尖叫，直到那人离开为止。柳易寒关入大牢后，只说了一句，”人是我杀的。请不要为难拙荆。“，此后也遂不开口，好似。。。”他别过头去，“等死一般。”
我不语。再开口，声音竟尖锐的有些凄厉，“可是，展昭，你明知，是柴王府抢人在先，他们三番五次为难絮儿他们。。。。”
他终于转过头，不带一丝表情，只是盯着我的双眸，低声道，”但柳易寒，终究还是杀了人的不是么。。。“
我忍不住，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各版本搞笑片枪战片武侠片言情片警匪片中出现频率颇高的八个字。
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看到我的表现，他竟兀自有些不忍，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温和下来，“苏姑娘也无须太过担心，这件事情，小王爷也有不当之处，展某定会向包大人如数禀告，相信大人定会给柳易寒和絮儿姑娘一个交代的。或许。。。”他顿了一下，浅浅的安慰道，“没有那么糟。”
“恩。”接连点头，心里却乱似麻。“展大人，你可否带我去见絮儿一面？我实在是担心的很。。。。”
“这。。。”一丝为难之色闪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苏姑娘心里怕是要有个底，絮儿姑娘现在，着实不太好。。。”也不说下去，只是径自摇头。
“恩。”我只是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却还是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见此，展昭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往后院走去，我也只有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
再见到絮儿，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她看上去越发的糟糕，由于没人能近身，依旧穿着被扯烂的旧衣，头上的发髻也乱的不像样子，还哪似当初，那个面带白纱美貌娴静的女子。我叹气，走上前，正待安慰她，却见她双眼圆睁，突然间发出好似来自地府冤魂的凄厉惨叫，瞬间，连窗外树枝上的老鸦也被惊起，大声叫嚷起来，再和着穿堂而过的冷风，气氛一瞬间变得诡异而寒冷。
一刹那，展昭已游走过来，轻轻的拦住我，开口道“别惊扰她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我虽不愿，回头再看看絮儿那受惊的神情，只得噙着泪，一步一回首的跟着展昭离去。
除了院子，心底却越发的压抑，恨不得找一处僻静地方，就一坛白酒，大哭一场。想要离去，却依旧不甘心，紧紧抓住展昭的手，一字一顿，坚定的说，“我要见柳易寒。”
他却似料到一般，没转身，只是静静说，“跟我来就是了。”
我状若游魂般的跟在他后面，如血的残阳衬得他红色的背影更加惨淡。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但终究，还是不敢。
到了大牢，见到了柳易寒。短短几个时辰，他却好似老了几十岁，先前脸上的神采，全部黯淡了下去，连笔直的背影，也佝偻了起来。什么样的打击，能使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睥睨群雄的人，在短短时间内，衰老至此？我已经不忍开口。
半晌，柳易寒却出声。“苏姑娘，”声音嘶哑“这几日幸蒙你照料，柳某在此谢过。恐怕这恩，只有等柳某来世再报了。”
“别乱说。”我有些慌乱的应着，“事情真相还不知。。。。”
他低下头，低声道，”姑娘何必为柳某开脱？在下自己做的事情，怎会不清楚。但是，“他猛然抬头，”柳某却是断然不会后悔的，这种掳人妻小的登徒子，在下是见一个也要杀一个的。“说到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齿。
刹那间，牢房安静的有些可怕。”见一个也要杀一个”的话语，兀自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针似的刺进我的耳膜。
“那么，”我低低的问道，“你那日为何突然出去，不留在家里守着絮儿，反而独自外出呢？”
”那是因为，”那张本来因仇恨有些狰狞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神色，“絮儿最爱的步摇，被她不小心打碎了，我不忍看她那么失落，才匆匆忙忙冲出去，想去首饰铺里去寻个相似的。本以为，首饰铺就在街尽头，很快就可回来，谁知竟没找到，只得去了更远的地方，结果回来就。。。。”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索性背过身去，完全不看我。
那一刻，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不敢回首，三步并两步地冲出牢房。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进退两难
